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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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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容恍惚觉得,姜淮的手指似乎被截为了两半。

从方才姜淮将龁情妖除为齑粉时,温容就反应过来,拉着苏和玉离得稍远了些。一是,温容信任他的实力,知道自己和苏和玉帮不了什么忙,只是个挡道的,而姜淮看起来很着急,所以她识时务地拽着碍事的苏和玉赶紧远离。二是,她觉得……,当时的姜淮情绪气质都很不稳定,……很危险。

等反应过来,两人已经离开了很远,保持着很长一段距离,看向姜淮。

天色很晚,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隐隐绰绰,温容并不能十分确信他的手指被截成了两段,但是手上,有成串的珠子似的东西在往下流,应当是血。

苏和玉虽然没有察觉到姜淮的异样,但潜意识里已经觉出了不对劲。两人就这样看了姜淮好一会儿,苏和玉才打算靠近。

温容下意识制住了他。

苏和玉微诧异疑惑地看向温容。

温容也不好解释是为什么,难以说明内心的恐惧,握着苏和玉袖子的手愈紧,她只是说了句:“再等等。”

等他平复下来。

昏月迷蒙。

温容瞧见他一直在地上摸索着,指尖和冬日冻硬了的砂砾尘土混在一起,她瞧不太清。

他手部一直被冷硬尖石勾缠划伤,维持着摸索的动作,长久不停。纵使瞧不清,温容也能想像到那有多疼。

他就这样摸索了很长时间,才终于停下来。整个过程,温容都是觳觫,汗毛发竖的,无端觉得他既恐怖又危险,且病态。她几乎是不能理解地,不敢靠近地如被钉子钉在原地一般死死站着,只是看着他,甚至有一种再离开一些,想逃亡的冲动。

这冲动不知由何而来,但愈显强烈,脚步始终有一种后撤的趋势,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需要反复安稳内心才能勉强抑制下来。

但姜淮已经停下来了,他无举动,似雕塑一般低目瞧着地面,一动不动,像是要长久守在那里。他容颜俊美,但现下几乎算是狼狈,手上满裹着泥沙石砾,面上身上似乎都有血在淌,一滴滴一连串地落在地上,混着被划伤出血的手上鲜血一起融于地面,将地面染得深红。

他始终无所举动,只是瞧着地面。一阵寒风吹过,温容嗅到了风里传来的血腥味。

她被这股冷风带得汗毛愈起,没来由地无法控制地愈发惊惧的同时,又因为风里的血腥气有了其他复杂的想法。

她自己都不知为何地稍远离苏和玉,像和他撇清关系般地说道:“苏和玉,你师妹……”

她自己都没发觉,她这次没叫依云,而是叫的‘师妹’,还是‘你师妹’,下意识地与依云拉开了距离。

苏和玉无所察觉,正好也在想依云的事,当即接话担忧道:“是啊,她一个人被困住,不知道情况…”

他刚说到一半,还未说完,就听见了温容的下半句话,“也太欺负人了。”

苏和玉一时懵:……?

不太能理解温容是什么意思。

温容想着柳依云与她的对话,看着当下浑身是血,狼狈的姜淮,慢慢叹了口气。

真是,太欺负人了。

*

两人最后还是走到姜淮面前。

一时沉寂。

苏和玉记得姜淮方才刚出现的时候,身上还是干干净净的,只隐约透着点不知从哪儿传来血腥气。但现在再看他,他唇边脸上耳上都是血,血液洒在衣上,浸入衣里,染成斑驳深红,他附近地上也洇了血,衬得周遭地面颜色和别处都不太一样,他眼睫垂着,只是瞧着地面,手指落在袖里,苏和玉没太瞧清,只隐约觉得是有泥土的。

他在远处看的时候,知道姜兄样子是不太美观的,但没想到……,是如此的狼狈。

他目光看着地面,不知在想着什么。

苏和玉看着他,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起了刚才温容对他说的话:‘你师妹,太欺负人了。’

他一时心里也有些动摇,倏忽理解了她话里的意思,定了定眼神才说道:“姜兄,依云是会出来的。”

被龁情妖巢穴困住的人,若无龁情妖提前开巢,巢穴也会在一日后自行开启,供主人出去透气,由龁情妖决定是否继续关巢,哪怕龁情妖并不在里面、龁情妖死了,也不例外。柳依云完全可以凭借那时候的机会出来。

即使他明白姜淮肯定知道这一点,但还是向他解释道。

“巢穴内有情毒,中毒者会放大数倍对心上人的爱意,并且……”会控制不住想与之发生关系。

苏和玉说到‘并且’两个字就停了,一是实在是说不下去了,二是,他突然才想起来,确实,还有这么一回事,那依云在下面应该很受煎熬吧?

