躯体化症状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怎么又……
简秩把手收回来,用另一只手攥住,但收效甚微。
渐渐地,她觉得浑身发冷,眼前一阵接着一阵的发黑,整个地面都仿佛在旋转。
就在她支撑不住倒下时,一双手接住了她。
首先闻到的,是对方跟自己相似的香水味,其次便是她身上的温度,让她僵硬的躯体能不那么难受。
耳边传来焦急的声音,但她实在无力回应,只用仅剩的力气抓紧了那只环在腰上的手。
看着晕过去的简秩,时叙手足无措,愣怔了十几秒才把她打横抱起来,飞快的往车库走。
幸亏先前为了出行方便从二姐那里顺了辆车,要是打车去医院肯定又要闹上热搜。
以现在网上对她讨伐来看,阴谋论成是她害了简秩都不一定。
害!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她对姐姐分明……
低头看怀中的人一眼,被满脸的汗水吓了一跳,时叙脚底生风,恨不得立刻钻进车里飙到医院。
哦,飙车也不行。
被拍到又是一桩重罪,直接钉在耻辱柱上,这辈子都别想洗清。
上了车才发现跑了一身汗,时叙想把空调打开,一想到简秩的体温又停下,硬是一路闷着到了医院。
去了之后挂急诊,把人送进检查室,闲下来才感觉脑袋晕晕的,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急的。
后背整个湿透,衣服黏在身上十分难受,可她无暇顾及自己,只一心想着期盼简秩平安无事。
要不是她又折返回去,简秩就直接倒在地上了,会不会摔伤先不说,那条路人迹罕至,什么时候会被发现才是大问题。
时叙仰靠在椅子上,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幸亏自己像块牛皮糖一样缠了上去,不然……
时叙不敢想另一种可能。
检查没耗费多长时间,医生拉开帘子出来,时叙连忙迎了上去。
“简小姐是因为低血糖才会晕倒,身体没什么大事,但……”
时叙听得心里一颤,拳头都握紧了。
众所周知,医生说话都是有技巧的,前面都是为了宽慰家属,“但”后面才是重点。
“她有很严重的焦虑躯体化症状,这次可能是恰好身体比较虚弱,并发引起其他病症才会昏过去。”
“焦虑症?”时叙讶异。
医生点头,随后又说:“其他的属于病人的隐私,我不方便透露,平时要多关心病人的心理状态,让她保持情绪上的愉悦和平和。”
从医生的话里时叙听出了很多,她震惊不已,脑子一下就乱了。
简秩平时虽然性情淡漠,但看起来很健康,怎么会有这么严重的焦虑症?
还是说,她一直在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
时叙蓦然想起那次她心情不好,偷偷在宿舍哭的场景,那时她看起来就像要碎了一样。
难道那才是她本来的面目吗?
那这段时间她压抑自己,强行融入周围环境,该有多难受?
时叙魂不守舍的点头,交了住院费后跟节目组沟通,为自己和简秩请了一天假。
当晚,她在简秩病床前守了一夜。
简秩一直在做噩梦,愁眉不展,哼哼唧唧的,说着含糊不清的梦话,时叙听得心里难受,上床把她抱进了怀里。
简秩的身体还是那么凉,感受到温暖后不停往她身上贴,她不得不抱得更紧。
或许是感受到了安全感,简秩的呓语很快就停了,呼吸也逐渐均匀起来。
时叙松了口气,把脸埋到她的后颈,悬着的心终于回落。
她想,幸亏这个方法奏效,否则真不知道该怎么减轻简秩的痛苦。
毕竟在此之前从没接触过这类病症,自然也没有行之有效的疗愈方式。
简秩往她怀里窝去,似乎睡得很熟了。
时叙蹭蹭她的脖子,小声说:“姐姐,快点好起来吧,以后你说什么我都会听的。”
她以为睡着了的简秩眼皮翕动一下,泪水浸湿了睫毛。
第二天时叙是被掐醒的,睁眼就看到简秩放大的脸,一下子被美颜暴击,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简秩盯着她问:“你怎么在我床上?”
时叙摸摸被掐的脸乖乖下床,顾左右而言他,“姐姐你饿不饿,我去买早餐给你吃。”
简秩坐起来抱起双手,说:“这都几点了还早餐?收拾一下回去练习吧,马上就要公演了。”
时间确实不早了,不过她请了一天假,今天可以放纵。时叙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医院确实闷,要不咱俩出去玩儿吧?”
简秩白她一眼,没好气道:“医生说过你可以随便带病人出去吗?”
她毫不避讳说自己是病人,看起来毫不在意那些,如果是往常,时叙会觉得她很洒脱,可现在她只觉得心酸。
表面上风平浪静,心里的伤只有自己知道。
其实不用这样也行,没人规定一定要坚强。她很想这样跟简秩说,可又觉得自己不够格。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顺着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嗨呀,你又没什么事儿,再说我假都请好了,不能浪费了这么好的天气呀。”
说完一溜烟出去办好了出院手续,回来时拿着帽子和口罩,将自己全副武装,坐等简秩换衣服出门。
简秩坐在病床上不动,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时叙拉下口罩瘪嘴,蹲到她面前装可怜:“姐姐,跟我去玩嘛,我的朋友都在国外,没人陪我出去,我好孤单好可怜。”
简秩只微抬了一下眼皮,她不想跟时叙交缠的太深,这样对双方都没好处。
准确一点说,自己会连累她。
她不想过于依赖某个人,而从昨晚的情况来看,她似乎已经在依赖时叙了。
趁着牵绊还不深,快刀斩乱麻才是正解。
反正以后的路也只是她自己一个人走。
见她不语,时叙嘴巴噘的更高,“去嘛,就当是对我送你来医院的谢礼,好不好?”
简秩还没说话,时叙倾身靠近,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两边脸上,把嘴捏成一个“O”形。
“好不好嘛,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