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腿发软又发颤。
他一吻完,她就直接扑进他怀里,姜淮揽着她的背,慢慢抚着她的腰、背、背上的青丝,她脸埋在他的衣里,脸上发烫,面色绯红,耳朵发热,泛粉的指尖蜷缩着抓着他的衣服两侧,感觉有点…丢人。
可姜淮看起来并不满足,不过片刻时间,他便又抬起她的下颌,低头俯身继续吻上去。
柳依云受着他的吻,感觉着他的手离开,重新落至她的腰、背上。空气潮热,四周都是属于他的草药的甘苦香,她觉得自己像是被溺在了他的气息里,思维断续、瞳色迷离,她乌发如瀑,微仰头,暧昧至极地与姜淮接着吻,窗边幔帐未拉,阳光顺着窗扉随着窗扉处开着一丝缝隙涌进的风一齐染进了栈房,柳依云闻到了点新鲜空气的味道,却依旧不解靡靡情热。她被亲得思绪恍惚,手实在没有力气,实在牵不住他衣服两侧了,开始顺势往下滑,可是就这样顺势滑下去无力地坠着也实在很难受,她现在很希望能有一个着力点能够支撑住她的手。她脑袋混沌地就想到了他的脖颈,她真的很想把手放到他的颈上,但又觉得这实在是太,太太太太,太,太…,太……主动了。
她最终还是把手放到他的腰上,但是,放在他的腰上也依旧往下滑,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她不喜欢这种感觉,于是她主动朝他怀里倾了倾身子,将手交叉环到了他身后,勉强算有了一个支撑点和落手点。
她手放到他腰上时,姜淮的吻顿了一霎,他眼睫半掀,看向柳依云,接着继续吻上她的唇。少女的手在他腰上滑上滑下,摸得他呼吸有点乱,他忍受着,这还算在他忍受范围之内。直到,她突然倾了倾身子,伸手搂住了他的腰,他彻底停下了动作。按在她背上的手下意识用力了些,他才松开。他眸色有一种幽深的却如深潭表面般的黑,过了一息时间,他才反应过来。他身上紧绷,被她摸过、搂着的地方一派僵硬,他再忍了忍,滚了滚喉结,轻叹般地喘息了一声,恰逢少女不明白他为什么举止停顿而抬眼,眸色茫然,杏眸迷蒙似泛着点水意,无辜又美丽。他瞧着她的眼,再缓了一会儿,揽着她腰背的手愈紧,他低头吻着她的唇一时吻得更深了。
柳依云不明所以地受着他的吻,直到又过了少刻,她才陡然反应过来:好像…,搂腰和搂脖颈,其实并没有…很大区别,不都是很主动抱着他吗?她这么一想就开始头皮发麻,脸上也开始愈发发烫及泛红,凑到他怀里的身子,心跳也开始迅速加速。本来和姜淮接吻就是一件脸红心跳的事,结果,现在她还这么主动。一想到自己这么主动,柳依云觉得脸红心跳的程度都直接翻倍,少年劲腰的触感和温度反馈给她的手臂,她觉得自己大脑都要宕机了。
她知道自己应该立刻松开他的腰,但是…,抱着他真的很舒适。她本来就被姜淮吻得思维断续、意念朦胧,再这样一纠结,还没来得及放开自己的手,就顺着抱着他的姿势再度被吻得依进他怀里,她眸色朦胧,思维浑沌,立刻就松开了抱着他腰的手,等到再被吻得发颤,姜淮才离开了她的唇。
他略松手,她便失力地倒向他怀里,她窝在他怀里,这个时候才没出息地重新抱住他的腰,脸上有些发烫。
姜淮将她揽在怀里,摸着她的背、背上的发,他眼睫敛下,掩住了眸色,但眼底依旧晦暗沉黑,他就这样看似安抚着少女,实则一直盯着手下少女,很有一种想把她直接抱起的冲动。
想把她抱到床上,想把她抱进怀里,想要更方便地吻她。想要引着她、诱着她、骗着她、哄着她、惑着她,叫她和他接吻。或者干脆,压着她、制着她,强迫性地吻她。
他发黑如墨,眸色暗沉,摸着、瞧着她的发,后者想法在他脑中盘旋了好几圈,他才寻回了理智。他眸色定焦了些,意识到自己在有些时候有些想法还是很恶劣且危险。得改,这会吓到她。他知道自己的心理和性格有些缺陷,如果宁宁察觉到,一定会感到害怕。她向来易抽离,实际性格其实并没有像她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全然有感情。她几乎不需要做太多心理上的准备和情感上的努力就能轻松斩断和别人的关系,甚至都不会太难过。被感情蒙蔽的时间很少,大部分时候她的理智都在巡回。他掩藏得不算很好,一开始认识她的时候,他并没有打算和她有牵扯,所以,几乎算是根本没有掩藏。直到后面,他逐渐收敛,但他不清楚,她现在到底察觉到了多少,她甚至,…都能看见他的封魔链。他想到这点,都近乎想叹气。他必然是暴露出了些端倪,她也一定是察觉到了,只是,这些端倪还在她可接受范围之内,但是,他并不清楚再有多少端倪,她就会对他进行审视、开始深思,与他远离。
