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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劫走贵妃姐姐做我的第一夫人 > 第8章 伤疤

第8章 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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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祺方忘不掉那段痛苦的回忆。

出生在医官之家,沈祺方从小就接触医学。当归、白术、半边莲……她对药材的敏感程度超出常人,父亲沈之逸就将她带进医馆里学习。她浸在药材中,像是鱼儿得了水一般舒适,那些苦淡的中药香慢慢滋育着她的灵魂。

很快,沈家有个小医师的名号便传遍了京城,众人都夸她见微知著,药到病除。慕名请她诊脉的人越来越多,沈之逸便借她的名声,盖了一栋又一栋医馆,沈家就此兴旺。

沈祺方十二岁那年,名声传进了京城。先是沈之逸入太医院,后来她也经常出入紫禁城。太医院里的太医们大多是老先生,苦于一身本领无人继承。沈祺方的到来,让他们倍感欢喜,恨不得将一身医术尽数所传。

在太医院混了两三年,沈祺方学会了针灸、砭石之道,已经可以自断病症。她便瞒着父亲诊治那些穷困潦倒的病人,并不收取他们任何费用。沈祺方不敢让父亲知道,因为父亲总是强调名声。沈之逸认为只有给得起小费的达官贵人值得他去医治,可沈祺方觉得那些流落街头的人的生命也同样重要。

沈祺方学有所成,沈之逸便带着沈祺方在宫里为娘娘们请安。因为他发现娘娘们更喜欢这个小女孩将手搭在她们的腕上,高兴之余便会赏给她很多小玩意。沈祺方看不懂那些金金玉玉的东西,被沈之逸拿走也不为所动,她更喜欢娘娘们赐给她的那些精致的糕点。

就这样日复一日,日子也过得自在,可意外也不可避免的到来。那天沈之逸第一次被召去王朝欢的宫里,彼时皇帝也在,吩咐他为王朝欢诊脉。沈之逸本身医术不算精明,又当着皇上的面,他紧张兮兮,汗如雨下,说不出一个字来。皇帝骂他无用,便要治罪,沈祺方护父心切,从随行的人群里站了出来。

年仅十五岁的沈祺方轻轻搭了王朝欢的脉,她沉吟许久,说出了病因。皇上当即嘉赏,并询问她的名字。

沈祺方不卑不亢道出,皇帝一听,拍腿道:“你就是民间传的那个神童?今日可叫我见到了,声音也绝佳!”

就这样,沈之逸在沈祺方的保护下重获性命,两人低着头退出宫门,沈之逸的双腿还在不停的颤抖。沈祺方想去扶他,却被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叫你出风头!”

祸不单行,当晚王朝欢再召沈祺方,沈祺方不知所以,深夜附召,却见一脸凶相的王朝欢抽出了鞭子。

王朝欢善妒,皇上当着她的面对这个女孩赞赏有佳,王朝欢已然想要了沈祺方的命。

第二天,王朝欢请旨要了沈祺方做随行女医,沈之逸硬是把满身伤痕的沈祺方拖进了王朝欢的宫中,并献上一瓶了药。

当晚,沈祺方被喂下毒药,声音嘶哑,大受鞭挞,被扔进昆阴阁等死。

而沈之逸,则在鞭炮齐鸣中穿上了太医院首的衣袍。

***

沈祺方没写多少字,就再也无法抬笔。林清渠当即将她扶回床上,吩咐花间去熬点粥来。

林清渠见沈祺方出了一头虚汗,面色发白,便知她体内定有淤积之症。林清渠多番询问,可沈祺方总是闭着眼摇头。

林清渠便怒道:“没人比你更懂你的身体,你又是医师,不能这样糟蹋自己!你难道不想报仇吗?你死了,只会是亲者痛,仇者快!”

“小主怎么了?”悠春从门前跨进来,她赶忙上前安慰二人。

沈祺方像是陷入了情绪里,任凭林清渠再念,也不肯睁眼。她表情越发痛苦,但发不出声音,像是自己在与自己作对。

林清渠还要说什么,被悠春拉了出去。

平息了怒火,林清渠将沈祺方的遭遇告诉了悠春。

悠春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她是沈之逸的女儿!”

“你认得她?”

“是嘛,我说那个牌子我怎么这么眼熟。小主,林家的家医就是从沈氏医祠里聘来的。”悠春道。

林清渠这才意识到其中的关联,她握紧拳头:“赶紧告诉爹爹停掉那个家医才行。”

悠春道:“沈姑娘如此可怜,就由着她去吧,她若真存了死念,凭是谁也拉不住的。”

林清渠沉默了一会,接受了这个念头。她猛的一想,自己刚才怎么说出与祁景澜一样的话来。

***

晚间吃饭时,悠春特地去小厨房做了两道清淡的菜来,吩咐花间和晚照去照顾沈祺方进食。

林清渠站的远远的,通过门缝悄悄观望着沈祺方。

两个小女孩不知她的过往,只是单纯的想让她好起来。沈祺方明显压力轻了不少,看着花间和晚照叽叽喳喳,偶尔也会一笑。

沈祺方甚是消瘦,衣裳穿在她身上轻飘飘的,总是不合身。花间和晚照喂她吃完了饭,开始轻轻上药。沈祺方身上的伤口还在愈合,此时应痛痒难耐,可她只是尽力的配合着二人。她时不时皱一下眉头张开嘴巴,或许是痛的受不了,但林清渠听不见任何声音,这比听见还要让她痛心。

