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人,怎么样?”蕙嫔的声音中透着明显的不悦,她的眼神如刀般扫过丁运,“臣妾早已声明与此事毫无瓜葛。今日大人这般质询,实在令臣妾难以容忍。臣妾日后定会向皇上禀报此事,届时大人若因此遭受任何责罚,莫要怪罪于臣妾。”
丁运恭敬地作揖,语气平和而坚定:“娘娘息怒,臣奉命行事,若有冒犯之处,实非臣之本意,还请娘娘海涵。一切只为查明真相,以证娘娘清白。”
正当两人对话时,搜寻中的王侍郎急忙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走到丁运身旁,低声耳语了几句。听罢,丁运微微点头,显然得到了关键的消息。
随后,丁运转向蕙嫔,声音依旧恭敬:“娘娘,今日的搜查就到这里吧。臣先告退了。”
蕙嫔此时显得趾高气昂,她冷冷地说:“请即刻离开此处吧,一群臭男人,真是脏了这片宫殿。”目光中带着明显的轻蔑。
丁运行礼道:“是,娘娘,打扰了。”他低着头,脸上却闪过不易察觉的不屑。众人随即转身,前往刑部继续处理事务。
当他们抵达刑部时,李侍郎和周侍郎早已在门口等候。见丁运一行人归来,两人立刻上前恭敬行礼。
丁运简短地问道:“你们发现了什么?”
两位侍郎对视一眼,显然已经做好了汇报的准备。李侍郎首先开口,声音沉稳:“大人,卑职调查后发现,在御药房太监相宁死前的一段时间内,有人看到蕙嫔的内侍修竹曾前往御药房。而在相宁去世不久后,又有人目击到修竹从御药房出来。这一时间点非常关键,可能与案件有直接关联。”
丁运转头看向周侍郎,等待他的报告。
周侍郎接着说:“大人,卑职这边也发现了一些重要线索。皇后的侍女采白在皇上昏迷前一个月开始与蕙嫔在皇上昏迷前一个月开始来往密切,而且蕙嫔与相宁也有过频繁接触。更值得注意的是,在蕙嫔与相宁见面之后,有人看到相宁曾带着大量银财送回家中。这些线索或许能为案件提供新的视角。”
丁运听罢,眉头微皱,思索片刻后说道:“这些线索确实值得进一步调查。我们要尽快核实这些信息,确保每一个细节都无误。两位侍郎辛苦了,接下来我们需更加深入地追查下去。”
李侍郎和周侍郎齐声应道:“是,大人。”
丁运听完这些汇报,心中不禁泛起疑惑。他暗自思忖:若我的人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找到这么多关键线索,为何之前常良骥调查那么久都没能发现这些蛛丝马迹?难道是他遗漏了什么,还是另有隐情?但此刻不是深究这些问题的时候,他必须集中精力应对当前的局势。
他按下心中的疑惑,转头对王侍郎说:“你赶紧把你发现的那个瓶子拿去给御医看看,务必确认其中的内容物。”
王侍郎立即应道:“是,大人。”随即匆匆离去。
半个时辰后,王侍郎气喘吁吁地返回刑部,手中紧握着一份密封的报告。丁运见状,立刻迎上前去,目光中带着急切:“怎么样?”
王侍郎恭敬地行礼,声音略带喘息:“回大人,御医已经确认此药与之前从御药房死去的那个太监身上提炼出来的毒物乃是同一种。”
丁运沉重地点点头,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王侍郎退下后,丁运回到自己桌前,将今日的发现仔细记录下来。
他深知这些新线索不仅改变了整个局势,也带来了更多的未解之谜。整理完毕后,他决定立即面见皇上,呈报这一重要进展。
丁运来到御书房,神色凝重地向皇上禀报今天的发现。皇上听完后,眉头紧锁,脸色阴沉,显然对报告中的内容感到愤怒。
“竟然有这种事!”皇上怒不可遏,声音震耳欲聋,“把人都给我宣来!”
不多一会儿,御书房的大门缓缓打开,众人依次步入。蕙嫔亭亭玉立于中央,微微低垂着头,双手紧握于胸前,神色间流露出深深的不安。
皇后的侍女采白、蕙嫔的侍女依秋和内侍修竹则站在一旁,或低头垂目,或神情凝重,显然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心存畏惧,不敢直视皇上的眼睛。
每个人的动作和表情都显得小心翼翼,整个御书房内弥漫着压抑的气氛,紧张的情绪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皇上目光如炬,直视蕙嫔,声音低沉地问道:“你可知罪?”