但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依云又没有什么喜欢的人,即使中了情毒,…应该也没什么事?他有些迟疑,不是很确定。

在他说这句话时,姜淮掀起眼睑瞧了他一眼,他眸中神色古怪奇异,于那神色之下潜藏着更深的他看不懂的东西,像是暴雨前深邃动荡的一片海域,又像是幽邃的一渊古潭,一眼望不到底,只余黑色。

苏和玉人生顺遂,开朗乐观,少年心性,喜好穿鲜艳的、颜色张狂的衣服。

他一身赪尾色衣袍,缀着雷雨垂色绣云雾的发带,发带被夜风拂起微扬。

于黯澹夜色下,他也像是明亮的、瞩目的、晴朗的、瞧见就能让人心情愉快的。

姜淮只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皮,手指于袖间微动了一下。

在那一刻,苏和玉浑身发寒,有强烈的警戒感疯狂地涌上心头,让他止不住地想要拿起腰间的青钰剑进行防御。他似乎…从姜兄身上感受到了杀意。

他觉得很荒谬,这怎么可能?

但那杀意确确实实存在,且似乎愈来愈强,但姜淮垂睫瞧了一眼柳依云掉落的地方,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杀意变淡,半息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叫没法相信这一事实的苏和玉更有理由觉得刚才一定是错觉,是他太过紧张和怀疑,因此感应错了。

他放下心来,笑出了一个梨涡。

他安心劝慰:“姜兄你先离开吧。”

他…看起来真狼狈啊。

姜淮手指死按在冰寒坚硬的地面上,捺在崎岖散乱的尖石上,刚止了血渐怪异长出血肉的断指再次被划伤,鲜血淋漓涌出来,他却像是感受不到痛一般,面上表情不变地垂睫将手指拢在衣袖下继续用尖石表面割断指,似是觉得只要将新长出来的血肉切割掉,他就能像正常人一样,能摆脱了身份,能像苏和玉一样,与柳依云交往。

他就这样又无意识地切了几下,才反应过来。他当苏和玉不存在般,开始布阵。

苏和玉一开始还有些疑惑,不太理解他在做什么,但随即便也反应过来:“是哦。冬天,依云在下面也会冷的。”

他笑起来:“姜兄你真体贴。”

他自荐道:“我守在这里吧,姜兄你先回去吧。”

姜淮抬眸看了他一眼。

苏和玉就闭了嘴。

虽然他仍然觉得姜兄不会对他不利,但姜淮先前看他的眼神和他自己隐约感受到的杀气仍旧让他现在发了怵。

他见姜兄依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

虽然他还是没有搞清楚两人现在的关系,但他还是觉得,姜兄对依云实在是有些……太执着了。

执着得吓人。

姜淮在守着地面的位置设了幻象和部分阻碍。

这是件好事,这样客栈其他人就不会察觉到昨夜发生了什么,也不会因为看见一直守在那里浑身是血、狼狈的俊美少年而感到怪异恐慌,设置的部分阻碍也能让路人不会误入那片区域。

但是,由于知道有幻象,苏和玉与温容还是能一眼瞧见在那里守了一夜的姜淮。

白日醒来,他依然在那里。

两人去找姜淮。

他正闭着眼,傀儡线向下,去寻陷坑的位置。

苏和玉以为他不知情,当即劝说道:“姜兄,龁情妖巢穴是不能强行打开的,里面的人会有危险。”

虽然他也没进去过,但是,书里是这么说的。

姜淮没理他。

温容这时注意到透明傀儡线上还卷着几颗药丸样的什么东西。

苏和玉关心则乱,为坑陷里的柳依云焦心,晃了好几眼才注意到被卷着的药丸。

他一时定心,知道姜淮不是乱来,便询问:“这是什么?”

