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找越明烛就去吧。”姚鸿业说。
祝南山:“!”
“啥?为啥让他去?”姚遥对姚鸿业的决定也感到震惊,“您这样让刚阻止了他半天的我很没有面子。”
“反正这个年是过不好了。”姚鸿业哀声叹气,“我也没想到你们刘阿姨会是这个样子,小遥,她之前是不是还做过别的针对你们的事情?我感觉你对她一直爱答不理,总不会是无缘无故。”
姚遥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姚鸿业接着说:“刘卉这事儿我得自己处理一下,南山你想去就去吧,起码你有个地方去,你哥要是有地方去我也放他走。”
“嗯?嘲讽我孤家寡人?”敏感肌姚遥又不干了,“我说我失恋了您也没多在乎啊,爸,我真的觉得您偏心。”
“趁你哥还没发癫,快走。”姚鸿业催促祝南山。
祝南山:“我再等会儿,他真发癫了您一个人控制不住他。”
“够了!你们两个!”姚遥蹦高:“爸你就是偏心!”
祝南山双手按住姚遥的双肩,劝道:“哥哥哥,我来姚家快二十年了,你才第一次觉得爸偏心,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姚遥:“说明我反应迟钝!”
祝南山:“……”
姚鸿业精准觉察他好大儿不是在无缘无故耍赖,便询问姚遥的诉求:“你想咋地!”
“过年这几天我不加班了!我也要放假出去玩!”
姚鸿业:“行,爸去上班,行了吧?”
“哼。”姚遥满意了,推祝南山一把:“还不赶紧找你相好去?”
姚鸿业:“去吧,明天早上我们接你去上香。”
越明烛忐忑不安地煮了碗饺子吃,边吃边忧虑祝南山那边怎么样了。
他爸爸有没有相信祝南山是无辜的?录屏已经给祝南山发过去了,不知道祝南山有没有给他们看,录屏里清晰的拍到那小孩是自己磕到了手,但更清晰的是他的脸,祝南山的爸爸会不会质疑他们为什么要视频,还说那么暧昧的话……
过度忧心让越明烛的饺子吃起来寡淡无味,越明烛又往碗里倒了点醋,但也没吃出酸味来,以为是药物作用影响了味觉,秉承着不浪费粮食的良好美德,凑合着都吃了。
几乎是刚吃完,越明烛正准备收拾碗筷,门铃响了。
虽然本该没有这个可能,但瞬间,越明烛就知道是祝南山来了。
他又放下碗筷,飞奔到门口,打开门,祝南山喊着“过年好~”张开双臂扑到他身上。
“过年好。”越明烛紧紧回抱住他,脸埋进他的颈窝里深呼吸,闷声闷气地问:“你怎么来了呢?”
忽然就很想哭。
大概因为人还是不能一个人过年。
嘴上说着不想,表现得也无所谓,实际上还是想有人陪着过年。
或者和过年也没关系,只是想要祝南山陪着而已。
越明烛早就不在乎自己在祝南山面前的形象了,眼泪直接就往祝南山衣服上蹭。
“好好好,这不是来了嘛。”祝南山轻拍他的后背,身体左右摇晃,带动越明烛也摇晃起来。
哄孩子似的,越明烛心想,噗嗤一笑,就算被哄好了。
“你偷跑出来了?”越明烛最后用力紧抱祝南山一下,才松开他,又问道。
越明烛想起他以前和祝南山说过的,在家里呆的不开心了可以到他这里来,脸色明显紧张起来,祝南山到来他确实开心,但实在不希望是因为这个原因。
祝南山换鞋脱外套,跟着越明烛在客厅沙发上坐下,迫不及待地回答:“没,我爸把我放出来了。”
“嗯?”当爸的会在除夕让孩子去别人家?越明烛不信,以为祝南山怕他担心,没说实话。
“真的。”祝南山脸上带着暗喜,“我跟你说个事哦,嘿,”他缩缩脖子憋不住的笑了一下,“咱俩的事在我家里过了明路了,我爸也知道了。”
越明烛被这个好消息砸蒙了:“啊?”
“是的,”祝南山夸奖姚鸿业,“优秀的老丈人,会自己看出孩子的感情进展到哪一步,完全不需要你上门要名分。”
越明烛:“哈。”
祝南山解释:“反正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发现的啦,他就是发现了,然后说‘你今天在家过年也过不好了,想去找越明烛就去呗,明天早上我们去接你’,就让我来啦。”
越明烛提取到不重要信息:“怎么能让他们来接呢,明天应该是我把你送回去才是,顺便上门……幸好我早准备了些礼物,你来看看合不合适。”
越明烛起身,拉住祝南山让他跟自己走。
“等等等等,你先别着急,”祝南山手上用力,将越明烛拽回沙发里,怕他跑了似的,身体贴上去,双臂顺势箍住越明烛的腰,脸靠在越明烛后背上,腻腻歪歪地说:“他们明早接上我,我们直接去上香,不用你送。”
“那礼物……”
“回头再说,或者你和我一起下去,见我爸一面?”