蕙嫔闻言,浑身一颤,神色更显慌张。
“臣妾……臣妾委实不知……”蕙嫔之声细若蚊蚋,虽竭力保持镇定,但内心的不安却如潮水般汹涌澎湃,难以掩饰。
皇上冷哼一声,未再多言,轻轻摆手示意丁运继续询问。
丁运目光锐利,紧紧盯着修竹,语气严厉地问道:“本官听闻,在御药房太监死亡之前,曾有人看到你在御药房附近徘徊。本官查阅过你的排班记录,你当时并不应该在御药房附近出现。此事,你作何解释?”
修竹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强作镇定,声音略带颤抖地回答道:“回大人,想必是那位目击者看错了吧?那日奴才一直在蕙嫔宫里,未曾离开过半步。”
丁运冷哼一声,追问道:“哦?如此说来,你是要我传那位目击者过来,与你当面对质,以辨真伪呢?”
修竹一听,紧张得咽了口口水,眼神闪烁不定:“这……奴才忽然想起来了,那日是因为蕙嫔娘娘身子不适,急需用药,所以才命奴才前去御药房取药的。”
丁运眉头一皱,紧追不舍:“既然如此,那我倒要问问你,当时御药房已有太监正前往蕙嫔宫中送药,你为何不直接与他说明情况,反而要独自前往御药房呢?”
修竹支支吾吾,答不上来:“这是……这是……”
丁运见状,怒喝一声:“赶紧如实招来,莫要再拖延时间!”
修竹吓得浑身一颤,脸色苍白,支吾半晌,仍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奴才……奴才……”
此时,旁边几人目睹丁运严厉逼问修竹,皆是紧张得大气不敢喘。而蕙嫔更是如坐针毡,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修竹身上,生怕他一不小心说错话,将自己也牵扯进去。
丁运瞥了一眼蕙嫔,心中的疑虑愈发加深。她的反应显得过于异常,这让他更加确信她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皇上坐在龙椅上,静静地观察着众人的反应,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的心中犹如明镜,将每个人的心思都映照得清清楚楚。
蕙嫔的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涌上心头。她担心丁运手中已握有确凿证据,否则他怎会如此咄咄逼人?回忆起那些与萧贵妃秘密谋划的日子,一阵寒意不禁从心底升起。
她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丁运只是虚张声势,手中并无实质性的证据。蕙嫔闭上眼睛,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但内心的慌乱却像野火一般蔓延,无法抑制。她深知,一旦真相大白,等待她的将是无尽的深渊。
此时此刻,她感觉自己宛如一只被困在网中的小鸟,绝望地挣扎着,恐惧着,却找不到任何逃脱的出路。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刺痛着她的心。而她只能在心中默默承受这份煎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她明白,这一刻的到来可能改变一切。
就在这时,修竹或许是因为太过害怕,竟突然当场晕了过去。他软绵绵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丁运见状,不禁皱起了眉头。片刻后,他转身步履沉稳地走向采白,目光如炬,沉声问道:“本官听闻,曾有多名宫人目睹你与蕙嫔交往甚密,多次前往蕙嫔宫中。此事究竟是何缘由,你且细细道来。”
采白闻言,身形微微一颤,随即强作镇定,恭敬地回道:“回禀大人,皇后娘娘偶有要事,需奴婢前往各宫传达旨意,故而与各宫娘娘有所交集,实乃职责所在。”
依秋闻听此言,连忙附和,点头如捣蒜:“对对对,正是如此。”
丁运眉头微皱,追问道:“哦?可据目击者所言,皇后娘娘向来并不常往各宫走动,且你是一月之前突然开始与蕙嫔宫中密切来往的,这又该如何解释呢?”
采白顿时哑口无言,面露难色,与依秋相视一眼,显然不知如何应对。依秋频频看向自家主子,眼神中满是求救之意。
蕙嫔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终是忍不住插话道:“丁大人,皇后的侍女只是替皇后传话,也要遭受审问吗?还是大人您存心针对臣妾?”
说罢,她转头望向皇上,语气中带着几分委屈:“皇上,难道您是在怀疑臣妾是御药房太监之死的幕后黑手吗?”
皇上闻言,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深邃,并未开口言语。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让人心生寒意。
丁运微微一礼,沉声道:“娘娘言重了,臣岂敢有丝毫造次。既然娘娘已然开口,那臣斗胆请问娘娘,若采白与您的侍女之间只是日常交流,倒也无伤大雅。然而,您侍女与御药房那位不幸身亡的太监,却是在一月之前突然开始频繁往来,这其中缘由,娘娘能否为臣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