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夫家不敢惹他,只能先把这个没教好的儿子揍一顿,等日后再处置那个野种。
顾明蓝回了丈夫家后,明显感觉到周围人对自己的态度更恭敬了一点,她有点害怕被疏远,没有特地立规矩让其他人遵守。
妹夫顿时觉得顾明蓝还可以再多欺负几遍,一个报复妻子的计划出现在了他的脑袋里。
虞青在顾家住了几天,他也没别的地方可去,心想如果顾家人不赶自己走的话他估计可以赖在这里很久。这里处处是人,虞青不敢不吃饭,怕引起怀疑。
几顿下来,虞青难得有饱腹感,时刻露出轻松愉悦的微笑。
某一晚,虞青的房子被人用迷香筒戳了一个洞放出迷烟。屋外人听动静,感觉虞青是被迷倒了,大喜。
他去拧门,门被反锁了。窗户也打不开。
计谋失败,小厮只能回去跟顾明蓝的丈夫上官淇报告,说虞青睡觉前把门窗都反锁了,打不开。
“不早说!”上官淇吼了他一顿。
小厮委屈不已,这房间的构造向来都是随性的,只要稍微花心思都能打开,谁知道虞青是个细心人,在里面把各种能拨开的插销都上了保险。
为了完成任务,他可是连天窗都顾及到了,可是虞青连天窗都没放过!
上官淇郁闷,虞青也太谨慎了,至于么?不过,他跟几个狐朋狗友吐槽的时候,几个兄弟觉得这个欺负他娘子的男人并不是没有吃瘪的机会,他们决定以身入局。
虞青不会想到上官淇的朋友里包括顾明薇的堂兄,那个叫顾凯琛的男人看起来是个正经人但实际上什么都玩,他只一眼就分辨出虞青大概与自己在某些方面有着相同的爱好。
不过虞青的防备心高到离谱,他肯定不会觉得顾凯琛此时过来是单纯的为了交个朋友,不但没有上套,还加速了离开顾家的时间,毕竟墩墩还没过来呢,那小子在外面游荡,估计早就乐不思蜀了。
上官淇意识到这男人可能是一位有过女人的父亲,心里不太舒服,这小子看上去可不像已婚的成熟男人,怎么可能会有女人?
顾凯琛觉得他有儿子其实并不奇怪,在真正经历过女人的好之后还能表现得如此谦卑得体,要么他的身体是女人要么他做过女人。
男子女子生来构造不同,脑子自然也不是按照同一个方向长得。男人认为的事,女人不一定会得出相同的结论,虞青看起来不太关注展示自己的魅力,对陪床丫鬟这种角色也不热衷,没准私生活也是两头吃,不然怎么了解得这么透彻?
如果顾凯琛猜错了,他就倒立洗头。
虞青留在天宸有点迷茫,一来方许明等人估计现在爷爷的爷爷还没出生,提前一百年找人对他没什么好处。
二来如果方许明的出现要还原前世两人遭遇到的情形,估计虞青还得找到其他四个陆淼在后世新收的面首。
“方许明,赵川,齐骨莲……柳香庭,姜月苔……”虞青一边碎碎念一边在桌子上用手指写写画画。
这五个人虽然看似没什么联系,但能以面首身份和平相处,估计平时接触不少。
方家在一百年前就没起来过,比较难找,如果从赵川身上下手,估计更合适,但赵川……
虞青一想起这个人就回忆起前世他捏自己下巴的触感,赵川的手心微汗,人也豁达乐观,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虞青并不讨厌他的没大没小,反而还有几分怀念。
还有就是柳……前世柳长亭就没生娃,如果柳香庭是他的后代反而不那么麻烦……真是苦恼啊。
还是先解决一下他们五个人未来遭遇到的困境要紧,打定主意之后,虞青转身离开客栈去准备。
几年后,虞青针对未来那五个人的行动已经初见雏形,不论如何他们肯定都是随着父亲姓的,只要守住这五个人的祖先,虞青就能等到他们准时降生在世界上!