姜淮依旧没理他。

温容见他尴尬,便也跟着问了一遍。两个人尴尬总比一个人尴尬好。

可能是他们两人问得次数有点多了,一身血迹斑驳衣袍的少年抿了抿唇,神色不变,瞧着地面慢慢道:“止饿丹。”

“没听说过。”

苏和玉惯常不记仇,半点不计较姜淮的态度,又关系很好似的凑近一步询问道:“你自己做的?”被温容眼疾手快再拉回来。

姜淮看着地面,傀儡线下方包裹巢穴外围,灵力逼得巢穴慢慢动荡,坑陷上方隐隐裂出一条缝隙,随着缝隙渐扩,地面会发出尖啸声,地下空间也会剧烈抖动,像是随时都会坍塌,又像是盛满了火药的不稳定容器,随时可能爆炸。

姜淮十分清楚这一点,刚看到缝隙开了一点,就指使傀儡线将丹药送下去。丹药落下去那一瞬间,他猛然断掉灵力,缝隙只似有若无开了一霎,地表震动一下,地面就又恢复原样,再无动静。

他紧绷的情绪渐松,不知是灵力和傀儡线没有一点缓冲地断掉,还是一夜未眠,魂魄还是未能将上古魔气魂体吞噬完全,他不自觉唇边又溢了一丝鲜血,但却是扬了扬唇。须臾,他手指继续按在地上,在苏和玉原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方才提出的问题时,他抿抿唇,不太满意地,答非所问地说了句:“没什么营养。”

他的声音落在最后地表只震动一下的响声里,似有若无,叫人听不太清。

但是,温容却是听见了,明白了他的意思。

只能止饿,但没什么营养。

她目光下落,瞧见了他落在地上的指,指上斑斑驳驳都是伤痕,他一晚上都在做这个丹药吧。因为只能放这个丹药下去,龁情妖巢穴缝隙,最多只能强行开这么大,再开多一点,也不是不行,但地下震动会愈大,愈危险,缝隙开得越大,越是拿底下人的命去赌,他开缝隙就是为了柳依云,他不会去赌。

温容想着刚才裂缝堪开的时候,傀儡线送下去的丹药,慢慢叹了口气。

什么都不懂的苏和玉又在那里开口安慰他:“姜兄。”

他说:“修真之人饿一两天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以自己为例子安慰他,“就比如说我,我自己饿过三天,滴水未进,现在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而且,”他语气认真,“姜兄你也不用一直守在这里,出不了什么差错的。”

他甚至还要去拍人家肩:“我和温容……”

他正要说‘我和温容守在这里就好。’

姜淮看了他一眼。

温容仰头望天,实在是受不了这个没眼力劲的人,叹一口气,没等他说完就捂着他的嘴强行带着他离开了,只剩苏和玉被捂着嘴不能理解的‘唔唔’声传来。

*

柳依云跳进陷阱里,虽实力微薄,但还算有些能力,又提前有所准备,她坠下去的时候解了些冲击力,没受太严重的伤,只是腿脚有些麻,脚腕扭伤了一下。

她疼得颦了眉,伸手抚着腿,两息以后决定直接坐下来。

按道理,地下坑陷温度相对恒定,冬季里地下温度应该比外界温度要高一些。

但是,龁情妖这个巢穴,内壁都是有风在渗进来的,巢穴上方、四壁上都像是有水珠在往下流,不停地落在什么东西上,声音渐浅,过一会儿,又再重新响起,像是水滴坠在地上。

寒风伴着潮湿,整个巢穴里湿冷异常,柳依云坐在地上,只觉得没一会儿,她的头发、衣服、鞋面,都湿了。

她腿脚还是木的,右脚扭得疼,伸手放在嘴边哈了哈气,热气染上指尖,只暖和了一瞬,就又再凉下去。

有水珠落在她的额头,她伸袖拂去,从坠进来不足半刻钟,她的袖子就已经湿了一层,冰冷水意渗过绵密外袍染进内里衣服里,柳依云觉得浑身上下都冰冰凉凉的,像覆着一层无法逃脱的冰冷的水。她冷得瑟缩了一下,忍不住抱了抱胳膊,手指落在外袍上,抹了一手的水。

她聊胜于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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