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聊着,乔子晋想起了什么,坐直身子严肃道:“对了,有两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梁曼也跟着紧张起来:“你说。”
“第一件是个好消息,”乔子晋郑重道,“我已经派人打听过了,你身上的蛊虫,必定有解。”
梁曼睁大眼睛屏住呼吸。
对方继续道:“我找人打听过了,所有的蛊虫都有解法,但只有下蛊的人,或者是认识这种蛊虫的人才知道如何解。所以只要找到这种蛊虫的产地、找到认识蛊虫的人,就有办法解开你的蛊了。”
梁曼刚激动的心又落了回去。她勉强挤出个笑容:“知道有解法就行,好歹也算是有个盼头了。”
乔子晋宽慰道:“你放心,我会一直帮你打听的。按理说蛊虫也不是多么常见的东西,这个世界里制蛊产蛊的也就那么几处地方,只要咱们用心找,肯定会找到的。”
梁曼刚点点头,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对!”
乔子晋问:“怎么了?”
梁曼慢慢道:“有一个人,认识这种蛊虫。当初也是她告诉我中蛊的。”
回忆起了当时开山寨的一系列事,梁曼这才发觉出事情的不对劲。她自己是从山上土匪窝里逃下来的,而那个姓花的女人却并不是来自土匪窝。荒郊野岭的,又才清缴了一帮土匪,怎么会凭空出现这样一个美貌绝伦的孤身女子?并且,这么稀罕的蛊虫,她还能一眼认出并说出它的所有效果,谁能相信她和蛊虫没有关系?
最重要的是,当时梁曼就在那个女子身上闻到一种甜腻的异香。梁曼她自己是闻不到自己身上味道的,会不会在旁人眼里,她们两个的味道根本是一模一样呢?
这个人当时就行为奇特举止轻浮,梁曼也一直只把她当成是风月中人不作他想。如今想来,会不会这个蛊虫就是她操控的,也是她把梁曼救起之后给她种下的呢?
可她们两个素昧平生,她为何要给她种下这样恶毒的蛊虫?如果确实是她种下的,她又为何还提醒梁曼不要再出门触碰到任何男子呢?做了这些自相矛盾的事情,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梁曼将所有的推测全都分享给乔子晋听,两人在一起头脑风暴许久也讨论不出结果。
最后乔子晋只好说:“没事,现在知道了有这么个人就好办了,我派人再打听打听这个女子的行踪。既然你说她相貌非凡,那她无论去哪都肯定会有人留意住的。”
梁曼表示同意。
乔子晋思忖片刻,又鼓足勇气道:“刚才我说有两件事要告诉你。蛊虫是一件,我这里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告诉你。”
看着梁曼的眼睛,乔子晋迟疑许久,终于下定决心小声道:“我觉得,我们可能回不去了…”
梁曼整个人都愣住了。
乔子晋低下头,艰涩地说:“我一直在派人四处搜集这个世界的奇闻轶事。可是与穿越相关的没有一个能挨得上。咱们掉下去的那个开山寨我后来也亲自再去找了,整座山上没有任何不对。我按照电视剧里拍的各种可能性排查,我们穿越的那天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奇怪异象,既没有什么日食月食五星连珠,也没有风暴大雨六月飞雪。总而言之,那就是一个最普通,最平常的一天。”
“我们两个的穿越,没有任何异常,没有任何规律,除了穿越这件事本身是异常以外,所有的一切都非常正常非常普通。”
“我们现在要做好,在这个世界度过很久很久,甚至是一辈子的准备了。”
见梁曼呆住了一动不动,乔子晋又赶紧补充:“但事情不一定就是这么绝对,这些也不过是我自己的猜测而已。我还是相信,无风不起浪,不可能莫名其妙穿越过来却没有回去的办法。只不过一时半会咱们还不能马上回家罢了。你不必担心,不管怎么样我们俩都是统一战线的,一切以想办法回家为先!”
梁曼扯扯嘴角,强撑着露出一个难堪的笑容:“…嗯,没事的。我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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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子晋估计是真有点喝多了。平时沉稳内敛的形象是一点装不下去了,他一直拉住梁曼絮絮叨叨地啰嗦个不停。一会说,他最近打算在古代推行扑克和跳棋,丰富丰富古代人的娱乐生活。一会又说他从小以来最大的梦想就是出版诗集,没想到竟然在古代实现了。
梁曼压根没有心思管他,默不作声地不停给自己倒酒喝酒。不知不觉就这么干下去了大半坛子。
也不知道讲到什么高兴的地方,乔子晋一把勾住梁曼肩膀,揽住她甩着大舌头慷慨激昂:“咱们以后就是最佳拍档!在古代大杀四方,改写历史、统一江湖!我已经想好了,咱们商行名字就叫桥梁!桥梁将作为我们的标志,铺满整个古代,画满整个世界!——桥、梁,一、统、全、球!桥、梁,千、秋、万、代!”
梁曼正低头喝酒,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耳边突如其来的大嗓门也吵的她实在有点烦。她翻了个白眼,将他的手推下去不耐烦道:“得了吧你。还一统江湖,你先一统晋州了再说。”
乔子晋被推的一个趔趄,啪叽从椅子摔坐到地上。他也顾不上疼,扶着地挪过来挨着梁曼急急道:“怎么,你不信我么?一统晋州算得了什么!他刘煜城是霸占了青州,我乔子晋自然也能!我又根本不比他差!”
一说到刘煜城,梁曼喝得晕乎乎的脑袋就有点不高兴了:“好好的提他干什么!”
乔子晋委屈地说:“为什么不能提他,难道你觉得我不如他?”
梁曼不说话,只是翻着白眼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醉汉的想法总是又跳跃又神经,反正正常人是摸不透他们是怎么想的。也不知自己给自己脑补了些什么东西,看着头顶上不耐烦的梁曼,乔子晋更加委屈了,眼圈甚至莫名其妙地有些泛红:“除了那种事以外,我哪里不如他!他一个纨绔子弟,你都不知道他们私底下是怎样荒.淫无耻的,我这样洁身自好,当然赶不上他那种不检点的男人懂得多!我知道你嫌弃我,我承认,上次是我没有经验给你弄疼了。但是你得给我学习改进的机会啊?你要是再给我机会让我多试一试,我保证会比他要强得多!”
梁曼压根没听清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什么,皱着眉不耐烦:“你呜噜呜噜些什么!什么机会,什么比他强?”
乔子晋擦擦眼泪,抓住她的胳膊委屈巴巴地说:“你就说你给不给我机会吧?”
梁曼一巴掌呼到他脸上:“不、给!”
乔子晋用手将她的手包住拉到自己怀里,又顺势凑上前趴在她的膝盖上。他不死心地仰着头看她:“为什么不给?你是不是怕了!”
梁曼不屑地一脚踩上椅子嚣张嗤笑:“我怕了?开玩笑!老娘长这么大就没有怕过的事!”
乔子晋眼睛亮晶晶的赶紧接上话头:“那你就是给我这个机会了?”
梁曼根本不知道从刚才到现在他到底在罗里吧嗦地讲什么,但看他在地上这样仰着头殷殷切切看她的样子,心里感觉非常好笑。
梁曼乐得咧开嘴,像撸狗一样狂rua乔子晋的头发:“好吧,老娘就给你这个机会,你给我好好表现表现!”
乔子晋一听,立刻挺直腰板滑稽地比了个手势,粗着嗓子大喊:“保证完成任务!”
之后他就埋头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