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觉得以姜淮和她现在的姿势和距离，她现在跳下桌很可能就直接落入他怀里，并且有很大可能是直接扑进他怀里。

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直接推开他就好。但是她现在虽然假作淡定，实际她一点都没有落入姜淮怀里能有意志力推开他的把握，万一她陷入他怀里，没有意志力推他，那不就成投怀送抱了？那到时候和现在，到底哪个好一点？

她现在已经无力批评自己甚至连落在姜淮怀里推他一下的自制力都不相信。但是…，反正…，万一，…就是没有这种自制力呢？

她想叹气。

觉得自己堕落且没有自控力，但是同时又不是很想自责自己关于对待姜淮没有自控力这件事。

好复杂。

她脑袋半放空，想七想八。

面前的少女眼神有点空茫，显然有点走神。

少年看了她一会儿，起身拉开距离，又再俯身屈指压在她唇上，他发黑如墨，唇色嫣红，眼睫敛着，看向她的鼻尖和唇，询问道：“在想什么？

“多想想我的事。”

他手离开她的唇，又再倾身附在她耳边说：“宁宁，只想着我。”声音低低的，响在她耳边，含着点气声，好听的嗓音里泛着点勾人的哑。

他骤然倾身靠近她耳边时，带起了一线风，属于少年的草药的甘苦香并着未关好窗扉送进来的一缕风拢了她满身，安神放松里又洇着点凉意，他在她耳边说话时，温热气息倾洒上她的耳，他说第一个字时，她就有点恍惚，手指按着桌沿紧了紧，…有点痒。

何况…，他还凑在她耳边…

姜淮说完这话后，却没有离开，铺着黯淡星河般黑沉的眸仍瞧着她的耳，视线落至一处，看向她左耳白皙耳廓上的一枚浅痣，他眸色愈暗，靠近了那颗痣的位置，手按在少女腰两侧的桌上，离她极近，像借着桌子把她抱在了怀里。他离得很近，身上的温度似乎都要随着柳依云极喜欢的草药的甘苦香染上她的身，她脑袋不甚清晰了一瞬，感觉到姜淮的气息拂上她的耳。姜淮盯着她耳廓上的痣，又再垂睫瞧了瞧她的耳垂，靠近她外耳道部分问了一句：“然后呢？”

声音又苏又蛊，带着点刻意提醒她，她方才亲他，之后，原打算怎么收场？他唇似亲着她的耳般顺着她的耳廓往下滑，挨得极近，似是要碰在她耳上，语气里有一种询问和引导的意味，甚至泛着点好学感，低低地在她耳边道：“接下来该怎么做？”语调意有所指，似是在说着极为私密的情话，哄在她耳边，嗓音磁性稍泛哑，压低声音和她说话的时候，嗓音里的那份哑含着点勾引诱哄她的意味。

柳依云指尖发粉得厉害，稍蜷了蜷。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柳依云的反应，姜淮对这个‘做’字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他眸色暗沉，缓慢滚了滚喉结，仍旧不愿意离开她的耳，黕黑眼眸仍持续瞧着她的耳垂，就‘接下来要做’的事给出了两个提议，他声音烫在她耳边，缓缓道：“再亲一遍…，还是你亲我？”

他将少女困在怀中，垂头碰了碰她早已通红他肖想已久的耳，压低发哑的嗓音并着他的吐息裹上她的耳垂，他唇又再碰了她的耳，长睫半阖，用极为暧昧不清的偏低语调理所当然又极其自然地说：“我喜欢你亲我。”说话间，他似乎又再亲了亲她的耳垂。

柳依云的脑袋一瞬间就炸了。她思绪已经完全断续成一片废墟。姜淮接二连三的话语击塌了她的承受力，纵使她一直在冷却自己的情绪，但是她依然能感受到有热气浮上自己的脸，不消猜，她都知道…，她肯定是脸红了…

她面若江南芙蕖色，脑袋被姜淮撩拨得一片空白，只觉得…，姜淮这人，他这人…，他这人…，他这人…，怎么能…，怎么能…，……这样说话啊？

但那一袭劲衣、墨发束整、容颜俊美的少年已经偏过头垂睫等着她亲他了。

柳依云容颜美丽、面色微红，泛粉的指尖蜷缩着按在桌沿，视线看向别处，顿了几息时间，末了，还是倾身亲在他唇上。

她亲了他一下，瞧见姜淮似乎很小弧度地勾了勾唇。

他又低了低头，暧昧气氛环绕在两人之间，他低声问道：“还有呢？”