所以,一点端倪都不能再露了。他不敢想象她害怕他的神情,也不能接受她可能会离开他的假设,单是想一想,他就已经开始害怕了。绝不能让她知道他肮脏龌龊的过往——不能让她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要是能杀了苏和玉就好了,他是目前当年事件里牵扯最深的人,还有上古魔气,时不时会来捣乱,但是他杀不了它,它有魔界之门的加成。怎么样才能都灭了它们?他摸着柳依云的发静静地思考。直到两息之后,他才意识到现在的想法同样,也有问题。
他突然庆幸宁宁并不能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她并不知道他看着她的时候、和她亲近的时候、看到苏和玉的时候、或者单纯只是略微出神的时候,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如果她知道、她明白,她一定会对他感到可怖,再也不会这般亲密地对待他。
他发似束缎,犹盛墨染,眼睑垂着,指尖绕着她的发缠了几圈,青丝顺滑落至他掌心,他怕牵扯得她痛般地抬手,屈指温柔握了握,于掌心里再捻了捻她的发,继而放开,他将怀中少女揽得更紧了些。
感受着宁宁缠着他的腰落在他怀里,他长睫敛下,眸色深暗,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发。他大约知道,方才若是真箍着她的手,搂着她,不顾她意愿地亲她一会儿,他都不敢想象,她会有几个月不理他。
他自是不敢这么做的。但是…,就此放过她,也实在不愿意。
他抬着她的下颌,垂头再吻了一下她的唇,嗅着少女身上的馨香,他偏头凑到她耳边,蛊惑般地问道,声音泛哑:“然后呢?接下来该怎么亲?”
他语调发缓,这般凑近她耳边懒懒地问下来,莫名泛着点勾引的意味,却又极为自然地并着这句话中的涵义倒像其实是柳依云本人意愿与他接吻,并且他也相当愿意配合。
柳依云窝在他怀里,抱着他的腰,听到他凑到她耳边的话,头脑有些发懵,少顷,她思维才转动起来,但还是有些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她脸烫得发红,心跳加速,指尖抓着他背后的衣服稍稍发蜷,脑袋里想的是:不是…已经亲过了吗?怎么…还要亲…
她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好像是…,愿意的…,但是,她在这方面确实不是姜淮的对手,她觉得,她基本上招架不住他。她有点困惑,她现在面对姜淮的一系列反应是正常的吗?她认真思考:是姜淮这个人和她接吻起来比较情色,还是接吻本身就是一件很情色的事情。她在此前没有接过吻,不太明白是姜淮这个人有问题,还是接吻本身就是这样的?或者,其实是她本人有问题?
容不得她细想,那少年已经扶住她的腰让她坐好,低头亲在她唇上了。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好像慢慢开始开窍了,低眸抵了抵她的齿,他探入吻了一下,低低在她耳边问:“是这样吗?”
她被他亲得面色发绯,被探的那一下,像是触了电一般得心跳加速,身上陡然发热,他伴着呼吸的低语洒在她耳边,她低头咬唇静了一会儿,才道:“姜淮。”
对方似听非听到近乎称得上是散漫应了一声,停下举止,再吻了一下她的唇。
她手指按在桌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指尖泛粉,犹豫了半晌,也只道了声:“…幔帘。”
少年随手拉了置于轩窗边上的帘子。
再吻上她的唇。
情况基本没变。
柳依云再被他缠着亲了几下,再开口唤道:“姜淮。”
对方终于意识到不对,停下举动,问她:“不舒服?”
“不是。”
他松了手,眼睑垂下,再问:“那,是不喜欢?”
