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树上,看一个眼熟的小鬼给另外几个小鬼放动画片。他黑发微乱,神情专注。
他突然抬起头,看着我。
“用这个换你一起来看动画。”他举起罐头时袖管滑落,露出手腕的淤青,那圈牙印是我几天前留下的。
我降落在放映机前,划开罐头。肉糜的香气让我胃袋抽搐,但更在意的是他别在腰间的墨镜,形状颜色有点像基裘的电子眼。
他发现了我的眼神落点,笑着拿起墨镜。“能拿这个和你换上次你在东边找到的那一卷《清扫战队》磁带吗?”
“那是什么东西。”
他看你不解的表情,急忙提示。 “就是上次你抢走的那个红色盒子里面装的东西。”
我想起来了,当时是为了那个有点像基裘首饰盒的盒子和他们打起来的,里面的东西看都没看过,直接倒教堂的角落了。
我意犹未尽地舔舔手指,站起来示意他跟上。“你自己去取。”
一路上,那个叫库洛洛的家伙话实在是多。问了我的名字,问我为什么只要那个盒子,问我住的地方,问我为什么不和大家接触。
我在回答了盒子的原因之后就闭口不谈了。但是他一个人还能一路一直说。
好吵。和妈妈一样精力旺盛的家伙。
后来每次库洛洛来换录像带,都会带些奇怪的东西:有时是布料,有时是香水。有次他甚至带来一捧干枯的玫瑰花。
“教母唱的摇篮曲。”他在某天暴雨里跑着递来磁带,“要不要一起看?”
放映机沙沙作响时,我突然掐住他脖子。他任由我施力,手指却轻轻梳理我打结的长发,像给野猫顺毛。
雨停了。我把玩着库洛洛留下的磁带,突然有点期待下次见面。毕竟能和我交流“妈妈”、交流外面的人,全流星街也只有这个家伙了。
9岁
夏天来临时,不知哪里来的一群不长眼的家伙,成为了我据点外面堆着的京观。他们惊恐的表情是最好的招牌,我往最顶上摆了个能操纵水的能力者头颅,他的眼睛还在渗水,这让我想起基裘为伊尔迷脸颊伤痕流泪的夜晚。
一天晚上,库洛洛领着一群人到处找人,他甚至来问我有没有见过什么萨拉沙。
我嗤笑:“最近看到的人都摞在那里了。”他竟然壮着胆子去翻找了一番才离开。
12岁
“要不要合作?”库洛洛又来到了我的巢穴,“我们旅团未来会让全世界的人类闻之丧胆。你可以和我们一起离开流星街。”他说这话时,我正在片说谎话的情报贩子舌头。
我接过他抛来的硬币。
他在我这里蹭火炉。我拿硬币烤红了烫鱼肉吃,烙铁灼伤掌心的触感令人怀念。就像过去被电击椅烤焦的膝盖,又像妈妈的鞭子抽到身上的甜蜜疼痛。
库洛洛合上抢来的刚萨斯秘宝地图,我倚着墙用敌人的肋骨打磨新摆件。
“你又迟到了。”他擦拭匕首的动作像在抚摸情人,“能解释下为何绕道去抢这个吗?”他指了指我手腕上的镯子,是基裘最近带过的款式。
旅团成员们发出嗤笑。芬克斯把玩着刚游戏机手柄:“大小姐又去垃圾堆捡母爱了吧。”
飞坦的伞剑抵住我咽喉,他总爱没事找事和我打一场。
我低头用舌尖卷走伞尖的血珠:“因为妈妈换了新镯子呀。”
这把飞坦恶心得退到角落去了。
库洛洛按住我正雕刻的肋骨,粉末顺着他的指缝飘在地上:“执着于被抛弃的巢穴,会妨碍蜘蛛结网。”
我松开肋骨,任由东西掉在地上。“我们说好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