柳依云心率极快，她手紧按着桌沿，又亲了他一下。

他再略低了头，与柳依云之间的间距更拉近了几分，说话时气息似或渐能拂上她耳，他用更低偏哑的声音说：“还有呢？”声音低低得像是情话般的呢喃，泛着性感到堪称惑人的气声。

柳依云指尖微缩，面色泛绯，下意识想咬唇，但是忍住了，她再亲了姜淮一下。

姜淮滚了滚喉结，如墨般魆黑的眸看向她，他靠近她的耳，亲了亲她耳垂，哄道：“再来一次。”

柳依云又亲了他一下。

他声音泛哑，哄她：“再来一下。”

柳依云又亲了他。

“再来一下。”

…

柳依云没有记她亲了他多少下，只觉得，无论她怎么亲他，他好像都无法满足。她每亲他一下，他声音就越惑、气声就愈哑，勾得她像是头脑发胀的昏君，只知道吻他，到最后气息都被他带热了，身上都像是被缠缚着他的甘苦香，就好像，她也被带着…有点…，……无法满足了。

他声音勾人得近乎喑哑，边亲她的耳垂，边说话，附上来的温度比她通红的耳热度还要高，嗓音低低地继续诱在她耳边：“宁宁，再来一次。”

柳依云就有点…受不了了…，她有点想找回理智了，她觉得自己是有些失控了。

她强忍着自己下意识要去亲姜淮的冲动，面盛芙蓉色，柔唇被亲得瑰红，美不胜收，她咬了咬柔红的唇，问：“还要亲多少次？”声音也被亲得发软。

姜淮眸色骊黑，看着她的眼，没答话。他牵着她的手抓在他的衣领上，覆着她的手将自己衣领往下拽，他随之弯身，切近了与她的距离。忽略他覆在她手背上的轮廓明晰的手，倒像是柳依云主导的引着他弯身，她牵着他衣领泛粉的指尖蜷缩了一下，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没忍住 ，…还是想亲他一下。

但她稍有所举动，姜淮的吻却先一步落在她唇上，他开始与她接吻。

姜淮先开始亲她的时候，她还能忍住，但是后来…，他诱着她亲了他这么多次，她对他本就只有一层窗纸般的自制力摇摇欲坠，到最后溃不成军。等到她勉强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想把心防重新搭起，将破烂窗纸勉力糊起时，姜淮的吻却先一步落了下来。

他吻落在她唇上时，她先是呆滞地眨了眨眼，然后意识到自己，确实是完蛋了。她情感上的疏离和冷淡，在姜淮面前起不了一点作用。但是，奇异地，她并不感到挫败，也不想自责自己对于姜淮完全没有自制力这种情况，她好像完全能接受自己对姜淮在情感上的‘堕落’，也完全能接受她对他基本没有什么心防的事实，接受得平平常常、毫不费力，就好像…，…理所应当。

而且…，她本来就…，极喜欢姜淮的吻…

她左手指尖被他握在掌心里，周身都是安神的草药香，她牵着他的衣领，与他接吻。

这个吻绵长而又缱绻。他一手握着她的指带着她牵着他的衣领，另一只一直克制着抑在桌上骨节分明的手慢慢抵上她的腰，他困着她的腰，带着她与他接吻。

接吻初期，他吻得很温柔，耐心等着柳依云回应，柳依云每回应他一次，他慢慢置于她腰上的手就不动声色握得更紧一些。因为他实在耐心且容颜俊美，也…，因为柳依云实在喜欢他…，她亲他的次数就比姜淮亲她的次数要稍多了些，她亲得少年眼睫半掩，眸色深暗，喉结滑动，抵在她腰上的手稍稍用力。他克制而轻柔地亲着柳依云，缓慢地提升速度，等着柳依云慢慢跟上来，与他两相缠绵。少年的草药香混着少女的馨香，相互交错、融合、纠缠、缠绵。柳依云只觉得她逐渐要跟不上姜淮的节奏了，但是，他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似乎，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克制，好像…他也有些失控了。容颜妍丽的少女坐于桌上被动承受着少年的吻，少年的手扣紧她的腰，给了她支撑点。平心而论，姜淮的吻并没有那么促急，而是既缓而深，但是对柳依云而言，这点，她也有些受不了了。

