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叙说着说着声音就没了,因为简秩的视线实在太直白,看得她心突突的,舌头都打结了。
简秩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抱枕,而时叙看到名次后一兴奋,就有点得意忘形,双手撑在扶手上,形成一个环抱的姿势圈着简秩。
简秩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往前倾身,时叙明知后要后退拉开距离,可还是被她墨黑幽邃的眸子硬控,就那么定定的站着。
为了方便跟简秩说话,她是略微弯腰的姿势,随着对方的靠近,她甚至有了邪恶的想法。
那双花瓣似的嘴唇真好看,要是趁她不注意低头贴上去,简秩会怎么样呢?
就在她以为距离会无限拉近时,简秩停下了。
“你帮我换睡衣了?”
时叙心里一惊,旖旎的想象立刻烟消云散,她干咽一口唾沫,故作疑惑道:“什么?”
简秩什么也不说就看着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平时不笑也带三分情,此刻却有些幽冷迫人。
时叙被盯得心里发虚,越发口干舌燥,心跳失速。
靠得这么近,她都害怕简秩听到她的心跳声,被这样凝视着,她都分不清是心动还是惊悸。
总之,她的心跳得很快。
像有一头小鹿在横冲直撞,一直顶着她的胸膛想跳出来。
简秩有凑近了些,清淡的香气若有似无的飘进她的鼻子,呼吸间喷洒出的热气拂过她的面颊,让她莫名耳尖发烫。
时叙有点顶不住了。
她使劲握着拳头,梗着脖子往后仰,简秩的气息还是无孔不入,掻得她心口痒痒的。
两人僵持不下,薛清左看看右看看,又若无其事的低下头,做任务去为师姐投票了。
管她们呢,当务之急是稳住师姐的第一名。
热意蔓延,从耳朵攀爬到脸上,时叙生怕简秩看出什么来,可一紧张,脸烫得越厉害。
简秩能明显感觉到时叙的紧张,除此之外似乎还有……抗拒,心情没来由的变差,她神色平静地坐了回去。
周身的压力骤然消失,时叙长舒一口气,僵着的身子慢慢放松下来,心跳也有回落之势。
不过……简秩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已经能准确地判断出简秩的情绪,虽然现在那张过分漂亮的脸面无表情,可她眼神冷漠,嘴角下压,明显心情不好。
时叙想问是不是因为自己,可又不敢随便开口,毕竟刚才她还像个锯嘴葫芦一样,沉默了那么久。
“有事?”简秩忽然转头看她。
猝不及防的对视让时叙心头微悸,就那么水灵灵的说出了心中所想。
“我惹你生气了吗?”
语气小心翼翼的,一点也不像她张扬的性子,看着她琉璃色的眸子中倒映出的自己的脸,简秩莫名地语塞了。
“没有,别多想。”
简秩收回目光,重新拿起一旁的平板,心里却有些诡异的焦躁。不可否认时叙长得好看,瑞凤眼凌厉有气势,鼻梁高挺嘴唇纤薄,脸型也凿刻般优越,但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她的瞳孔是琉璃色的。
这样漂亮的颜色,生平第一次见。
时叙对她淡漠的态度感到伤心,不过也就持续了不到三秒,然后趁简秩不注意坐到了她旁边。
本就是个单人沙发,因为简秩足够瘦才有空余,她坐下不仅挤满了,还紧贴简秩。
简秩淡淡看她一眼,她立刻找补道:“你不是不想参加直播吗,咱们想想办法吧。”
简秩妥协了,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直播,又要怎样拉票,这些年除了拍戏她连综艺节目都不怎么上,就是怕表现寡言死板的一面,让粉丝失望。
如果给她一个台本她可以照着表演,或者像这个节目一样,下达任务然后努力就行了,直播更多的是自由发挥,她没法确保能顺利进行,更没有信心能赢得火力值。
是该想个办法推辞,或者跟节目组商量一下换个人。
薛清在屏幕上狂点:“说什么呢,被投上第一名说明师姐人气很高,再加上第一次直播的噱头,热度肯定爆炸,是个涨粉的好机会诶。”
简秩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薛清都想得到的事,节目组不可能想不到,说不定这第一名也有他们的推波助澜。
见她神色更不好了,时叙连忙说:“虽然直播是一早就定好的形式,但谁也不确定会落到自己身上嘛,有些人就是不会在镜头面前表现啊,这跟拍戏又不一样。”
薛清抬头看她,幽幽道:“说来你不是直播过吗,应该很有经验吧,要不你教教师姐?”
