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秩说不出话来,因为她现在心跳失控,没法给时叙任何回答。
时叙也不催促,安静地等着她的呼吸调整好。那一声声心跳敲击着她的耳膜,让她的思绪也变乱了。
想不通简秩的心跳为什么会这么快,大概是因为靠的太近了,她不喜欢吧。
其实简秩不喜欢,她也还是想这样多待一会儿,不想这么快就跟她分开。
这么想着,她的心跳也开始加速,跟简秩的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到底是谁在悸动。
纠缠的不止是彼此的心跳,还有过于炙热的呼吸,很快简秩就把脸转到了一边,尽量跟她拉开距离。
其实时叙也很难受,只是一直在咬牙坚持。
经过两次深入交流,她对简秩的身体已经有了熟悉感,当对方贴近她的时候,总是克制不住地想要做点什么。
比如,捧着她的脸亲她,抚摸她纤细的腰肢,扣着她的脑袋唇齿交缠,甚至还有更为大胆的。
时叙知道该停止这种下流的想法,可温暖柔软的姐姐压在她身上,不仅共享温度和气息,连香味都似带着让人迷乱的效果,让她脑袋昏沉,情绪激烈起来。
环在简秩腰上的手收紧,身上的人明显身躯一僵,用绯红的桃花眼看她。
被那双眼睛一瞥,时叙失去了所有力气,只有骤然生出的兴奋让她呼吸粗重,体温不断攀升。
那是怎么的一双眼睛啊!
三分嗔七分羞,瞳仁上蒙着一层水雾,看起迷离又清亮,漆黑眸底像涌动的深海,叫人不由想要去探究。
似乎是被盯的不好意思了,简秩眸光闪躲一下,低声说:“别再看了,把脸转过去。”
时叙顺从的低下头,看到她垂下的领口,自己被咬破的嫣粉。
脑中警铃大作,可她不是故意看的,真的只是无意扫了一眼。过了几秒,她又想起什么,小声跟简秩道了歉。
声音太过含糊,两人又心思各异,简秩自然是没听清的,于是她凑近问:“你说什么?”
她微微侧身做出倾听的样子,浓密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片阴影,鼻子高挺嘴唇红润,完美的侧脸杀伤力不比正脸弱。
时叙看着她白净光滑的脸,深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天生丽质,快三十岁了皮肤还像婴儿似的,连细小的绒毛都是粉的,她这个二十出头的人都望尘莫及。
等不到回应,简秩转过头看她,时叙这才如梦初醒般赶紧把目光瞟向别处,并不自然的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很痛吧?”
简秩压根不知道她在为什么而道歉,如果说是说当下的情况的话,那也不完全是她一个人的责任。
被压的是时叙,她想起来的话随时都可以,只不过是借着手滑满足私心罢了。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被摔到的不是你吗?”
时叙咬了咬唇,说:“不是这个,我是说你的胸……”
简秩顿了几秒才低头,果不其然领口大敞着,两只兔子挤在一起,露出一点殷红。
那是被时叙咬破的伤口,现在已经结痂了。
再次抬头,简秩的脸布满绯色,仿佛被晚霞浸染,她失去了极力保持的冷静,在比自己小八岁的小孩面前露出慌乱羞赧。
她就那么凝视着时叙,时叙的心一再悸动,脑中思绪更加混乱,差点吻上了那双漆黑的明眸。
幸好尚存的一丝理智拉住了她,否则又会做出让时叙讨厌的事。无论如何,她也不想回到刚认识时的尴尬状态了。
简秩的脸很红,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怎么,她也不敢说她也不敢问,只能忐忑的等着她发话。
简秩看着她低眉耷眼的模样,莫名就心软了。孩子还小呢,思想偶尔有点偏差没什么,要给予正确的引导。
“时叙。”她轻唤一声。
时叙立刻抬眸看她,眼睛亮晶晶的,琉璃色瞳仁里有不安,但也流露着期待。
这不是小狗是什么?简秩心想。
“这件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我们说好的。”
时叙闻言心里一紧,眼里的光慢慢暗了下去。是啊,她们现在只是普通朋友,不是可以谈论这种私事的关系。
或许在简秩心里,她连朋友都算不上,只是不得不打交道的同事。毕竟差了那么多岁,年长者成熟有阅历,有自己的交际圈,她连那个圈子的边都摸不到。
“我知道了。”时叙回她,用非常小的声音。
她的脸色没有多大变化,可简秩就是知道她不开心了,小孩子的心思总是很好猜。
看着那双黯淡的琉璃眼睛,简秩很想摸摸她的头,但她不能这么做。不给机会都往她身上黏,摸了还了得,既然打算划清界限,就不该藕断丝连。
这样对时叙来说不公平。
心思百转千回,简秩的心跳也降到了正常速率,她干脆利落的起身,整理好被压皱的衣服,拿了水杯和毛巾就走。
时叙一骨碌爬起来,捞起自己的东西,快步跟上简秩的脚步,像刚出生没几天的雏鸟,紧跟在妈妈身后。
她不知道妈妈要去哪里,但妈妈不停下,她就一直跟着。
终于,在不是平常坐车的地方,简秩顿住脚步转身看她,时叙有种被抓包的感觉,不好意思的挠挠脸。
“你要跟我回家吗?”
时叙大喜:“可以吗?!”
简秩:“……”
有时候真的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分不清对方的语气,自己是邀请的样子?
时叙努努嘴,失落的说:“那我回去了,你回家路上小心。”
简秩点点头,看着她不情愿的转身回去,明明那么大个人,垂着脑袋走路还有点可爱。
这就是反差感吗?简秩惊讶,随后大步朝停车场走去。
看来确实得清清脑子了,竟然会觉得一个比她还高的人可爱,以前有过这么关注过一个人吗?
记忆里是没有的。
时叙是第一个。
简秩神色变了又变,步子快的都要跑起来了,脑中一团乱麻,好多情绪搅合在一起,憋得胸口难受。
这样一个人生刚开始,阳光快乐的孩子,即使现在遇到点小挫折,以后也会大放异彩,她的前路一片光明,充满了鲜花和掌声,不该跟她这样的人沾上边。
简秩猛地吸进一口冷风,呛得胸腔生疼,她剧烈的咳嗽起来,越咳肺里的空气越少,只能停下来扶着路边的树喘气。
掌心传来轻微的抖动,粗糙的树干摩擦着皮肤,有些钝疼。
树怎么在抖?
简秩纳闷的看去,发现是自己的手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