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会，星球日报。

克拉克刚完成手头的新闻稿，正准备收拾东西下班，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他扫了一眼屏幕——匿名号码？

大多数时候，这类消息不是诈骗短信就是垃圾广告。他叹了口气，随手点开，准备直接删除。

但当视线落在短信内容上时，他的瞳孔微微一缩。

【Hi，你之前答应我的大型科研项目取回来了吗？还作不作数？】

克拉克顿时哭笑不得。毫无疑问，这条隐晦却又直白的信息，除了维斯特，不会有别人。只是不知道这段时间她在忙什么，距离上次战争过去了半个多月，她才终于联系了自己。

他手指一动，飞快回复：【已取回，今晚八点，北方，老地方见？】

几秒后，短信提示音再次响起。

【不见不散。】

看到最后几个字，克拉克不禁想起珍妮特拆解逃生舱时发亮的双眼，嘴角微微上扬。这一幕被同事吉米逮个正着：“笑得这么开心，有姑娘约你？”

“算是吧。”克拉克拿起公文包，憨厚一笑，“拖了一段时间的约定，没想到她终于联系我了。”

“哇哦！”吉米拍了拍他的胸口，一副过来人的口吻：“那你今晚可得好好表现，早点到，女孩子生起气来可是要命的。”

“一定。”克拉克郑重地点头。

——那个干掉好几个氪星人的女孩生起气来，确实要命。

~~~

北极，晚八点。

夜空中，一道金色的流星划破了北极的寂静，等待在堡垒门口的超人抬头望去，嘴角微扬。

她来了。

下一秒，空气微微震颤，周身萦绕着金色气焰的乐乐出现在夜空，随后缓缓降落。

“克拉克，好久不见。”

超人一怔，随即也露出笑容：“维斯特，很高兴再见到你。”

他早已注意到，这女孩的称呼总是随心情而变。心情不佳或公事公办时，她会用他的氪星名字；而当愿意平和交谈时，则会叫他地球的名字。看来，她今晚的心情不错。

事实上，乐乐的心情的确相当不错。

今天下午，她接到了托尼的电话，得知浮空技术的第一笔天价订单已经签下，首付款也已到账。扣除与史塔克工业的分成后，她的净收入直接破亿。而这还只是开始——若能顺利交付这批浮空战机引擎，她不仅能收到尾款，官方还有一个更庞大的后续合作项目在等着她。

知识改变命运，古人诚不欺我！

哪怕乐乐一向不太在意金钱，在看到银行卡里的余额时也忍不住心生感慨，就连看到这位氪星小记者，都觉得顺眼多了。

然而，乐乐也明白，这笔来自官方的合同能够顺利谈成，离不开托尼的运作和史塔克工业的信誉作保，这次的项目她不会容许让任何的疏漏影响到自己和史塔克工业的口碑。于是，她毫不犹豫地联系超人，索要他当时承诺的科研权限，让自己有更充分的把握。

孤独堡垒内。

巨大的冰晶墙壁反射着柔和的光芒，舱体内部流畅的线条和精致的金属质感充满了未来科技的气息。

带着乐乐穿过了狭长的走廊，超人为她打开了中央舱门。

“这里是中央控制室。”

超人指向悬浮在半空的全息投影。深邃的宇宙星空中，无数氪星文字如流光般闪烁，环绕着一颗缓缓旋转的星球，散发出神秘而梦幻的光辉。

“它曾是我父亲乔-艾尔观测宇宙的终端，现在则被我用来监控地球上的异常能量波动。”

乐乐好奇地伸手触碰投影，指尖穿过那片蓝色光幕，波纹荡漾间，仿佛搅动了一整片星河。看到这一幕，她继续兴致勃勃地拨弄着那些流动的符号，直到它们重新归于原位。

玩了一会儿，她忽然抬头问道：“那佐德的飞船到来时，它预测到了吗？”

超人沉默了一瞬，随即轻轻摇头。与此同时，投影忽然变幻，一个威严而温和的氪星科学家全息影像缓缓浮现。

“很遗憾，佐德的飞船搭载了同等级的科技，他们的幻影空间屏蔽了探测信号。”

“咦，你是什么？”乐乐瞪大了眼睛，凑近两步，伸手戳了戳乔-艾尔的虚影，却只触碰到一片空荡的光影。她一脸新奇：“全息投影？还是氪星幽灵？”

“还真是活泼的孩子。”乔-艾尔微微一笑，他的目光中带着丝长者般的温和，“我是以乔-艾尔的意识和知识为基础，根植于中枢的智能生命。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卡尔带朋友过来。”

乐乐心想，自己和超人不过合作过一次，还远称不上“朋友”，但此刻在人家的地盘上，她自然不会傻到开口反驳。更何况，比起纠结称谓，眼前这个“乔-艾尔”更令她感兴趣。

她围着虚拟影像绕了一圈，啧啧惊叹：“你是拥有人类记忆和情感的人工智能？”

“如果你愿意这样理解，倒也未尝不可。”乔-艾尔不疾不徐地回应，“但严格来说，我的‘情感’和‘记忆’都是基于原始意识模型的逻辑模拟，是数据与算法的延伸，而非真正的生物情感。”

乐乐托着下巴，若有所思：“所以，你的情感表达和思维逻辑，本质上仍是算法模拟？”

“正是如此。”乔-艾尔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氪星的伦理协议禁止创造完全自主的AI，因此我的‘情感’更像是基于乔-艾尔记忆库的互动模拟——比如现在，我‘判断’出你作为卡尔邀请的客人，应当以微笑表示友好。再比如，从你的表情和提问方式，我可以推测你对人工智能领域抱有浓厚兴趣。”

“你说得没错。”乐乐忍不住笑起来，眼中闪烁着对知识的渴望，“如果有机会，我真想深入学习这方面的技术。”

超人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如果他没猜错，当初在NBA场馆里与维斯特对话的，恐怕正是她的人工智能。

见两人的对话告一段落，他上前一步，朝乔-艾尔微微颔首，语气郑重：“父亲，她就是维斯特，来自贝吉塔星。在之前与佐德的战争中，她不仅是与我并肩作战的伙伴，还帮了我很多。而我这次过来，就是希望为她开通学习氪星科技的权限。”

他没有提及乐乐曾杀死多名氪星人的事，因为他不确定乔-艾尔是否会因此对她产生负面印象，甚至提高她的危险等级。

饶是这样，在“贝吉塔星”这个名字被提及的瞬间，乐乐依旧难免心里一沉。

糟了。

果然，乔-艾尔的视线再度扫过她时，他的眉头微微蹙起：“贝吉塔星？属于哪个星系？氪星的信息库中，并未记录这个星球的存在。此外，在登记你的基因时，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他的目光锁定着乐乐，缓缓开口：“你的基因构成十分特殊，部分片段来自未知行星，另一部分却与地球人类高度吻合。”

乐乐僵在原地，后背沁出一层薄汗。

完了，掉马来得猝不及防！

但超人表现得比她还要震惊：“维斯特？你……不是来自外星吗？为什么，会有地球基因？”

一时间，主控室陷入死寂，只有全息星图在无声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