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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遮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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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杨村的杨屠户,脑子不灵光,只比从前的花捷好半分。她靠一身蛮力做了屠户娘子,终年与血肉为伍,也因此各处关节零件儿毛病不断,本想着翻了年就做不成屠户了,多亏了春萋萋与温介才能继续拿刀,连头脑都清明不少。

她感谢俩人,兼有一些免费检查的滑头小心思,这些天日日要来报道,不拘作试验体还是助手杂役,总要混一顿免费检查再走。前日傍晚她归家时,没头没脑地问俩人有没有去别的村子行医的打算。

“听说顾杨村外还有好多村子,我虽从没去过,但也能想到肯定有许多人像我一样饱受□□苦痛,如果他们也可以得到诊治,肯定会很感激。您二位行行好,帮帮他们吧。”

说完这话,也没等俩人回应便离开,此后再没出现。

当时俩人听了不觉有异,如今想来她当时状态不大对,面色太过僵硬,眼神中隐隐有一丝彷徨,给出的理由冠冕堂话却绝不符合她从前性格。

这下是铁板钉钉的不对劲了。

乌摇光与春萋萋凭记忆整理出账本,又请花捷进来,写下全村人的名字,几相印证立刻抓出问题。

以村正、小姐、书生为首的顾家核心一脉竟从未来过!

再一比对,消失的傀儡客人正是按照与村正一系关系亲疏远近渐次消失。

这是为何?顾家究竟是自傲灵慧,还是完全不受灵者身份的诱惑?村人又是为何突然对灵物降温?屠户娘子为什么暗示他们离开?

谜团太多,信息太少。

村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

“村中有什么大事发生吗?特别是跟村正一家有关的。”燕听云看向花捷,他们当中唯一的傀儡。

花捷答不出来。

她向来不关注村人,即便如今灵醒了,也把更多的时间花在和春萋萋、温介学习符箓阵法上。因为和异乡人相处更多,交流得更深入,她比村人知道得更多一些,比如燕听云先前胡编乱造的恩情故事,比如村外的世界,比如傀儡的身份。也因此改变志愿——比起成为月神侍者,她如今有了更迫切的愿望,她想去洞天界看看。

也许是被村人觉察到她内心的改变,也许是她与异乡人绑定太深,花捷觉得,她有意无意地被村人从“我们”中剔出来,划归到“他者”的范畴。她原本是不在意的,这个时候却又有些后悔,若和村人多些交流就好了,大家如今也不会这么被动。

“书生从前常来村口坐坐,前几日也不再来了。”

海霁和温介出现在院门口。

先前几人核对账本时,温介就出门去找海霁了。找到他时,他正与傀儡们有来有往的聊天,和小院子中的冷清场景大相径庭。

“顾小姐和村正我没接触过,但书生时常出现在村口聊天,大部分时间只听我和其他村人说话,偶尔才加入聊天。三天前忽然不来了,他说田间地忙,这几日我的确见他每天一早往村田边去。”海霁说。

“他都聊些什么?”燕听云问。

书生在海霁去村口的第二日加入聊天。

与大部分村人的东家长西家短话题不同,他不太说人闲话,只聊自己的感情问题。其他村人很快对他失去兴趣,毕竟大家都一把年纪,实在不耐烦听小年青你侬我侬的情感故事。只有海霁因要尽可能多地收集顾杨村人际关系,听了个全。

许是海霁的耐心打动书生,第四日书生终于开始提及他的过去与现在。他讲少年时代的暗恋,成年时候的选择,讲自己的两难全。

“海兄,任何抉择必然会有抛弃和伤害,前方看似有很多路,实际上真正能走的只有一条。没有被选择的那些人,错过就是错过了,没有两全。”

分明是完全不同的情节,但海霁莫名从中地窥见某些自身的映射。他、兄长与阿云,何尝不是一种两难全呢?于阿云是,于兄长是,于自己也是。

此生和前世对阿云来说哪个更有分量?若记忆恢复,她还会选自己吗?

海霁听着听着就走了神,书生也停下讲述,两人一个望天一个看田,沉默。

“阿霁?”

“聊……感情问题。”

海霁隐去自己的部分,把书生讲的三角恋故事复述一遍。

唔,很典型的赘婿往事,爱情和面包的抉择,听得几个人直皱眉头。

花捷却津津有味。

她第一次听到同龄人的情感故事,很新奇,末了还发表看法。

“我以为书生与顾小姐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原来背后还有如此复杂的故事。不过好羡慕呀,我混沌太久,没有这样的少年时光。”

燕听云蓦地回忆起在山道上看过的花捷也书生的婚礼,有些唏嘘。在另一个村子的另条轨迹上,她或许不那么混沌,也体验过那种时光吧。

等等,山道……

燕听云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许久没想起过山道了。即便她潜意识仍知道花捷有另一种命运、知道此顾杨村只是万千顾杨村中的一个,她却从没有跳出这个村庄的念头。明明探查幕后之人、寻找回洞天之法,更应该常往山道去,往轨迹不同的各个村子中去,怎地她和大家都仿佛忘记这个选项?

