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染眸中闪出些狠色,他还没有沦落到可以由旁人评价的地步。
城门校尉见了连忙收回那随意的神情,连连与他陪笑。
“是,不过,现还是走吧,移步刺史府也好说了,刺史大人还摆了宴,就等您呢。”
恐怕没什么好心,到底是什么心思,去了才知。
“只怕是鸿门宴。”江染只是冷笑一声。
只见对方的神情中闪过了一丝不耐烦,转而又变得客气,又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
“说笑了,下官这些人哪敢呢?”
江染眯着眼,垂眸,缓缓道:“你们最好别有其他的心思,否则第二日,人头落地。”
无非就是说,自己留有后路,实则都是唬人的话,他敢来这本就是逃命,哪来得及做这些,不过后路应当是有的,不过不是给他的。
“明白,我们这些人怎会有这样的心思,是万万不敢的。”
他说着,又摸了一下鼻尖,很细的动作,江染撇了一眼,恰好看见,心中只冷哼一声。
看来不是真话啊。
“罢了,带路吧。”
江染也不愿再与他客套了,便起身向楼下走去。
那城门下午也紧着跟着上来,将江染送上了马车。
他这才发现,实则那刺史府离这儿并不太远,一炷香的时间便能走到,那城门校尉口中没一句实话,只不过是为了拖住他,说那些话而已。
“刺史府不应在湘洲城中心一带,为何建在近城外一带,且我看着宅院外也没挂着湘州刺史府的牌匾,这是何意?”
其实他已经猜了个大概,只可能说这不是刺史府,或说是这不是大众熟知的刺史府。
从外面看着装修就是十分豪横,大门用的金丝楠木,刷了朱漆,门上的辅首看着像是用的金子,还镶了玉,门前的石狮用的汉白玉,镶上象牙浮雕,像是小地方的富商,只管看着如何昂贵,其他的倒不多考虑。
只能说是品位独特。
一旁的城门校尉只陪笑着说道:“刺史府当然在城中心一带,但实在是寒碜,只是用来应付上面人的,这是刺史大人的别院,他长住于此。”
“他怎么不出来迎。”下了马车后走到门前,江染问他道。
还剩四周环视一圈,这应是后院的小门,四周几乎无人。
城门校尉脸上有些为难,开了门请他进去,一边道:“您知道的,这……不太方便。”
看来说到底还是怕,有一天事情暴露了,留下诸多证据,逃不掉。
“什么都做了,我看你们胆子大着呢,还怕这些,不是上头有人吗?出不了差子。”江染戏谑回道。
他要等大鱼上钩再收网,也免了楚墨迟来查的麻烦,直接让他们供出上面的人,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近日不太平,还是要小心着,以防隔墙有耳。”
那城门校尉像是做贼心虚一般,上两边撇了几眼,他也深知楚墨迟的眼线众多,说不上什么时候自己就暴露了。
“皇帝没什么权势,朝廷内干这些行当的人多着,何必害怕呢?又在防着什么?”
不过是掩耳盗铃,真当以为不会有人察觉吗?只暂时无人计较。
“害,这不是……煜王吗?”他压低了声音说话吞吞吐吐的,生怕被旁人听了去。
“既然怕他,还来求我,也不怕有一日消息泄露,为何不去找安渊公主,他与王爷势均力敌,也是个好的靠山。”江染转头问他,一边用力将那门推开。
门前没人,远处看着还以为上了锁,实则是半掩着的,就等自己来呢。
“不过是一介妇人,她懂什么?带她玩,岂不让人笑话,更何况她平日的作风,也是容不下我们这些的。”话里话外都有些轻蔑的样子,他是看不上的。
江染幽幽地说着: “那就是瞧不起她。”
他们也配!
江染比他那妹妹只大了一岁左右,但也从小受她的照顾,他是敬五公主的,觉得她才像是姐姐,结果旁人嘴里,说出来竟如此不堪。
“差不多,下官说句旁的,她一个女人,上什么朝堂,大齐又不是亡了,我看也是那些人疯了,她就该被送去北漠和亲,也少些战乱。”
那城门校尉说话时有些激动,曾经许多时候都或多或少受过五公主的阻碍,故而心中有些愤愤不满,也许有些嫉妒,认为她只是生于皇家,才能掌握如此大的权利。
江染听到这话后,停了步子,面色逐渐阴沉,也是皮笑肉不笑,斜眼看着他道:“你们当真觉得如此,可别忘了,他是我的亲妹。”
城门校尉自然看出了,见江染的面色不喜,才补充着说: “都是些闲话,您别放在心上。”
哈着腰,像是在赔罪。
“最好不要让我听见这样的话。”江染在狠狠地向他甩了个眼色,他的眼中出现了少有的杀气,让人不敢直视。
“是、是……”
过了这次,这城门校尉自然也不敢再开口了,生怕又得罪了人,便老实地将江染带到了会客堂。
这院子不小,走了好一会儿才到,刚到了那转角处边便远远看见,那湘州刺史已在堂前候着了。
走了这一路,江染觉得这院内的装饰,也大相径庭,都是种着大片的名贵花草,说不上什么稀罕,只是市面上昂贵罢了,摆放的也很随意,杂乱无章,只是为了凸显大富大贵。
近了看过去,那湘州刺史的着装也与其品位如出一辙,穿金戴银,腰带上系着几个很夸张的玉配饰。
体型有些“圆润”,远看着活像个石墩子立在墙那儿,脸上有些白须,约是到了天命之年。
“刺史大人,这便是煜王妃。”城门校尉对于那湘州刺史说到,话末便离开了。
“哦,快请进,本官早便设了宴,就等你来了。”
这湘州刺史也是个不知礼数的,江染走近了便急着将他往往里推,也不行礼,且脸上有些明显的不耐烦。
总觉得那湘州刺史的眼神落在了自己身上,像是在时刻注视着,让人实在有些不舒服,但不知是否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