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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无望亦无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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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采嗓音清润,将故事娓娓道来:“谢随衣自幼父母双亡,常在街头流浪,与一条黑狗作伴,一次救了在巷子里被恶人围堵的苏家小姐后,被恶人报复打个半死,黑狗也被恶人分食。”

“他拖着伤残的身体,在地上爬了三天,终到了苏府门前,遇到了即将出门游玩的苏家小姐,她当即将人带回家中,并央求父亲为他谋一条活路。”

“苏家乃文臣世家,家中三子皆在朝中为官,苏老爷宅心仁厚,见其性情坚韧不拔且聪颖灵动,邃收他为义子,并授他诗书,对他寄以厚望。”

棠采说到这处,突然停顿下来,不知在想什么,绿眸闪着一缕微光。

“后来呢,他与苏家小姐怎么样了?”

“怎么会这么问?”

苏旧旧心虚,侧开目光:“话本里不都这么写吗?英雄救美谱就一段爱情佳话。”

就以她看了那么多言情小说的经验来看,故事一定是这样发展没错。

棠采没看出端倪,点点头继续说道:“没错,他与苏家小姐苏怡真相爱了,可那时苏怡真已经订亲,而谢随衣得皇家信任,前途一片光明,据说为了让谢随衣放下过往,苏怡真曾一度以性命为挟。”

也是一个痴人。

“两人再见面,已是十二年后。”棠采的嗓音淡淡如水,却让听者猛然一惊。

相爱之人分别多载再见,会是怎样的一副光景?他们如何诉说这多年的思恋,又如何面对彼此的现状。

棠采转过眼来,无声地看着她:“再见面时,苏怡真已经疯了。”

苏旧旧骤然握拳:“怎么会这样?”

“因为她所嫁之人,正是那人欺辱她的恶人之一,那日之后他便心怀报复,通过科考步入朝堂后一度成为谢随衣最大的对手,之后也是有意向苏家求亲,苏怡真过门之后,每日遭到毒打,不过多久就疯了。”

“浑蛋!”苏旧旧骂出声。

“不仅如此,那人在认出谢随衣后,朝中每传来一个有关谢随衣的好消息,他就会在苏怡真的身上烙一个印。”

“什么印?”苏旧旧预感不对,气得牙痒痒。

“谢随衣中的‘随衣’二字。”

“…那谢随衣是怎么找到她的?”

“因谢随衣向来洁身自好,从不越足勾栏瓦舍,那人便故意将苏怡真扔进青楼,一年后才告知他真相,这一年中谢随衣曾数度被下人谄媚,要为他献上一名面容姣好的女子,都被谢随衣拒绝,随手赏给随行的侍从。”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苏旧旧怒火上窜:“后来呢,谢随衣有没有为她报仇?再怎么说苏怡真也是官家小姐,那人如此当真不怕脑袋不保吗?”

“他自然不怕,因为只要苏怡真活着一日,她便会为保全谢随衣而闭口不言。”

“谢随衣找到苏怡真后,也曾提刀杀进那人府中,不料那人早已饮毒自尽,尸身散发着猛烈的恶臭。”

苏旧旧完全呆滞了,这个结局太出乎意料了,那人的恨意如此之大,为了报复而处心积虑,为了报复而步步为营、步步高升,这样的人怎会在报复完后选择自行了断?

难道他的一生都只是为了“报复”而活吗?他对苏怡真和谢随衣的情感真的只有恨那么简单吗?

而为何谢诸运如此深爱苏怡真,能为了她抛却所有来到晃揽城,却没有在她死后将她装入棺椁,让她入土为安?

还有那墙上的刻画,又是什么意思?

“据说那是苏怡真为了保全谢诸运名声。”棠采如此说道,真相如何已随着苏怡真的离去而离去,除了当事人外无人知晓了。

与此同时丞相府中的谢诸运,因多日连续饮酒导致思绪混沌,他尤记得那日他欢欢喜喜地回到苏府,还未进门便得知了苏怡真订亲的消息。

他跑进她的屋子,硕长如玉的身姿微微晃动:“为什么,不是说好了等着我的吗?”

