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溜溜的。“怎的又发脾气了?”
“……我才没,”意识到是在说自己之后,水焉择条件反射的反驳,然后马上就醒悟过来他俩不熟。“你个王八。”
江欢耸肩,“好好好我王八,我走……”
“等下!”水焉择赶紧叫唤起来,旁边的欣霜会意,随之拦在门口。
江欢见了,抱臂站着。他的眸子眯了眯,样子看起来比凌雁北聪明许多,感觉像是会耍心计的谋算型男子:“这可不是留人的态度啊,朋友。如果我不高兴的话,你们在座的各位,全都得完蛋哟。”
他的话异常不客气,叫水焉择无时无刻都能感觉到这人比凌雁北难缠许多。
水焉择紧了紧后槽牙,虽然很不服气,但语气还是尽量表现得正常:“你要怎样?”
江欢在考量他们的底线,毕竟两者从本源上就不同,如果双方任何一个人藏了歪心思,那后果都是不堪设想的。“我也没说要怎样,你急什么?”他说的有点轻松惬意,但实际并不是完全不顾局势。
身后的欣霜虎视眈眈,水焉择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他一个凡人,能使出几招三脚猫功夫已经是极限,要是激怒了任何一方,都不好。
可他又不想就此低头,就因为对手强悍自己就必须弱势吗?江欢觉得这种想法不可取。
他说:“我只希望你能收回你刚刚骂我王八的话。”
水焉择顿了一下,“收回,怎么收回?倒着说一遍?”
“……”这不等于又骂了他一遍吗?江欢深吸一口气,道:“非也,君子讲究礼尚往来,你对我出言不逊,我肯定要对你不客气。”
水焉择恍然大悟,在江欢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转身叫了一句哥。
“……”这让江欢的一口气差点卡在喉咙没上来,他有点搞不明白凌雁北到底教了他们什么东西。
老成精的东西管自己叫哥?那他是什么,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
更像辱骂了!
江欢觉得和这些家伙讲不通道理,索性不再纠结来去。他没忘陈默,那人就坐在椅子上。他过去,水焉择避开,身后的欣霜则没什么动作,倒是让人松了一口气。
坐在椅子上的陈默觉得气氛有些凝滞,他才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就感觉有人正在以不慢的速度向自己迫近,紧接着一只手带着温热不潮的触感贴上他的耳鬓。陈默如临大敌,坐直身子并双手抓紧椅子,仿佛要接受什么地狱酷刑。
江欢刚屏息就被陈默的突然瑟缩打乱,手愣在原地暂时没能反应。他又过去,陈默再缩了一下,登时就让他有点无语了。“我说,你把我当什么了?”
陈默静止了,片刻后才道:“抱歉。”
“……”
这话一出口,反倒让江欢有点不知所措了。不过好在江欢调整得快,过去仔细探查了一下。“好像是药出问题了。”
他一开口,旁边的水焉择就紧张起来了,“什么?那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现在还不好说,”江欢声音低沉着说,听上去比较像发布坏消息。“……你离得太近了。”
原本还紧张着的水焉择被他这样一说,赶紧收回去并调整了一下他的呼吸。江欢不再有被人压迫着的感觉后,再诊断起来就显得有点随意了。
话说化形出来的皮肤和人的皮肤一点差别都没有,真想切一块下来研究研究……江欢一边观察一边叹气,下手渐渐没轻没重。
直到陈默受不了了,小声的喊:“公子,公子……”
水焉择立刻明白太过了,赶紧过去把已经快贴上去的江欢提起来。再看陈默,他整个人快要钻地里去了。
那边江欢镇定得很,觉得自己刚才只是在检查他的眼睛,并没有捉弄他的意思。
陈默从来没意识到自己会遭遇到一些对于别人来说很可能不叫事的问题,他确实觉得自己的反应有点过大了,如果好好处理的话即使不被人察觉至少也不会变得很狼狈。但现在他确确实实的感觉到自己在他人印象中的样子好像变化了……
不知是为了打破尴尬还是什么,江欢没有在那边盯陈默太久,他扭头去检查了一下药渣,看着看着,眉头就皱紧了。
以他的视角来看,凌雁北对于王小晴来说并非良配。凌雁北没心没肺惯了,经常想一出是一出,而王小晴又不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女生,她早年参战使腰伤久久不能痊愈。
既然作为她未来的丈夫,凌雁北无论是以职责还是以性格都不是最优选择,不过王小晴又没有与江欢关系好到可以出手抢人,他也不必操这份心。
药渣里混了一些别的药,王小晴心底对凌雁北是有怨的,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
唉,人家甜蜜无边,遭殃的可是自己!江欢转身对水焉择道:“我可以帮你再写一个方子,你看这样可以么?”
