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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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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三年,整个王朝长久积累的弊端爆发,春闱时皇帝钦点的状元被人敲登闻鼓状告作弊,紧接着南蛮倭寇趁机骚扰沿海,抢夺钱粮,民不聊生。

北楚经过一个冬天的休养生息,在一个春夜奇袭边陲重镇,半个月内夺取五个城池。同时,庆文帝的身体摧枯拉朽般迅速枯萎,年初围猎时还带领诸位皇子纵横马上,却因一场风寒陡然病重,整日缠绵病榻。

御书房中整日萦绕着苦涩的药味,灯火通明的殿中总是透着压抑。福来端着熬好的药刚走进里间就听见折子摔落在地的声音。

他低着头,像猫一样尽量放轻脚步,生怕再次激怒皇帝。

庆文帝扔掉折子还觉得不解气,将桌上的折子山横扫在地,甚至将镇纸扔向角落,发出巨响。

“朕每年花无数粮食养着那群废物,竟然让北楚那些蛮人又夺三镇!废物!都是废物!”庆文帝久病缠身,如今刚刚好转,一时情绪激动起来捂着胸口咳嗽不停。

福来挥退缩在角落中尽量减少自己存在的小太监,自己蹲在地上将折子一个一个整理好,在这个过程中庆文帝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北疆的战事不容耽搁,半个时辰后庆文帝一纸诏书将靖王宣进宫。晚上便有“皇上任命靖王为征北大将军”的旨意传出,那夜大皇子的书房彻夜长明。

满朝上下,人心浮动。

这些官场的弯弯绕绕宋禅不知晓,也不感兴趣。只是三月初,宋淮文被调任侍诏厅,因战事原因经常留守宫城值夜。宋靳春闱中了探花,被调入大理寺做一个小小的员外郎,跟在沈晏手下做事,倒是整日准时回家。

今年,京城的雨不知为何总是下个没完,宋禅趴在小窗上,偶尔有几丝细雨飘在脸上也不在乎,老叟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站在雨中竟有一番绝世高手的感觉。

水面上偶尔飘着几团绿色的水草,宋禅的手时不时地轻拍水面,一个又一个小小的圆圈不断扩大直至消失不见。

琴女抱着琵琶坐在船尾,时不时地弹一曲轻快的曲子。

“琴女,你说这荷花池中会不会有朝一日生出水怪来?”宋禅玩够了,将手收回来支着下巴。

“奴不知,但总听教坊的嬷嬷们说水中有摄人心魄的精怪,溺毙后会被精怪吃个干净,无法转世。”琴女神色淡漠,那些精怪鬼神之言不过是吓唬女子,让她们这些一辈子生活在船上的人畏惧水。像个水中孤岛,只能依靠她们,心甘情愿为她们赚取钱财。

船头撑杆的老翁撇开拍打在脸上的芦苇,道:“前不久,听闻隔壁画舫有一个弹琴的名伶跳河了,老板找了三天三夜也只找到一具脸被鱼啃得面目全非的尸体,一张草席都没有就扔到乱葬岗了。”

“是为何?”宋禅问道。

她这段时日常来这片荷花池,与这老翁早已熟悉。他堪称这片的“百事通”,无论问什么都能答出一些,尤以京中八卦最多。

“还能是什么?无非就是那些痴人的故事。”船已经行到岸边,天色还早,老翁兴头起来了,解下腰间的酒壶狠狠灌了一口,牙呲嘴咧道:“听闻那个花魁与艺术生相爱,那人扬言要将她迎娶进门。花魁信了男人,整日枯坐在房中等着那人,一等就是一年。前段时间,老鸨让接客竟直接跳了湖,最后魂飞魄散。”

宋禅又问:“那个公子究竟是为何没来?”

老翁叹了一口气,琴女冷冰冰道:“还能有什么,那些书生上下嘴皮一碰就说出那些海誓山盟,要怪只能怪花魁轻易相信男人的鬼话。”

她自幼生在风月场中,那些海誓山盟若写成文章只怕能压垮这艘小船。少有人真正实现,真的将风月场中的女子迎回家中,无论是外室还是妾都被不耻,那些大男人的面子弥足珍贵,若再影响仕途,只怕是怨怼一生。

而此事却出乎琴女所料,是桩十足十的憾事。

“那书生并非违背誓言,而是不知何时坠入莲花池中,成了一个孤魂野鬼。花魁此举也算是殉情,二人到了地下也是一对佳偶。”

老翁摇头晃脑,说到最后长叹一口气。

他苍老的声音给整件事增了几分遗憾,宋禅听得只觉心里堵得慌。琴女也停下弹奏,三人静坐在船中听着雨声。

天光渐暗,宋靳撑着一把伞从雨幕中走来。

“昭昭,回家了。”

修长挺拔的身影停在岸上,黄昏只让宋禅看清他的轮廓。她向他轻轻摆手,“老伯,我下次再来。”说罢琴女便从荷包中拿出十五枚铜钱交给老翁。

老翁乐得她天天来,无非就是撑撑船、讲讲故事。

琴女因为眼睛出问题被画舫赶了出来,宋禅便买了她的身契留她在府中做乐师,偶尔陪她外出。

傍晚的雨下的大,宋靳从府里赶了马车。回程的路上雨停了,宋禅嫌弃鞋上厚重的泥土弄得马车脏兮兮的,索性跟玄衣一样骑着马,琴女随车夫坐在车前。

宋靳被抛弃在车内看卷宗。

沈晏是个懒散的上官,这就造就了宋靳有许多书案工作。今日他刚审理完一个谋杀案,卷宗明日便要入库,宋靳只能日夜加班将卷宗结语写完。

等宋禅回到家中时,徐青竹将饭菜早已张罗好,只等宋禅回家。宋家用饭时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宋禅将今日在船上听得故事讲的绘声绘色,又加了许多玄幻色彩,编了些精怪吓人的故事。