他问得太直白,柳依云手指蜷缩了一下,心里明白是喜欢的,但是,但是…
她道:“…也不是,”
话未说完,只说出这几个字,那少年便俯身封住了她剩下的话,不容拒绝地吻上她的唇。
她呆了一瞬,下意识想逃避,手往背后桌子上撑了撑。
幔帘遮掩轩窗,未完全关闭的木窗所遗留的缝隙处卷进来的风将软幔吹得鼓起,再顺着最下方布料底端及幔帘边缘溜出来,吹拂着流到桌子上,将榆木桌上柳依云在摊子上随意翻了几页觉得还不错的姜淮买来叫客栈伙计提前放在桌子上的市井小说吹得翻动几页,纸质书页像树叶一般被吹得卷动,恰翻到柳依云所看过的那几页,她逃避时手往后撑时,恰压到这一页上,姜淮揽着她的腰,骨节分明的手不容她逃离地覆在她手背上,按着陷在她指间,与她十指相扣。
姜淮带着她与他接吻。
柳依云出于回避心态却避无可避后,慢慢放松心理,试着回应他。
她慢慢卸下紧张,身体如深呼吸般渐渐放松下来。
两人都是初次接吻,只凭感觉和喜欢,没有经验,磕磕绊绊。
接吻过程中,姜淮不小心咬到了她的唇。他立刻停下举动,心疼地问道:“疼吗?”
他垂下眼睫,略抬她的下颌,仔仔细细看着被他咬过的地方,屈指碰了碰。
他容颜俊美,离得又近,这般眸色深邃又专注地只看向她时,深色虹膜上都像是单只存在她的身影,对她而言非常的惑人,她偏头移开了视线。
但那少年瞧着被他咬过的地方,低睫轻柔地亲了亲。
亲得柳依云想咬唇,心跳加速。
他再亲了亲。珍惜地含了含她唇上被咬过的地方,像是安抚般地吮了吮,再小心翼翼地稍舔了舔。不含半点情色,只是珍惜,但柳依云却有点受不了了,反而莫名其妙愈加心动。
她被他惑得没办法,只得唤他:“姜淮。”
对方掀睫看她,温柔应道:“嗯?”
她干脆抓了他的衣领,主动迎上去亲他。
自己送上去以后,她才想到自己在接吻方面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这下子是有点鸟入樊笼、自投罗网的意思了。她想得脸上发烫,却任由姜淮搂上她的腰,亲上她的唇,半阖眼眸地诱着她受着吻。
她不敌他,慌乱中也咬了他的唇几下,想要道歉的时候又磕磕绊绊再咬了下他的舌,许是实在生疏、不懂接吻,她这样自己也没想到地咬下去,就实在咬得重了些,咬得少年闷哼一声,听上去应该是挺疼。
她一时更愧疚了,但那少年就像没事人一样,半点不在意般安抚地继续吻她,让柳依云一时都有些怀疑,是她弄伤了他没错吧?怎么他的反应倒像是他咬了她,这么平静温柔又耐心,丝毫不介意。将她想要道歉的话都变成了更深入而缠绵的吻,让她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这般磕磕碰碰地吻下来,两个人嘴上都负了点伤。
离开她的唇时,姜淮似乎想到了什么,手指遮了遮唇。
他魆黑眼眸看向柳依云,落在她唇上,自责道:“渗血了。”
少女下意识抿了下唇,是有点被牵扯得疼。但是她一想,姜淮已经很温柔了,她咬姜淮、磕碰姜淮的次数可比他多多了,姜淮情况应当是比她更糟才是,这样一想,自己才是应该道歉的人,于是下意识道:“没事,你也…”
话刚说到‘也’字,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将这个字的尾音并着后面想说的话囫囵吞掉,闭上了嘴。她意识到姜淮的伤势是持续不了多长时间的……
姜淮眼睑垂着,放下手来,方才才被她咬破的唇已经愈合得毫无伤势,和没被她磕碰前一般无二了,单是唇还泛着点被她亲过的艳色,冬日日光穿过留着一丝缝隙的轩窗随着鼓进栈房的风滤进房内,忽隐忽现地洒在他脸上,柳依云脑中莫名浮现出‘妖孽’这两个字。
他垂着睫,没说话,静等着她的质问。
但柳依云早已知晓一切,她既不戳穿、也不点破,两人之间像是隔着一面朦胧的镜子,双方都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毫无所察,还是彼此默契地心照不宣。冬日冷色调光线顺着鼓起的幔帘缝隙、边缘落进栈房,淡金色细腻砂粒般散在桌上,洒在柳依云身上。她在时有时无的光线里,单像是欣赏姜淮美貌般再看了他一会儿,接着拽着他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