越明烛紧张地吞了口口水。
“开玩笑开玩笑,等你准备好了再说。”祝南山明显感觉到越明烛的心跳加速,“眼下有个更棘手的问题。”
越明烛回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他。
祝南山:“才差不多七点,我们今晚干什么呀?”
越明烛:“!”
祝南山:“哇你瞳孔明显缩了一下,跟猫一样。”
“别逗我了。”越明烛轻缓地眨眨眼,身子在祝南山的怀里转了半圈,由侧坐改为正坐,歪头用脑壳轻磕了下祝南山的脑壳。
“我也没说想做什么呀~”祝南山夹着嗓子,狡黠地咧嘴笑出虎牙来。
“我吃着药呢,”越明烛眼神平静地看着祝南山,视线暗示性地往自己身下扫了一眼,又看回他,淡淡地说:“我是做不了什么了,你要是想做什么的话,就随便你吧。”
祝南山:“!”
所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耍流氓不成反被撩。
祝南山面红耳赤,躲都不知道该往哪躲,瞳孔哆哆嗦嗦,最后一头扎进越明烛肩膀上。
越明烛看着他慌乱的模样,心满意足地轻笑。
连旁人接吻都还要捂眼睛不好意思看的人,也不知道从哪学的不正经话。
“就这么抱着,陪我待会吧。”越明烛说。
“嗯,我们去摇摇床上吧,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做出来了,我还没近距离看过成品呢。”
越明烛:“好。在卧室,你先去,我先把碗筷收了,顺便吃药。”
祝南山蹦蹦跶跶去卧室,越明烛目送他,之后才来到餐厅。
然后他在自己的碗边上,看到了一瓶料酒。
越明烛一怔,俯下身来用手指点着瓶子标签上的字,确认那是一瓶料酒,碗底里残留的液体,明显也不是醋的颜色。
他眨眨眼,意识到自己之前将料酒瓶认成醋了。
平时越明烛很少进厨房,里面的东西基本只有保姆会用,越明烛不知道调料的位置,翻找许久,才找到那瓶醋。
明明记得自己当时看到的就是醋,直到现在回想起来出现的图像还是醋,结果竟然是料酒。
没想到林英对他的影响这么持久,还以为下午已经被祝南山送的摇摇床哄好了,原来不知不觉间又出现幻觉了。
越明烛默不作声,将碗筷收进洗碗机,那瓶料酒也放回了调料柜,拧开瓶纯净水,漱口,吃药。
最后搓搓脸,挂上笑,去卧室找祝南山。
祝南山侧坐在床边,从真皮头枕上捏起一根纯白猫毛,见越明烛进来,抖了抖,笑着说:“猫这么小就掉毛了,我猛一看,还以为是你长白头发了呢。”
越明烛一笑,推推祝南山,将他推到里面去,自己也躺上去,摇摇床比祝南山家里那张床还要窄,两个人挤在上面,都只能侧躺,各自的双腿并拢伸直,大腿紧贴着。
“申请制作一款双人的。”越明烛说。
床垫上按照越明烛身形设计的各处隆起,此时硌在两人身下,虽然是软的,但怎么躺也不舒服,祝南山:“您的建议已被采纳。”
越明烛的手拘谨的握拳贴在身侧,垂眸想了想,伸手将胳膊搭在了祝南山腰上,随后便不再说话,眼含笑意,无声地看着祝南山。
“真就这么看着呀?”祝南山和他对视太久,眼睛有些干了,眨巴眨巴眼问。
“你还想干什么?”
“我没想。”祝南山嘟囔,“对了,我之前不说要给你画画嘛,我画好了。”
“嗯?你声音变夹了。”越明烛前言不搭后语。
祝南山没有反驳,而是一咧嘴,用手机翻出张图片给越明烛看。
越明烛能认出他画的是自己,蜷缩着的,怀里抱着抱枕,睡得很熟,身下是柔软的巨大垫子。
还有橘黄的毛绒绒耳朵和尾巴。
祝南山兴致勃勃:“看越猫猫!”
他在家一天啥也没干就光画这张画了,毕竟是早就答应好的,再不画就拖到明年了。
猫塑让这个睡姿,看上去没那么缺乏安全感,反而显得很舒适。
原来我在祝南山眼里,是只橘猫。
“为什么是橘猫?”越明烛捏了下自己的脸,“我胖了吗?最近饮食确实规律。”
“没有啦,因为,”祝南山也说不清楚,他画的时候没有细想,“因为这个颜色很暖和。”
“呵。”越明烛抬手搓了祝南山头顶一把,还揉了揉只有他看得见的毛耳朵,心想你在我眼里是只金毛,刚巧也是这个颜色。
越明烛的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画上,只看了几眼就又落回了祝南山脸上,热切的眼神把祝南山看得脸皮发热。
“在想什么?”祝南山不好意思的问。
“在想,再不亲你的话,就要到明年了。”
祝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