宋淮文就看着宋禅胡闹,眉眼间却是挥不散的愁绪。

今日下午,大皇子前往御书房请安,奉皇上的旨意来翰林院查阅史书编撰,却将侍诏厅的宋淮文召入房间。

他装模作样地先询问了几句公事,随即便开始打听自己一双儿女的情况,容不得他打马虎眼,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希望能与宋家关系更进一步。

大皇子只有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庶女,自然不可能是宋靳,他是为了宋禅而来。他回到侍诏厅后大皇子的内侍便抱着流水般的赏赐进了宋家。

宋禅刚被宋靳揍了一拳,想要和宋淮文告状却发现他心不在焉。“爹,你怎么了?”

宋靳也问道:“是啊,爹,你从今日回到家便心不在焉,是不是有什么事?”

宋淮文教育观念是因材施教,宋靳自幼浮躁、性情倔强,他便想方设法为他请来名师,让他出门历练;宋禅小时候调皮捣蛋,生病后却心思重,整日阴郁,他便将她交给她师父,让她游历江湖,感受红尘中的悲欢离合。

这般长大的宋禅又怎么能嫁入皇家?她只怕被吞得连渣都不剩。

“大皇子今日召我,言语之间似有与宋家缔结姻亲的想法。”

这般大事,宋淮文不愿隐瞒宋禅。

徐青竹与宋禅都愣了,二人实在想不明白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为何要缔结姻亲,大皇子又有何所图?

宋靳顾不得吃饭,将碗放在桌上,道:“大皇子府中不是已经有一位正妃和三位侧妃,他还要迎娶昭昭?”

宋淮文无力地点点头,宋禅进府是个侧妃。

宋禅说不出那句“爹,我不愿。”,她明白若有一丝一毫的办法,宋淮文都不会让她知晓此事。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大皇子还是下一任皇帝的热门人选。

她只能笑笑,拉着徐青竹的手安慰道:“爹、娘,没事的。你们当初不是还担心我嫁不出嘛,怎么求亲的到了眼前却为难起来。车到山前必有路,大不了我剪了头发做姑子去。”

“难不成你们和哥哥还能不认我不成?”

宋禅想的明白,皇帝的身体只怕撑不过今年,要不然大皇子为什么要急于争取侍诏厅的势力。等到明年,皇位的继承者出现,若真是大皇子,她大不了“死遁”。若不是大皇子,她自然又能接着游乐人间。

徐青竹气的只拍她的肩膀,“说什么啥话,我和你父亲即便拼着这份家产不要,也不会让你嫁入那个虎狼窝中。”

宋淮文欣慰地看着两个孩子,道:“你们如此这般想,为父甚慰。我已决定待到明日上衙便提交告老还乡的折子,大皇子不过看中侍诏厅,没了我宋淮文还有李淮文、王淮文,就是苦了你。”他看向宋靳,担忧着他的未来。

他这番举动已经称得上打大皇子的脸,等他离朝,宋靳必然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宋靳也听明白了,立即表态道:“我在外游历时也曾感慨过世界之大,等过几年,我也可寻个由头外派,做个小县城的父母官,也是一番成就。”

“到时候我和妹妹常伴二老左右,岂非天伦之乐!”

那是宋禅第一次感受到了权力的厉害,王子皇孙轻飘飘的一句话就逼着宋家两个男人放弃仕途。也是宋淮文第一次痛恨自己的微弱,若是他也如许阁老一般,大皇子又岂敢只用一个侧妃之位就打发了昭昭。

宋禅不忍心宋靳十年苦读付之东流,春闱的时候他压力那么大还给她买酒,还会记得给她带书斋新出的新奇话本。

宋家父子在书房商议着宋家的未来,宋禅却让玄衣请了池靖安在长安坊的胭脂铺一叙。

这是秋月她们商帮在京城的产业,也是宋禅幼时投资的产业。

是她在京城的消息来源,虽然她不太用它做正事。此次请池靖安一叙是为了拯救宋家,找人谈事情自然要有筹码,而情报就是她的筹码。

池靖安也收到暗桩的消息,急匆匆从城外赶向宋家时收到玄衣的信便直接来了胭脂铺。

宋禅一改往日懒散模样,端坐在小案前清洗茶具,旁边的小炉正咕嘟咕嘟煮着水。水汽蒸腾着从壶口涌出,在空中打着旋,随着温度地不断攀升,水壶的声音越来越大。

“世子,来了。”

宋禅笑了笑,伸手请池靖安坐下,将水注入茶杯中。她的茶艺极好,池靖安一路上悬在嗓子眼的心也安稳地回到心房。

他悄悄地将衣袖上不小心沾上的刺槐摘下,安静地关注着宋禅。

如果说宋禅之前是个沉睡许久的剑,此刻她便是拔剑出鞘,气势凛冽。

宋禅将茶放在池靖安面前,“世子,尝尝我的茶。”

池靖安端起茶,笑道:“阿禅此次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池靖安,你敢娶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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