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12月31日。

清晨的阳光穿透厚重的云层，洒落在大都会的高楼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辉。一辆宽敞的SUV悄然驶离市区的喧嚣，朝着哥谭的方向疾驰。

窗外的景色飞速掠过，繁华的都市逐渐被开阔的郊区取代，最终映入眼帘的，是哥谭那阴沉的天际线，仿佛一道永不散去的阴影笼罩在城市上空。

车内，低沉的引擎声在耳边回荡，乐乐双手稳稳握着方向盘，目光紧锁前方的道路。尽管这是她第一次开车，但凭借卓越的反应速度与对机械的独特天赋，她的驾驶技术在短时间内已提升显著，并摸索出了属于自己的节奏。起初，艾瑞塔还因车速过快而感到紧张，但随着车速趋于平稳，她也渐渐放松下来。

顺利度过新手期后，乐乐开始享受驾驶的感觉，甚至在疾驰中感受到了一种难得的放松。街道、行人、车辆，乃至远方的景色飞速掠过，仿佛所有的杂念都被抛诸脑后，只剩下她与这条道路。

SUV在驶入哥谭市区后，继续朝着东区前行。这时，坐在后排的艾瑞塔心中开始泛起一丝紧张。车内广播播放着旋律时而沉重、时而激昂的《命运交响曲》，她怀里紧紧抱着背包，目光不时瞥向窗外。

街道两旁的建筑愈发陈旧破败，斑驳的涂鸦覆盖着墙面，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街上的行人神情冷漠，偶尔投来的视线里透着警惕与不善，压抑感如影随形——这正是她熟悉的哥谭，自小生活的地方。

“前面右转，停到附近的街口就行。”艾瑞塔突然指了指前方。

乐乐瞥了一眼后视镜，看着艾瑞塔腿上的绷带，微微挑眉：“你确定不用我送你到家门口？”

“不用了，就在包厘街附近的主路停下吧。”艾瑞塔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背包带，语气略显犹豫，“我家那边停车……不太安全。”

乐乐注视着前方的路况，语气笃定：“没事，有我在。”

她按照小天和艾瑞塔的指示，拐进一条狭窄的街道，最终将车子停在一栋老旧的公寓楼前。路边垃圾桶东倒西歪，几只野猫在阴影中窜过，发出细微的声响，像是在欢迎她们的到来。

“我家到了。”艾瑞塔解开安全带，语气有些局促，“谢谢你送我回来。”

乐乐抬头看了看公寓楼门口，眉头微皱。入口处有几个形迹可疑的男人在低声交谈，目光偶尔扫向她们，街角附近也有几双眼睛在暗中窥视。

呵，哥谭。

她忽地一笑，打开后备箱，不慌不忙地取出轮椅，将艾瑞塔重新安置在轮椅上，锁好车门，动作从容镇定、一气呵成。

最后，乐乐从背包里抽出一张白纸，龙飞凤舞地写下一行字，随手按在挡风玻璃外。

【车主不在期间，请勿触碰车辆，否则，后果自负。】

艾瑞塔读着纸上的警告，满脸怀疑：“这样……真的有用？”

“试一试就知道了。”乐乐耸了耸肩，语气显得十分无所谓。

“呃，好吧。”车主都这么淡定，艾瑞塔更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她的目光随后转向幽深的楼梯间，脸上露出一丝窘迫的神色：“还有一件事……我住的公寓没有电梯。你能帮我买副拐杖吗？我可以自己慢慢上去。”

“我知道，不过没关系。”乐乐的唇角微微扬起，突然蹲下，双手稳稳托住轮椅，直接把艾瑞塔连人带椅抱了起来。

艾瑞塔瞬间脸红到耳根，差点尖叫出声。

半晌，她终于平复了情绪，不好意思地开口：“抱歉，给你添麻烦了……我是不是有点重？”

“不重，我觉得你应该多吃一点的。”乐乐扫了眼艾瑞塔过于纤细的胳膊和大腿，真心地说道。

说着，她稳稳地将艾瑞塔连人带轮椅抬上了五楼，动作干净利落，呼吸都没乱。

到家后，艾瑞塔整个人都变成了小迷妹，满脸崇拜地看着她：“乔伊，你绝对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女生，竟然这么轻松就把我连着轮椅举了起来！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敢打赌，就算是罗伯特那家伙，也不会这么轻松！”

谢谢，但她不太想和那个黄毛作比较呢！

沉默了一下，乐乐给出了建议：“多喝水，勤锻炼，每天补充蔬菜和蛋白质。”

“……真的？”艾瑞塔满脸怀疑，“我觉得自己差不多也做到了啊，怎么就没你力气大？”

乐乐想了想，说：“也许，是你锻炼得不够勤快？”

“要多勤快？”艾瑞塔下意识问。

回忆起某一幕，乐乐真诚地说：“每天一千个俯卧撑，一千个蛙跳，应该就差不多了。”

既然韦恩那个花花公子都能做到，你估计也是有希望的。

被点名的布鲁斯·韦恩AKA蝙蝠侠：请不要提这一段，谢谢。

然而，听完“励志建议”的艾瑞塔瞬间蔫了：“算了，还是我晚上做梦的速度比较快。”

乐乐点了点头，一脸赞同：“这倒是没错。”

说着，她快速查看了一下艾瑞塔家的冰箱，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你去哪？”艾瑞塔下意识问道。

“我先去给你买副拐杖，顺便带点吃的。你这几天行动不便，总得多准备点食物。”乐乐打了个哈欠，忙了一个早上，她的眼中带着些许疲惫。

“谢谢你，乔伊。”艾瑞塔的脸色微微泛红，忍不住小声嘟囔道：“没想到你看着酷酷的，还挺细心的……”