时叙噎住了。
说实话直播其实很简单,除了镜头感之外,只需要能跟粉丝聊得来。简秩的镜头感没有任何问题,但她性格比较慢热,可能赢不了很会说的人。
最重要的是,她自己对这个比较抗拒,就算赶鸭子上架,直播效果也不会很好。
她教?她能教什么?教影后如何面对镜头?还是教她强迫自己营业?
前者不需要,后者做不到。
思忖再三,时叙说:“要不跟节目组商量一下,换个人上吧。”
这想法跟简秩不谋而合,简秩闻言又多了两分希望。
“这样行得通吗?”
时叙尽量安抚她:“试试呗,不行再想别的办法,其他人肯定也很想要额外的火力值,与其你上去硬撑,还不如能说会道的人去争,更有胜算一点。”
“可是……”
薛清刚一开口时叙就一个眼刀过去,她乖乖闭嘴,把剩下的票数全投给了时叙。
第二天简秩去找节目组商量,得到的回答是现在票数是公开的,没办法直接让别人代替,但会尽量跟其他人商量,看有没有人愿意替她直播。
时叙本想以权谋私,结果大姐二姐都不接电话,去找节目负责人对方以没有权限为由,拒绝了她的请求。
时叙好不容易能在简秩面前表现一番,却无疾而终,气得把二姐拉黑,至于为什么不拉黑大姐?说来惭愧,她不敢。
又一天过去,简秩得到了节目组的回答,没有人愿意代替她直播。
没有人是傻子,简秩人气那么高,要是代替她直播,不明真相的粉丝会以为是抢了她的名额,到时候人气没涨,反而要被骂上热搜。
没有人会接下这个烫手山芋给自己招黑,就算没什么人气的十八线,也不敢冒这个险。
时叙思来想去准备给后面的人刷票把简秩顶下去,可每次简秩的名次倒退一名,粉丝就铆足了劲儿把票刷上去,她从来不知道,简秩的粉丝实力这么强。
努力到最后一天晚上,简秩仍然在前十名,投票截止了时叙都没能成功。
时叙扔掉平板把脸埋进枕头,重重叹一口气,“什么粉丝这么难缠,连钞能力都不管用了。”
身心俱疲,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宿舍里漆黑一片,寂静无声。
时叙又躺了一阵子,等脑袋完全清明了才蛄蛹着把床头灯打开,光线亮起,窗边的影子吓得她无声尖叫。
简秩回头看她一眼,又转了过去,她的面前放着酒瓶和酒杯,看来是在一个人喝闷酒。
时叙这时才闻到空气里零星的酒味,她坐起来弱声问:“你是在担心明天的直播吗?”
“倒也没那么担心,就是怕做不好,粉丝和队友会失望。”
她坦率的让时叙有点惊讶,走近才发现好像喝醉了,怪不得这么诚实。
时叙蹲在她面前,柔声说:“姐姐,有时候太过在意别人的看法,会活得很累,我希望你自私一点,多关注自己,别那么辛苦。”
“我也不想啊……”简秩叹息般说完,又喝了一大口酒。
时叙想起上次的事,连忙阻止:“别喝了,你已经醉了。”
简秩看她片刻,捏着她的下巴把杯口放到她嘴边,“那你帮我喝,这些全部喝完,一滴都不许剩。”
时叙被批仰着头,半咽半洒的喝完了半杯红酒,红色液体顺着她白皙的下巴流到胸前,浸湿的真丝睡衣贴在肌肤上,胸口弧度若隐若现。
简秩轻搓她的下唇,把沾在手指上的酒渍塞到她嘴里,突然勾唇轻笑,好看的眉眼舒展开,像桃花一样美艳诱人。
“真好看。”简秩低声说。
沙哑低沉的嗓音掠过耳畔,时叙的心颤抖一下,鬼使神差的咬住了那根手指。
“什么好看?”她含混地问。
简秩俯身,浓长的睫毛轻眨,挑花眼含着笑,眼尾飘出浓重的殷红,像哭过一样。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
简秩拖长尾音却没有言明,似是在故意逗弄她,时叙用虎牙咬磨她的指腹,舌尖轻扫而过。
“说清楚呀姐姐。”
简秩的手轻颤一下,从她嘴里抽了出来,她用带着三分醉意的双眸看着时叙,忽而想起了什么似的一哼。
“上次喝醉,你对我做了什么?”
时叙小脸一红,低喃道:“是姐姐对我做了什么才对。”
简秩翘起一边唇角,问:“那我对你做了什么?”
靠得太近,鼻尖都快抵在一起了,时叙想起她一再的挑衅,生出几分勇气。
“这样,还有这样。”
她扣住简秩的后脑勺把她拉过来,用鼻尖蹭她一下,然后吻上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