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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明月魄(穿书) > 第15章 抓人

第15章 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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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过去的时候,小邹正在后厨帮忙。

看见一群人过来时还有些纳闷,诧异地扭头:“你们是干什么的?”

季聆环视四周,冷淡地拿出一枚身份腰牌:“大理寺查案,无关人员可以离场。有些问题需要问你,烦请配合一下。”

猊兽的獠牙咬住半片残月,青铜纹路的令牌在阳光下泛起冷芒,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刑讯逼供。

小邹顿时就有些慌了:“啊?我没犯什么事吧?”

有个厨子明显有些想走,但他身旁的人却把他硬拉着留下来看热闹,他也就半推半就地应了。

没办法,国人唯爱八卦的一生。周遭近十双眼睛齐刷刷地望着正中央的季聆。

齐曜笑呵呵地走过来,缓和了下气氛:“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认不认识杨家的人?”

“杨鸿胪寺卿,杨绎杨大人家。”

小邹有些迟疑:“倒是认识两个,因为我还做帮药房做送货的生意,他们在我这里走过单。怎么,他们是犯了什么事吗?”

“是杨府的侍从安远与管家施明吗?”季聆一针见血,仿佛早就知晓,现在不过是来确认一下。

我去!她也太神了!

郑元济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并反思自己需要多久才能达到这种水平——很好,他还差得远。

至少他还没想到调查到这一步。

小邹有些惊奇地看着季聆:“对,你怎么知道?确实是这两个人,近期在我手上买过药。因为是老顾客,我还给了他们优惠价。”

季聆点点头,这与她在鸿升堂问到的结果一致。

“他们年前几天是否与你在怡香院后门处拿过货?”

“对,差不多就前后脚,好像是同一天。但他们拿完很快就走了,我也什么也都没干啊。”小邹不确定地问,“总不是要我把赚的钱交上去吧?药堂出问题了?”

暂时没人回答他,大家都在消化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这俩不论是谁都是杨家的老人,完全想不到具体的作案动机。

但巧合的事实在太多,基本已经可以锁定嫌疑人人选了。

“季司直,你是怎么想到去药堂问的?”郑元济进入隔间后虚心请教,如果原本他们继续问下去,可能也能得到这个结果。但季聆相当于一次到位,直接迈在了众人的前面。

“经验而已。”季聆声音清冷沉静,“我之前有过类似的案子,最后结案的关键就隐藏在不起眼的日常小事上。所以我这次就直接查了他们近期的详细经历,尤其一些府外的人际往来和出现次数较多的特例情况,其中就有关于鸿升堂的。”

她没说的是,为了这份案卷,她耗费整整两天带人跑遍京城,基本相关的铺子都询问过,最后才发现一些端倪。所以她虽缺乏平阳的关键线索,却还是与郑元济他们殊途同归了。

郑元济神色中带着思索与感激:“多谢,我明白了。”

想要成为一名真正出色的断案者,他要走的路还很长。

池熙恒有些疑惑:“季司直,但是这俩人似乎祖籍都不是平阳的?”

随后他解释了一下他们这边的进度,问是否应该把这一条也列入考虑范围。

季聆沉吟片刻,看了他们几人一眼:“不如我们直接去探探。”

“这、这么快吗?”郑元济又震惊了,这也是他完全没想到的路数。

“之前这个人作案时选的都是普通百姓,显然那段时间他需要隐藏,或者他在完成什么目的。两个月发生六起案件,我倾向于他有组织有机构。”季聆无情地戳破了某个事实,“但他既然最后敢对朝中重臣的后辈下手,说明他已经对于‘藏’这件事看得不那么重了。”

几人都沉默了。

显而易见,杨太师之孙与杨鸿胪寺卿之子这个身份,足够让全京城的刑狱机构都动起来。重重推进之下,效果立竿见影。但若是类似小荷叶一般的孩子,可能连失踪后都不会有人报案。

那么天底下究竟有多少个小荷叶?这些人又在盛京潜伏了多久?

谁也不得而知。

凝重的氛围笼罩在每个人的心中,小小的隔间静默无声。

天空从浅松青转为铅灰,西山的最后一道光亮也被阴云蚕食。窗外似乎有呼啸的风声,成群的蜻蜓翅膀裹着潮气撞向窗棂。

季聆看了一眼外边,大步向前:“走吧,快变天了。”

-

他们赶在雨水落下之前先来到了侍从安远家。

涉案几人这些天都闲在家轮流被审,嫌疑没解除前相当于变相被软禁了。

四方桌腿绑着竹片加固,灶台余温烘着墙角孵蛋的母鸡;褪色靛蓝染布既是隔断帘,又晾着刚洗好的苎麻中衣。

安远有些意外这个时间点还有人来,他看了一眼窗外的阴云密布,笑笑说:“你们来得也赶巧,再晚一会儿怕就要暴雨如注了。”

他还记得郑元济他们,知晓这波人也是来问话的。

梁同玉仔细感知着对方的情绪,是他吗?