乐乐无所谓地笑了笑：“一个人生活久了，这些都是基本常识啦。”

艾瑞塔怔了一下，下意识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的父母呢？没和你一起住吗？”

短暂的沉默后，乐乐抓了抓脸颊，别过脸去：“因为一些原因，我从小就和他们分开了……那个，还有别的东西要买吗？我可以一并带回来。”

“没有了。”艾瑞塔飞快地甩了甩头。

她悄悄打量着面前的女孩，心中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她实在没想到，乔伊竟然和自己一样，从小就失去了父母的庇护。然而，这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却能独自成长得如此优秀，自信而又强大……

而自己呢？

想起这些年来的荒唐行径，艾瑞塔不由自主地抿了抿唇，惭愧地低下头去。

过了好一会儿，她发现乐乐还在看着她，连忙擦去眼角的湿意，露出了一个笑容：“乔伊，买东西不着急，在此之前，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昨天你那么晚才到，应该没睡好吧？”

“还好，接你之前，我在车上睡了一个多小时……”乐乐本想拒绝，但话说到一半，却在艾瑞塔小猫般小心翼翼的目光下顿了顿，“好，那我先睡两个小时，醒了再去买东西。”说完，她随意地在沙发上一躺，连姿势都没调整，闭上眼睛便进入了梦乡。

等再度睁眼时，屋内的光线已经变得柔和许多。她懒懒地起身，看向墙上的钟表——下午三点。

书桌前，艾瑞塔正皱着眉，神情专注地盯着摊开的作业本，嘴里咬着笔帽，似乎是被难题困住了。

乐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嗓音里带着一丝困惑：“我记得我是十一点左右睡的，你怎么没叫醒我？”

艾瑞塔抬起头，摸了摸饿得咕咕叫的肚子，朝她吐了吐舌头：“因为你睡得太沉了，我就没忍心打扰你……”说着，她眼睛一亮，兴奋地提议道：“既然你醒了，要不要一起吃个午饭？我刚才翻了翻，家里还有两包泡面，我可以煮给你吃哦~”

“不用了。”乐乐捋了捋凌乱的头发，转身朝门口走去，“你自己吃吧，我打算在外面买点。”

然而，在握上门把手的瞬间，她察觉到艾瑞塔的神情有些低落，动作一顿，不着痕迹地补充道：“今天是新年前夜，很多店铺都会提前关门，我得快点去，不然可能买不到了。”

艾瑞塔一愣，脸上再次扬起了笑容，“原来如此，不过你记得在外面少吃点，我说了请你吃泡面就一定会给你留着的。”

说完，她还神秘兮兮地朝乐乐挤了挤右眼：“回来后，还有惊喜等着你哦！”

什么惊喜，难道你要在泡面里给我多打一个鸡蛋？可是冰箱里没有鸡蛋了呀？推门而出之前，乐乐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当她回到停车的位置，赫然发现车外警报器有被触发的痕迹。

略微检查了一番后，乐乐长叹了一口气，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目光。仅仅离开了几个小时，还是在大白天，竟然就有两拨人对车子动了手。

第一处是在侧面的挡风玻璃，这里是接触式声控警报，会在对方动手时启动，离开后自动关闭。同时，该系统还能精准推测袭击者的位置，在触发后向其喷射配比好的次氯酸钠溶液。次氯酸钠是一种常用的清洁剂，带有一定的腐蚀性，虽不致命，却也不会让对方好过。

第二处则是在车前的引擎区域，这里有电压防御系统，若有人在未经授权的情况下触碰该区域，会瞬间遭受强力电流冲击，失去知觉——然而，陷阱被触发，车旁却没有被电晕的倒霉鬼，那就说明这些人并不是单独作案。

她若有所思地环顾四周，发现那些现在暗中打量着她的那些人，目光里悄然多了一丝敬畏。

哎，说了后果自负，谁让你们不听劝呢？

乐乐勾起唇角，顺手收回了车窗前的警告标语。

三个小时后。

她采购完毕，拎着满满一袋物品回到了艾瑞塔家，刚踏进门，便迎上了艾瑞塔笑意盈盈的目光和扑面而来的泡面香气。

目前碗里并没有鸡蛋，乐乐有些遗憾。但在购物时，她机智地采购了鸡蛋、香肠还有生菜，于是她一股脑地加进了泡面里，又在锅里煮了几分钟，就津津有味地抱着碗吃了起来。

因此，艾瑞塔口中的“惊喜”也不是这个，在得知今晚乐乐并没有特别的安排后，艾瑞塔主动提出，可以邀请她去高中同学莱西家参加跨年聚会。

“莱西家里条件很好，她的父亲是市政厅的公务员，母亲据说在为黑.帮工作，但她目前被寄养在东区的祖父家，才会和我读同一所高中。别担心，她家虽然背景有点复杂，但莱西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艾瑞塔一边对着镜子化妆，一边激动地向她宣传：“说真的，她家跨年派对的氛围特别棒，每年都会放烟花，还有超级多的食物和饮料，你去了绝对不会无聊！”

这时，乐乐正窝在沙发上，兴致勃勃地翻阅着一叠旧报纸。一些报纸的纸张已经泛黄，但每一章都记载了蝙蝠侠与哥谭反派的相关新闻报道，显然是艾瑞塔专门收集整理的。

她飞速浏览着报纸上的新闻，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看起来……确实挺有意思。”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背对着她的艾瑞塔开心地笑了起来。

半晌后，她化好了妆，推着轮椅走向衣柜，开始翻找着裙子，想挑一条最合适的穿上。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向乐乐：“乔伊，你应该没带多余的衣服吧？要不要我借条裙子给你穿？”

乐乐下意识抬起头。

当她看到艾瑞塔手里拿的竟然是一件深V的蕾丝吊带裙后，整个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