上官淇看着那个野种逐渐长成,更加气急败坏了:“我问你我让你找的那孩子的生父,你怎么还没消息?”
那小厮汗流浃背,“当时……太复杂了,更何况乞丐们绝大多数过了冬天就会被清理出城,这都过去这么久了,小的实在是……”
“笨,你问少夫人不就行了?”
“啊?”小厮感觉不太好。
上官淇盯着那野种,心情更烦躁。如果单单只是长得丑就罢了,他还又粗又肥!虽然被戴绿帽是一个令人烦躁的因素,但这个孩子丑的太不像话了,如果孩子的生父有虞青那种颜值,他没准不会像现在这么介怀……“虞青呢,你找到他在哪里了吗?”
小厮一愣,“他现在……”
没有凌雁北,但王府依然要运作,正好赵灵玉的孩子也到了读书的年纪。以虞青的能力,教出一个会认字的孩子就行了。
时隔多年再见那孩子,他的双眼发出异常惊艳的光芒。“好,好美!”
虞青有点不好意思的点了点鼻子。这副皮囊对孩子大概是特攻,每次在街上走的时候都会有无数小孩对他行注目礼,大概是这副皮囊对孩子来说特别好看吧。
赵灵玉看了他一眼,道:“你这身……太女性化了吧?”
“啊?”虞青低头看自己。“很难看?那我还是换一身吧。”
赵灵玉表示,不是头发不对,也不是衣服不对,而是……他身上挂着的闪耀的石头。
虞青立刻不乐意了,微微后退两步。
赵灵玉见状,马上表示她并非要抢走他的饰品,如果虞青喜欢的话,也可以一直带着。
虞青这才放下戒备。
晚上,虞青通过灵力给朱黎传信,吐槽了一下他的建议被人诟病了,明明问了朱黎确定配点饰品会更好看,但是却没有人欣赏。
朱黎义愤填膺让虞青不要管其他人的看法,他是他,世界是世界!
但是,他还是有点害怕看到其他人的目光,明明他比朱黎更加渴望融入这个世界,但是世界总是将他一意孤行的推远。
他不敢相信自己无法融入人群,明明已经尽量保持着谦卑姿态,不让自己内心的利刺刺伤。或许他一开始就选择逃避着人群,他的世界里从来都只有朱黎。
为了他生,为了他死。“师兄!”
“嗯?”
“我是你的肋骨。”
朱黎只听见前面四个字,斥责了他一顿。虞青不生气,反正他一直都是这样,高高兴兴的暂缓通信之后,次日去见了赵灵玉的孩子。
那孩子不算顽皮,只是有点注意力不集中,拜师礼做得也磕磕绊绊,好在虞青脾气好,没怎么介意。
就和初见面的第一印象一样,这个名叫李解的孩子会认得字词远低于其他同年龄的正常孩子,叫赵灵玉有点担忧。
她虽然希望孩子能够追随凌雁北的脚步,但凌雁北坚持多年了,李解还这么年轻,不可操之过急。但眼看他一天一天混日子一般的过,赵灵玉还是希望他的学习能提一提,就算不用追赶父亲,至少也要在日后越发强势的皇权压迫下争得一线生机。
赵灵玉怕虞青压不住场,一直在授课期间围观,她问了虞青墩墩现在何处,得知他也在读书,心里松了一口气。
按照人类的年龄计算,这个时候墩墩应该有了明显外形上的变化。虞青如果愿意,也是可以把他带过来,可惜墩墩的外形并不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产生成长姿态。
妖兽的幼年体与成年体相对割裂,外貌颜值不固定偏向父母中的任何一方,要是把他带过来指不定要被那些人一阵嘘寒问暖,还是尽量让他免于和外界的人接触比较好。
陈默不记得自己幼年体长啥样,虽然他生于山洞,但附近只有水流湍急的小溪没有湖,长到成年体之后他才去镇上借朱黎的钱买了一面镜子。他推测出自己的成年体不如幼年体可爱,不然朱黎不会产生疏远感。
他的不安定感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养成的,朱黎偏好更矮小笨拙一点的他,长成大人之后,身高变高人也变丑了。以朱黎那种颜值他看自己的脸都能扫开一切烦恼,而陈默绝对没有那种待遇。
