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强还纳闷：“他逃课居然不喊我一起。”
沈砚辰掐着放学的时间出了教室，王磊有些懵：“辰哥这是要去哪？”
傍晚八点，第一节自习已经下了，人来人往中林乐雩翻墙回了学校，这个点寝室关了门，他混在众多学生里回了班级。
刚坐下没多久，他被马正达喊去教育一通，问他逃一天课干嘛去了，林乐雩板正站着没说话，垂着的手插在衣兜里，看着地板上的影子晃动着，马正达坐在椅子上说了很多，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行了，你先回去。”整整一节自习，马正达教育了他一节自习的时间，下课铃响了才放他走。
林乐雩出了办公室也不避讳来来往往的老师和同学，他直接掏出手机给沈砚辰打了微信电话。
那边很快接了起来，林乐雩问他：“你在哪呢？刚才我回教室没看见你。”
“校外。”沈砚辰与林声在校外的奶茶店面对面坐着，他们俩都逃了自习。
林声用唇语问：“我哥吗？”
沈砚辰点头：“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林乐雩说：“没什么，就想问你什么时候回寝室，给你买了东西。”
“现在回。”沈砚辰挂了电话，下午的时候去高一年级找了林声，他问了很多最近林乐雩的状态。
林声说和以前一样，回了家基本都待在房间里，很少和他们有什么交流。
上次去医院回来他爸爸也没说什么，就是气氛有些奇怪。
说到这，林声道：“我哥的情绪不对是很正常的，可我爸爸的情绪也不对，是不是我哥在医院和人医生打起来了？”
她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被按住，沈砚辰临走时买了杯三分糖加热的蜂蜜柚子茶。
到寝室远远就看见停在自己宿舍门前的人耷拉着脑袋转着手里类似礼物盒的东西。
这会快九点半了，走廊上来往住校生并不多，等到沈砚辰走近停在他面前，林乐雩才把视线从礼物盒上移到他身上。
林乐雩将手里的东西往前一递：“生日快乐。”
沈砚辰掏出钥匙开了寝室门的动作一顿，他这时候才看清林乐雩手里拿着的礼物盒里装着的是一个蛋糕。
是了，之前他跟林乐雩说自己要过两个生日，一个新历一个农历，林乐雩在这天给他做了一个蛋糕。
门锁被拧开，沈砚辰进了寝室将灯打开：“你逃一天课就是去做了蛋糕？”
林乐雩反手将门关了，蛋糕盒被他放在沈砚辰铺满书的桌上，他没去回答这个问题，桌上绑盒子的彩带被他解开，插上十七根蜡烛后用打火机点燃。
林乐雩让他去关灯许愿，沈砚辰照做。
许完愿蜡烛被吹灭后，俩人都没去开灯，在这黑漆漆的空间里，林乐雩打开手机后置手电筒照亮着。
“你快切蛋糕。”
“好。”
“你刚许了什么愿望？”
“说出来就不灵了。”
“……”
手机灯光晦暗，林乐雩垂着头的影子落在蛋糕上，沈砚辰切了一刀就没再切第二刀，他直接用叉子剜了一勺尝了一口。
巧克力味的。
余光他注意到林乐雩的眼睫很长，还有些向上卷，是很漂亮的，可漂亮这个词放在他身上不合适。
精致，林乐雩整张脸是精致的好看，被剪短的头发，眉尾露出的小痣放在平时不苟言笑会显得有些凶，可在手机灯光的照射下很平和，很乖。
“十七岁的沈砚辰要天天开心，事事顺利。”林乐雩用指尖从蛋糕外层挑了一点奶油擦在沈砚辰的鼻梁上，“我做了两个小时，好吃吗？”
偷看被发现，沈砚辰也没躲闪，他说：“有些甜。”
可能是和做的人有关，味蕾上蔓延开的巧克力味甜的有些发苦，沈砚辰只记住了甜味。
“早些睡。”林乐雩起身要回自己寝室时，沈砚辰拉住了他的手腕。
没有开灯的情况下，所有感官被无限放大。
沈砚辰按下他的手机，唯一的一点光源被遮住，唇上的冰凉混着巧克力味的吻令林乐雩猝然睁大了眼。
短短三秒的停留，他听见沈砚辰低哑的声音在耳边环绕。
“生日愿望实现了。”
林乐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自己寝室，他脸很烫，里面正打着游戏的王磊见他回来，头也没抬道：“雩哥，今天一整天你去哪了？婧姐让你明天早读去找她。”
“哦。”林乐雩胡乱应了声，他冲到洗漱台用冷水洗了脸，刷牙时还在想着那短暂碰到的吻，越想就感觉整个脑袋都快热炸了。
