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眼底的疲惫,看着他这几天明显憔悴下去的脸色,终于低声开口:
“你一直都在。”
他轻轻嗯了一声,像是怕声音太大会吵醒我。
我拉了拉他的手:“上来。”
他愣了一下。
“我不动,你抱着就好。”我小声说,“我冷。”
这句话落下时,空气安静了一秒。他掀开被角,动作轻得近乎小心翼翼,慢慢在我身侧躺下。
他动作克制得像是在拼命隐藏什么。甚至隔着薄薄的病号服和被子,他都不敢太紧贴我。
我忽然有些难受。
我抬起手,轻轻抚上他的脸,抚过他流露出疲惫的眼角,拂过他这些天没来得及刮的胡茬。
他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像是终于得到什么许可。
他的手落在我后背,小心地顺着脊柱轮廓轻轻摩挲。我能感觉到他的克制——他一直都很克制。就连靠近我,都像是在反复确认我的每一寸肌肉是否许可他的触碰。
可这一次,我不想让他再压抑了。
我抬起头,看他。
我们之间只隔着不到十厘米的空气。他的睫毛微微颤了一下,神色晦暗不明。
我看着他的脸,压抑着沉默与柔软,像是整整三天的痛苦都藏在了那句“你醒了”之后。
我主动吻了他。
不是轻盈的、探试性的触碰,而是毫不退让地把他压在情绪的洪水里。
他没有躲,也没有等。
他的回应是惊人的、热烈的。他的手落在我腰上,扶住我虚弱的身体,但唇舌之间却带着压了太久的炽热。
我听见自己在喘息。
不是因为伤,不是因为虚弱,而是因为这个吻太用力、太真实。
他的唇带着焦灼,像是要把这三天、这几年、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心事全数烙进我身体里。
他几乎是在吻我每一个缝隙、每一块疤痕、每一个曾为他流血的角落。
我轻声唤他:“你在怕什么?”
他额头抵在我唇上,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我在怕……你不再回来。”
我伸手扣住他后颈,轻轻把他拉近:“我回来了。”
他再度低头吻住我,那是一次深不见底的吻,几乎让我忘了病床与点滴,只记得他滚烫的唇、他颤抖的气息。
我把他拉入我虚弱的怀里,任他亲吻我的锁骨、耳后、额发、喉结。我哪儿也动不了,但我用尽力气抚摸他、回应他,用眼神告诉他:
你可以。
我允许你贪恋我、渴望我、想要我——像我贪恋你一样。
那一夜,他没有做得更远。他始终克制着自己的手,只是一次次地吻我,像是要把每一个想碰我又强忍的夜晚都补回来。
我在他怀里被吻得喘不过气,唇瓣红肿,整个人微微颤抖。可他却一次次停下,吻掉我额头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