她努力让记忆回溯。

似乎一开始,她还有“不同的村落不同的命运轨迹”的意识,还打算要去其他顾杨村看看,只是随着住进花家、与村人交流深入,她不再想起。

燕听云的目光落到温介身上,他正在给花捷洗脑:“这样的少年时光不要也罢,你的人生还长,足够去培养一段健康阳光的感情。”

温介本是受影响最小的,其余四人都接受了当下这个顾杨村的设定暗示,只有他仍常常打破规则,提出不合时宜的问题。只是每次都只能得到花捷的卡壳回应和其余四人的耳提面命,久而久之他也被同化,彻底接受这个花捷与顾杨村了。

似乎有什么力量在遮蔽他们的感官,让他们只注重于眼前事,缺乏联系统筹的能力。

不过略一思考她便明白,这应该是此空间的特性。山道入口并不隐蔽,村人中间也有异乡的概念,若不是遮蔽感官,幕后之人如何控制傀儡绝不离开村落、绝不发现山道呢?

抓住这个线头,燕听云扯出更多碎片。譬如本不该存在月亮的无尽夜、譬如向同伴们讲述无尽夜时对红月的忽略、譬如凌光山两次出现的不合时宜的圆月、譬如有月神崇拜却几乎不见月亮的村庄。

同样都是月亮,无尽夜中不该存在的红月与顾杨村月神有什么联系吗?从无尽夜到凌光山,她是不是在被月亮追击?他们一行人陷进顾杨村打转,会不会有月亮沉默地在那层云后边窥视?

燕听云抬头望天,穹顶连绵的灰云比往常更薄。

刚入村时,云像封山的大雪或者絮了十多层棉花的冬棉被,厚重得让人觉得呼吸滞涩。如今更似打叠的海浪,一层连一层,中间却留有几丝细小缝隙,灰白的光线漏进来。

如果那之后有人注视,即便是海霁也难以察觉吧?

“不过,书生的那位未开口姑娘是谁?村中似乎没有年纪相仿的姑娘。”花捷敷衍完温介,继续八卦,“我们这一茬儿同辈,只有我、顾小姐、书生三个,村中其他人至少大我们一轮。”

花捷话音一落,燕听云脑海忽然浮现出一个可能:这空间的感官遮蔽并不十分强劲,会不会已经有村人离开过村落,发现山道了呢?

“如果把那个未开口姑娘带入花儿,是不是很合理?”燕听云说。

花捷懵了:“可是我同他几乎没有交流?他同那个未开口姑娘的那些相处,从未发生在我与他之间?”

其余四人却已经想到了山道以及那无数个顾杨村。大家赫然发觉了这段被遮蔽已久的记忆,都皱了眉头,

温介想起他先前还将这个村庄的花捷与其他村子的混淆。如果是他看到的书生与猎家姑娘成亲的世界,那些少年相亲的细节完全符合逻辑了。

“可是,他怎会知晓另个村子的故事呢?”

燕听云提醒:“山道的入口并不隐蔽。”

“他应该真的去过山道。”海霁低声,“在他的故事里,他多次提到‘两条路’,我先前以为那只是对情感问题的比喻,但回想起来他言辞中对选择、道路之类的字眼太过关注,或许是一种试探。”

海霁有些自责,他司探查之责却耽于自身情感困境,平白忽略许多线索。如果今日站在这里的是兄长,必不会像自己一般无用罢?

他自嘲一哂,生出自己与木虫傀儡没什么两样的念头,他们是傀儡师的武器,自己也不过是有些蓬莱和师父培养出来的一把剑罢了。当倚仗的修为武力被限制,自己这把剑便一无是处,不过破铜烂铁。

乌摇光惊了:“他居然还会套话?这么聪明,简直达到傀人谷的傀灵的级别了吧!”

“那个。”春萋萋开口,“我从刚才就想问了,他一个弱不禁风的书生,又成了村正的乘龙快婿,干什么还要亲自种田……村田边缘,不就是往山道方向去吗?”

众人一愣,然后齐齐起身,往山道去。

花捷从刚才开始就云里雾里了,好不容易消化他们的意思知晓书生可能有问题,却见几个人忽然往外走。

虽有傀儡之躯,却无修行,花捷的速度完全不能与修士相较。她撵了两步没跟上,只能迷茫地站在院门口喊:“你们要去哪,还要不要给你们准备午食?”

回应她的只有空巷呜呜的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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