洗漱完躺床上时他还是有些热，最后实在因为精神有些好，他下床走到桌子边打开台灯看了整夜的书。
次日一早，林乐雩买完早餐去了办公室，林婧特意看了眼墙上挂钟，六点五十分。
“昨天去哪了？”林婧问了和马正达一样的问题。
林乐雩依旧保持着沉默，林婧见他这副样子，她有些恨铁不成钢：“逃课去监狱砸门，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耐？”
正当林婧以为林乐雩还会保持沉默时，他开口了：“没有。”
林婧皱了下眉：“什么？”
林乐雩看着她，很认真的说：“我没有砸门。”
一时林婧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哑然好半响才从喉咙里挤出：“那你说说昨天去立江监狱门口做什么？手里拿着一个比你脑袋还大的石头想要做什么？”
“散步。”林乐雩打断她的话，“怎么？犯法？”
林婧：“……”
她握着的手机顿时一松砸在了地上。
“林乐雩，你真的能耐了。”林婧气的把地上手机捡起来解锁，将一个视频摆在林乐雩面前。
证据确凿，林婧咬牙切齿将昨晚警察找上学校的话复述了一遍：“这门口的人是你吧？一中的校服，在监狱门口外十五米地站了有十几分钟，中途这石头可谓是不离手，最后将石头砸在人门上，怎么？你是好日子过到头了要进去体验一下里面的生活？”
林婧昨晚可谓是脸都被丢尽了，警察那她低声下气的道着歉，说是可能孩子是无心的。
如果不是马正达中途拉住她，或许她要直接去寝室逮人。
林乐雩看着手机里的人，他说：“我想不明白。”
林婧的眉皱的很深：“什么？”
林乐雩不服道：“凭什么钱国泰做了那么多坏事，最后还能被释放？监狱里不是关坏人的么？他为什么没得到应有的惩罚？”
林婧看他眼底的浑浊，有种很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谁告诉你他被释放了？”
林乐雩咬着牙说：“他在校外堵我，我都看见了。”
“……”林婧半天说不出话，她不知道是林乐雩看错了还是自己听错了。
“没有，钱国泰在监狱里，没有十五二十年他出不来。”林婧和他讲着道理，“你砸门这样的行为是不对的……”
林乐雩打断她的话：“可我就是看见了，钱国泰就是出来了，你为什么不信我？”
林婧头疼道：“你这会儿去找马老师开假条，一会儿你爸爸来接你去医院。”
林乐雩不太明白：“去医院做什么？”
林婧看了他一眼：“这件事昨晚我已经和你爸爸说了，他待会会来接你去医院检查。”
林乐雩不太愿意，他道：“为什么又要去？我才去没多久，药也没断，现在班上课程进度快，隔两天周六去不行么？”
他不认为自己需要隔三差五去医院。
“你要是真的在乎课程进度昨天就不会干出那么荒唐的事。”
一整节早读课林乐雩都在办公室，他被训了很久，林婧最后还是心软和他定了周六去医院的时间。
正课铃响了，她才放人回了教室。
回班时老师还没到，林乐雩从后门回了自己位置，他余光瞥到沈砚辰正望着他。
想刻意去忽视，于是林乐雩拿出语文书装作在预习课文。
前桌俩人混的很熟，李思晴提议要去那条闹鬼的小路再找刺激，只是这次不要下晚自习去，而是下了自习先看一部鬼片，在十二点找那所谓的刺激。
这提议一出王磊连忙摇头拒绝，他死也不要去。
一听要玩刺激的游戏，前排胡言承就凑了过来：“什么什么，加我一个，我胆子贼大。”
不知是被吓的还是冷的，王磊脸色煞白，他骂骂咧咧道：“你去个屁，半夜十二点，他妈宿舍都关门了，学校门也关了，怎么？你们是要搞个午夜凶铃？”
听了这话李思晴开始打退堂鼓，说的很有道理，他们不可能半夜集体溜出宿舍。
“学校小路来回走顶多就十分钟，太没意思了。”胡言承撑在王磊的桌上，两眼放光，“郊外有所废弃的医院，听说之前是有一个精神病患者发病捅死了几个人，然后从顶楼跳下去了，那里阴气重的很。”
“不是，你疯了啊？”王磊浑身都写着抗拒。
学校的小路那只是道听途说，没什么依据，只是路窄一点，没灯，两旁树多，晚上走着吓人，但白天就没什么感觉了。
可胡言承说的那个医院不一样，患者捅人的事当地电视台都去采访过，没过多久那家医院就因非法经营倒闭了，这事还是二十几年前发生的，现在里面荒芜得很，位置偏僻白天也瘆人。
光是听着就已经感觉后脊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