他看起来十分平淡,像是在说什么没什么所谓的事。水焉择盯着江欢的脸,试图在他的平静中找到一点点心虚的证据。“哼,你脸皮倒是厚!”
“不厚就不是未来的蜀山掌门了。”江欢笑着说,转头就去准备方子。他余光瞥门口,欣霜已经开门退了出去。
难不成这小子是天才?江欢非常惊讶于与别人不着痕迹的心灵相通了,但又觉得有点恶心。
谁要他假好心!
重获自由的陈默已经不再去管其他人是不是还在这里,他不断地在脸上摸来摸去,试图证明自己没有被药物损伤眼睛只是长久的不见光才会变得视线模糊,但直到水焉择提醒他已经过去好几个时辰了,他才变成一副迷茫无措的样子。
好在他们不用吃饭休息,倒是剩下了不少的麻烦。
陈默出神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坐在那里陷入长久的自我封闭,好像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他自己。
在神游天外不知身处何处的时候,眼前模糊的景象中出现了一点迷离的彩光。陈默暂时没有动静,只能感觉到那彩光好像并不怎么突兀……
他的手被人抓了一下,陈默顿时意识到又有人靠近了过来,寻声望他。
而对方却不说话,他见陈默不动,就强硬的把人从坐着的姿势拽到起身。“……”陈默不知道应不应该抗拒,但对方的手如熊掌一般宽阔且不修长,显然不是一个女生。
他应该觉得庆幸才对……陈默格外别扭的想。
他被这个不说话的男人带出去,外面太阳不算小,虽然天气已经不热了,但还是给人一种被炙烤的感觉。
有风拂过双手,他站在天地之中,感觉被世界温柔的包容着。陈默不知道那个只有鼻孔出气的家伙什么时候走了,有点恐慌,他四处探了一下,没能找到任何可以依靠的东西。
那是谁?在脑袋陷入彻底的混乱之前,陈默总算是想起来考虑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欣霜?”
欣霜一点声音也不出,好像就是专门把他拉出来看他的笑话的。陈默有点气闷,站在原地思索着。
朱黎不会主动跟他谈及上界的同事,聊的最多的只有平日关系不算好也不算坏的水焉择。
之前听过那些人将他是虎行渊的侄子,但陈默又不认识虎行渊,让他去摸清欣霜的性格,简直是为难人。
陈默站在原地,缓慢的摸索出长刀。他听见隔几米的地方有人走动,寻声望去,正是一团人影站在光下。
他实在是看不清,试图揉眼睛又想起水焉择的话,只能懊恼的撇嘴。
欣霜先丢了一个石头到陈默的脚底下,他本来不打算给陈默一点类似训练的活动,奈何这家伙防备心比较高,这么早就拿出来刀了。
陈默有点判断不出石头的位置,拿刀试了半天才探见。他用刀撇了半天石头,像打棍球一般。
欣霜就站在原地,等了一会,才听见陈默又喊他了:“欣霜,再丢一个吧。”
欣霜二话没说,又丢了一个到他的脚边。陈默这回通过一点模糊的动态视觉抓住了石头的影子。“再来!”
江欢一个方子写了四五天,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一直在书本里翻阅查找。他的沉默让水焉择很心惊,如果江欢表现得稍微自在一点,水焉择反倒没那么忧虑,但他翻了典籍之后又开始看别人的旅行日志是闹哪样?看着看着就想出去玩了吗?
水焉择有点憋不住,他极度想告诉江欢现在不是玩的时候,但话到嘴边却总是说不出来。
毕竟江欢总会出声讽刺他,如果说话的话反倒会碰一鼻子灰,直觉告诉水焉择,最好还是不要触他的霉头比较好。
现在江欢开始看别人在山上挖土后写的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水焉择好奇得很,趁着江欢不注意也开始看。
这本书写的是一个人在一座山里隐居修行的故事。主角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在山里独自一个居住,他起初已经有点怀疑起人生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落得这副田地。
后来他就开始种地,施肥浇水,建造房屋。水焉择翻来覆去的看了两遍,觉得江欢脑子有坑。
“江欢,你在这里看了半天旅行日志了,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