那个连续绑架或杀害了六个孩童的凶手?

但他的情绪暂时没什么太大的波动,不能确定。

季聆倒是直截了当:“腊月初三那天,你去怡香院干什么?”

安远瞬间有些尴尬,他犹豫了一会儿,迟疑道:“我去找邹双拿药。”

“治什么的?”季聆冷淡追问。

是啊,腊月初三应该已经很冷了,他那会儿应该在杨家烤着地暖,再不济也有半个小火炉。杨家对下人并不苛刻,很多人甚至直接住在杨家的院子里。

那么安远为什么要大冷天的还专门跑去怡香院拿药呢?

他治的什么病?

安远顶着这么多双好奇的眼睛,实在是不行了,干脆破罐子破摔:“痔疮,治痔疮行了吧。邹双那拿的比药堂便宜。”

……

“噗嗤——”齐曜没忍住笑了出来,“不好意思啊兄弟,实在没忍住。”

“这个事和小少爷失踪没关系吧?”暴露了自己隐藏很久的秘密,他一时有些羞恼。

“嗯,我看看你证词的真伪程度而已。”季聆完全不受影响,话锋一转,“但你拿完药之后没有立刻走吧?”

安远有些绝望,怎么,是要把他那天做的事全抖搂干净才行吗?

他深吸一口气:“对,我去找相好的姑娘了。待了一会儿,不妨事吧?”

他虽说得含糊,但在场众人还是听懂了隐晦的含义。

齐曜小声嘀咕了一句:“有痔疮还想着这事……”

安远装作没听到,深吸一口气,识图转移话题:“等会哈,我给你们弄点喝的来。”

屋内几人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就自作主张搞了点浆果汁。

池熙恒观察那些裂釉陶罐里的果子很久了。它们色泽紫中透红,饱满的外皮上像是涂了一层桐油,散发着清爽而浅淡的芳香。他越看越觉得像书中记载的平阳特产浆果。

等瓷碗里的果汁拿到手,汁水整体色泽偏橙红色,浓郁微甜,吃在嘴里却有一种涩感,与书中写得一模一样。

他小声感慨了一下“我去,真是啊”。

很快被梁同玉听到,她疑惑地望过来。

池熙恒小声比了个口型:“浆果。”

梁同玉瞬间明悟,呼吸都凝滞了一瞬,双眼紧紧地盯着面前的浆果汁,活像一只炸毛受惊的猫。

郑元济也反应过来,神情凝重地问安远:“这果子你从哪得来的?”

安远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对一个果子汁反应这么大,疑惑地晃了晃碗底:“这是施管家之前分给大家的,说是路上买的。这果子还挺好吃的,就是放不太长。”

“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时候……我想想,”安远回忆了下,“就几天前吧。当时我们这几个人都得回自己家,他就说家里只有他和儿子吃不完,就分我们点。”

几天前……那不就是杨琮刚失踪没多久吗。

若是故意,未免也太让人毛骨悚然了。这得是何等的心理素质?

那个时候他便料到自己肯定会被发现吗?但却继续伪装,故意抛下明晃晃的挑衅与线索?还是说这是别有深意的诱饵?

季聆之前听说了平阳的事情,却没有直接下定论。她又询问了安远许多细节问题,才点头首肯对方可以暂时离去。

“小常,通知他们多备些人手。”季聆吩咐之前跟在身边人。她不确定嫌犯是否打算联合组织负隅顽抗,保险起见还是多带些人。

她目光如炬,眸中透露出深邃的坚定:“去抓人了。”

积雨云阴沉着下坠,闷雷在胸腔深处滚动。第一滴雨砸在铜盆上发出脆响,此后天河倒灌,倾盆而下。

鱼鳞甲压着洇湿的绯色官袍,二十整装轻骑将施府团团围住,铁护腕嗑在绣春刀上叮当作响。

老旧的铁门却突然“吱嘎”一声被推开,檐角的镇宅符掉落下来,走出来一名手执油纸伞的老者。

他目光平静,透过雨幕不知在看谁,面上无悲无喜:

“你们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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