苏怡真在屏风的另一头静坐,木梳划过胸前长发:“阿衣,阿姐年纪大了,等不了了。”

谢随衣不信她这番说辞,大胆地越过屏风去,不料屏风之后,苏怡真手持匕首,对准细白的颈:“阿衣,你若不让我嫁,我便立即死在你面前。”

“为什么?”他无力垂下双臂。

“阿衣,你会遇到更好的人,该有更好的人生,不必将自己桎梏于此。”苏怡真抬头,清丽的脸上满是忧愁。

“没有更好的人了。”他摇头,踉跄逃走。

他试着争取过一次,不料第二日便传来苏怡真上吊的消息,他再不敢了,一个人逃了。

那时候的他绝对想不到,这一别再见已是十二年后,他与十二年前大同小异,无非就是从清风朗月的少年小子,蜕变成了一个满腹心事的中年男人。

她却是与十二年前大不相同了,每日必梳、柔顺漂亮的青丝被扯得乱七八糟,皓白的牙齿掉了几颗,脸上、身体上多了许多骇目的疤痕。

他抱着她发狂地大叫,责怪自己责怪下属责怪所有人,唯独不敢叫她看见一点怒气。

后来,苏怡真在几名大夫的诊治下,恢复了些许的记忆,她攥住他的手,神色激动地说:“他说他那日是分明是去救我,却被你当作恶人误伤,他恨你也恨我,他要我们生不如死,他不会放过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那时的他便预感到,苏怡真好不起来了。

然后时间打破了他的预想,用事实狠狠地给了他一耳光。

等他赶到的时候,苏怡真已将自己关进了密室,她要谢诸运发誓,终生不再进入密室。

苏怡真的声音甜糯,又带有一丝稳重:“自今日起,世上再无苏怡真,这间密室里的尸骨只是一个无名无姓无家的流□□,被你好心收留后偷你钱财,误入密室后死于其中,其中曲折你并不知晓。”

她在里面交代身后话,却不知外面的谢诸运已是心肝俱裂,他无妄亦无望地拍打石壁:“阿姐,我求你,你出来,你先出来…”

苏怡真的声音愈加坚定:“我与你从未有过私情,我爱的人从始至终只有我的夫君,日后,你对所有人都要用这幅说辞,知道了吗?”

谢诸运哭到无力,神色憔悴已然失魂,这样的他却在密室内传出疑问时,立刻爬起来回答:“知道了阿姐我知道了,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你先出来好不好?”

“阿衣,好好活下去,不要再管阿姐了。”

“我怎么可能不管你,我怎么可能不管你啊。”

……

他一直未肯放弃,直到七日后,封闭的密室中隐隐传来尸臭。

“叭”地一下,酒壶砸碎在地上,谢诸运窜出门外,在院子里奔跑,口中不停地喊:“呼!呼!”

就像是一个三岁未满、心智未开的孩童般。

荆子梁发现异常时,他已经爬到了房顶上,三层高的屋顶,摔下来必死无疑,然而他不听劝解,固执地往树顶上爬。

到达房顶后,他张开双臂,开心地喊道:“阿姐,我下来了,你接住我喔。”

而这一日,正是苏怡真的忌日。

原来,他早就死了。

消息传至晃揽城时,已是三日后,据知情人说,谢诸运自楼上落下来,摔得血肉模糊。

在哪之后,苏旧旧曾央求棠采,带她回去被烧毁的谢府走了一遭,秘室里的尸骨早就不见了。

他们猜测应是荆子梁将她取走,带去与谢诸运合葬了。

心心念念的故事有了结局,苏旧旧却比之前更加低落了,她心疼一生在浮尘里挣扎的谢随衣,更心疼在无数个日夜闭口不言的苏怡真。

两个人都想给对方自己最好的,却不知世事难料,一步错步步错。

苏旧旧万万没有想到,她只是出门晒个太阳,还会遇上两个蒙面的黑衣人,他们不仅大白天穿一身黑招摇撞市,还在苏旧旧这个当事人面前吵了起来。

“我先来的,这个人是我的。”

“有证据吗?”

矮瘦黑衣人左看右看,目光锁定苏旧旧:“你说,我们谁先来的?”

“呃…”苏旧旧语塞,心里不禁去想,若是她回答了这个问题,他们会放过她吗?

答案是,不可能。

“你们要不再想想?”苏旧旧摆手后退,想趁这两人没反应过来前离开。

“不用想了,我们一人一半。”不料矮个黑衣人先一步踏行上来,抓住她右边肩膀。

高个黑衣人不甘示弱,上来抓住她右边肩膀。

苏旧旧就这样被两人提溜起来,越上了小院的屋顶。

院中平旷的空地上,棠采施施然而立,绿眸在鸦青色衣袍的倒映下,显得尤为吊异诡谲。

他瞳孔平静地望向屋顶,眸光落在黑衣人按住苏旧旧肩头的手掌上。

只听“嗖嗖”两声,谢雨针应声而出,扎进黑衣人的皮肉里,惹得哀叫声连野。

可即便是痛苦万分,他们仍不愿意放开苏旧旧,势必要同她争个你死我活。

苏旧旧不管他们,挣脱他们从房顶跳下来,被棠采稳稳接住。

两人见此,灰溜溜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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