悠春扶她进了屋里,道:“小主,我听人说,欢妃知道祁贵妃将您和许小主放了,在宫里大发脾气呢。”

林清渠坐在塌上:“她就算再有能耐,也不敢公然对祁贵妃造次。我们这几天应该能有安稳日子过了。”

“小主,长此以外不是办法,更何况祁贵妃娘娘并不与我们一道,”悠春为她整整靠背:“小主也该想些别的法子——”

“你希望我去争宠?”林清渠打断她。

悠春垂手而立,静静的看着她:“今夜皇上召了新入宫的郑常在。”

林清渠道:“悠春,你是知道我的,我何尝没有想过此法,只是一时我还无法接受。”

“小主,境遇不同了。您入了宫,迟早都会有那一天。何不抓住机会,造出我们的护身符来。”

林清渠抓紧了绣帕:“你说的对。只是若到了那时候,你无论如何也要把我救出来。”

悠春道:“小主放心,悠春定会护您。”

林清渠转了转眼珠:“新人这么多,我必须要在皇上面前露露脸。”

悠春一笑:“小主,您知道的,御前那些人,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主。”

***

内务府的人拿钱办事快,第二天就把书架装进了许墨诗的宫里。

许墨诗又惊又喜,忙到林清渠的宫里表示感谢。

她最是知书达理的,林清渠扶了她好几次都没能将她扶起来。

悠春笑着上前给她搀起来:“许小主不必多礼,我们小主一向对朋友大方,更何况你对我们小主有救命之情。”

许墨诗一下羞了:“这哪算什么救命之情呢,姑姑快别说我了。”

林清渠和悠春笑个不停,将许墨诗拉进去喝茶叙话。

泡好的茉莉茶刚进了嘴,侧殿传来一阵轰隆声响。

林清渠立马变了脸色,悠春快步走到门前探望。晚照急急忙忙赶来,见有许墨诗在侧,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林清渠道:“许答应不是外人。”

晚照这才抱歉般行了一礼:“小主,沈姑娘不知为何发起脾气来,把床上,桌上的东西扔了一地。”

许墨诗看出主仆二人的焦急,她忙起身道:“姐姐,我就不麻烦了,我先告辞。”

“不,你随我来。”林清渠拉着许墨诗向侧殿走去,路上向她说了沈祺方的遭遇。

许墨诗听完呆呆的不说话,林清渠此时无瑕顾及太多。两人风风火火进了侧殿,正如晚照所说,地上一片狼藉。散乱的书籍纸张,掉落的毛笔,碎成几片的铜镜。造成这一切的沈祺方却缩在床角,见房中又多了两人,她更往角落里躲去。

林清渠对许墨诗道:“你先不要动,这镜片碎成的渣子容易伤到你。”悠春便扶着许墨诗在门口等候,林清渠则轻轻踩着一片又一片玻璃试图走到床前。

花间本来在床边哭泣,见她们到来,便站起身扶着林清渠。

林清渠看着抖个不停的沈祺方,问道:“花间,发生了什么?”

花间抽泣道:“小主,沈姑娘刚才下了床在房间里走动,走到铜镜边照了镜子,然后就突然发起疯病来,一下把镜子摔了,又把房间弄成这般。”

林清渠闻言,她坐在床边道:“是看见自己的模样了吗?”

沈祺方身上满是鞭痕,手臂上最多。林清渠当时就猜测她应该是拿手臂去遮挡落到其他各个部位的鞭子。但她的脖颈处依旧落下了伤,弯弯曲曲如蚯蚓一般,延伸到耳后。

沈祺方样貌上佳,虽皮肤凹陷,但不乏光鲜白净。看得出来,她是个很爱美的姑娘。如今她失了音,又伤了身,本就应该这样放肆一场。林清渠本担心她太过压抑自己,会伤心过度,如此一来,倒是放心了许多。

林清渠的话音虽冷,但直击内心。沈祺方听闻,慢慢转过头来,面上是说不出的悲伤。她无法发声,只有那眼睛含了雾霭一般的泪水来诉说着绝望。

很快,绝望变成难以压制的愤怒,沈祺方拼命用双手锤打着自己的伤痕。

其余人见状,也不顾那碎片,赶紧扑上来拉住她。

“姑娘冷静!”“别打了姑娘!”花间和晚照带着哭腔喊道。

没有人责怪她,皆是满满的痛心。

“沈姑娘!”

许墨诗突然提高了嗓音,她这一声喝住了所有人,甚至连沈祺方都停了下来看向她。

许墨诗跪坐在床上,用力掀起自己的衣袖,力气之大几乎将布料扯破。

所有人都屏住了动作。

许墨诗的胳膊上,有和沈祺方一样沟沟壑壑的伤疤,触目惊心。

“沈姑娘,我同你一样,”许墨诗晶莹的泪花如断了线般落下来:“但你看我如今,依旧活的很好。”

她虽落着泪,但笑的通透:“所以,你要听我的话,我会让你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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