李解喜欢八卦,得知虞青有儿子以后问了他妻子的形象。虞青不擅长说谎,只能支支吾吾草率的捏出一个凡间刻板印象里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的女孩形象。但李解却觉得他如果和这样的妻子在一起,肯定会很无趣。
“……”
虞青本人并不活泼,他感觉像是会喜欢交际花一般的类型。因为已经习惯并且享受独处,肯定会尝试在已经平静到麻木的人生中增加一点新鲜感。
李解觉得在这一方宅院读书甚是无趣,如果有个女盗贼或者侠女一样的人物拉着他行侠仗义除暴安良,那人生该会有多精彩啊!所以他笃定已经习惯了安静平和的虞青肯定会希望生命中多一点热情。
不知怎的,虞青想到了赵川。那个人经常与自己贴贴。
虽然他对虞青找大鹏没什么助力,但却给人印象很深刻,大概是虞青在后世为数不多能带给他安慰和感动的人,所以才会一直记得吧。
不过,有一个人更热情。
晚上,虞青开始辗转反侧起来。那个人确实活泼,不过有点活泼过头了,好像有点发癫的前兆。
抛开之后的结局不谈,他前期确实扮演了一个很好的前辈形象,让前世的虞青在最终命运到来之前对他的第一印象还挺好的。
他看不见,仰面对着天花板伸出五指。前世徐执清把他从寝宫带出去不久后水焉择就自爆而亡,虽然他带给了自己极大的心理阴影和痛苦,但重活一世后,虞青居然还有勇气能回忆起那些糟糕的事,反正事情不是还没发生吗!
如果要避免朱黎留在这里,那他必然要把朱黎送上天,那么遇见那个人的可能性就不会小。
他有点担忧水焉择也参与进了这场意外的人生冒险中,如果让人恢复记忆的钥匙是时间或者对视,那虞青被凌辱的记忆将会重新回到所有人的大脑。
也许他不能再等到两百年之后那些人的到来了,现在如果不抓紧时间找到大鹏,将来只会更加一败涂地。
但是,凭他的能力,真的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达成目标吗?
虞青闭上眼。
休息是个好东西,就像食物一样,明明已经成为不必需品,但如果能够尝试得到,心里还是有种浅浅的满足感。
大概是睡前回忆过某人,他在身体彻底放松下来的情况下脑子慢慢陷入了回忆。
回忆中,有人轻轻摸着他的脸。虞青对这个记忆片段没有什么印象,回忆中的自己也未曾睁开眼睛,只是疲倦的感受着那个手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扫过。
他说了什么,虞青听了很久才听清。
“……,我马上就来陪你了。”是谁,谁来陪我?
“……,我好想你。”这是把他当成了替身?
“……,你是我的。”好霸道,等等,这人不会是……
意识到自己想起了谁的虞青蹙紧眉头,他不愿意回忆起那段糟糕的记忆,但强烈的好奇心却不断地驱使他去仔细听自己前世未曾听到的只言片语,好像那字眼只是延迟了很久才到了自己的耳边。
“陈默,为什么你不是我的妹妹?”
虞青顿时面色苍白起来,水焉择对他已经去世的妹妹有非分之想?
他会不会一直记着仙界人对他妹妹的赶尽杀绝?
感觉很有可能,毕竟前世水焉择就是这么做的。虽然不知道他和妹妹感情如何,但虞青知道他身上的某种让他疯狂的药物催化了他疯狂的内心,让他越来越清楚的意识到自己与上界有着怎样的深仇大恨。
龙族向来寡居,如果水焉择有妹妹,那妹妹很可能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想到此处,虞青竟有了一种感同身受的悲哀。他翻了个身将自己叠起来,埋头藏匿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