她被亲得气息发缓，指尖愈粉，已经牵不住他的衣领了，单是被他的手握在掌心里，身上有些发颤，脊椎酥麻得发软，软得她想咬唇，却因为被姜淮亲着无法。草药的甘苦香染上她的身，裹上她的唇，她形容不出和姜淮接吻的感觉，只觉得他的唇是烫的软的香的，侵占攻取上她的唇，反反复复地亲她，亲得她脑袋里已经什么都想不了了，只能感受着他的唇、他的温度、他的气息、他的手、他的力度、他亲她时给她带来的感觉、亲吻时发出的极细微的声音…。感受得她面色愈绯、娇艳欲滴、瞳色迷蒙，双腿都被亲得发软，感觉有点……羞耻。

她双腿发颤，身上发软，完全靠着他修长有力的手支撑着，姜淮扣着她的腰再亲了她一会儿，才舍得放开她。

他墨发黑眸，贴近她，抵着她的背让她靠在他的肩上，一手握着她的腰，一手支着她的背，偏头，在她耳边哑声道：“这算一次。”

他声音磁性，极好听又性感，还掺着些染了情欲的低哑，稍垂的眼睫遮了少许铺就着稠黑欲望的眼，他视线下垂，落至她耳廓上，偏热的唇吻了吻她耳廓上的浅痣，声音愈哑，在她耳边说：“还有很多次。”

柳依云靠在他肩上，头脑一片混沌，过了少许时间，她才陡然反应过来，他所说的‘这算一次，还有很多次’是在回应她那句‘还要亲多少次？’

她容色妍丽，体内热气瞬间升上她的脸，让她面色绯红，她杏眸迷离、被亲得有些空茫，靠着姜淮的肩一时也不知道该回些什么，只是嗅着他身上草药的甘苦香伴着从开着一丝缝隙的窗扉处拂进来的冷风缓缓、慢慢地呼吸着，迷茫、朦胧中隐约觉得，这个场景、姿态有些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也是这样的。

姜淮感受着柳依云依在他肩上，察觉着她的呼吸从大口急促逐渐转变为平稳，继而更加稳定下来，变得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他稍隔开了点与她的距离，长睫垂下，覆又弯身凑近，因与她接吻而变得艳红的唇就在她咫尺间，他瞳色深邃，蛊惑勾引般地轻亲了一下她的唇，随即停在那里，静等着少女下一步举动。柳依云一时没明白过来，被他亲了一下，下意识就要回吻，唇方沾上他的唇时，他敛着沉黑眸色的眼睫抬起，唇先一步朝着她的唇迎了上去，同时，蓬着点青筋的骨节分明的手落上她的腰，他困上她的腰、抵着她的背，带着她与他接吻。

他弯身亲上她的唇，气息拂上她的脸、草药的甘苦香蛇一般缠上她的身。她因他迎上来的吻感到有些茫然，有点不明白这怎么也能变成接吻。但那茫然存在不足一霎就被姜淮的吻淹没下去、被他的气息掩藏，极速地就烟消云散得一干二净了，就好像和姜淮这样接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柳依云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真的是很没出息、没被姜淮下蛊却好像天天都在被他下蛊一样。难道她已经贪图姜淮的美色到了这种程度？但是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好像也没有这样啊？她有点困惑。

她没出息到连这份困惑都持续不了一瞬时间，就被姜淮亲着勾着只能感受当下，感受着他的气息缠着她、感受着他握在她腰间手的热度、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好像都要随着空气染上她的皮肤、感受着他偏热的唇瓣亲上她时的触感，她心跳加速，只被亲了几下就再度被亲软，很想靠近姜淮，又很想远离他。她最终伸手，牵住了他的衣摆，借着她牵着他衣时他反向给她的力和她背后他骨节分明的手维持住了自己的姿势。姜淮亲着她，揽着她的背，覆着她的手松开了他的衣摆，放到了他的腰上。

柳依云面色发热，极快地就松了手，她手重新按在桌沿，指尖泛粉。她不抱他，墨发黑眸的少年掀睫瞧她，亲在她唇上，也不强求。

柳依云被吻得发昏，气息发缓，身上无力，基本也回吻不了姜淮几次，单是受着他的吻。柳依云觉得，按理说，她是处于接吻这项活动里的劣势方，作为劣势方，没有任何主动权就应该会很难受。但是，她明明处于劣势方，却…并不难受。她有点无法理解这点。诚然，她在此之前都没有和人接过吻，她也并不了解接吻，但是…，接吻本来就是这样的吗？还是说，因为他是姜淮，因为是他这个人，因为喜欢他，只是因为是他，所以接吻才会变得这么的舒适？还是说，其实单纯是因为技巧？但是…，他有技巧吗…？柳依云有点无法肯定答案。她只觉得被他亲得感觉有点奇怪，她沉在他的气息里，微仰头受着吻，感觉失力，身上被他带得发热，瞳色也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