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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出发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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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刚好有一趟两小时后出发前往曦城的航班,他们直接导航去了机场,单念致从医院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在柜台前办理了临时身份证。

而孙煦晨的未婚夫——单念致不知道这个人叫什么,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随身携带的两人的身份证。但总而言之,直到坐上飞机的那一刻,一切都很顺利。

飞机逐渐上升,看着下面愈来愈小的楼房,单念致隐约觉得有些事情被遗漏了,是等在医院楼外的护工和司机,还是进医院时其实打算先去护士站查任故文的病房,又或者是楼道遇见的那个年轻女子的提示……

大脑乱成一团麻,他无法将这些东西有序的排列在一起,无法提炼出他想要的信息,只知道他要去曦城,要去找任故文。

孙煦晨和男人坐一排,单念致单独一个位置。头等舱没几个人,很安静,一路往西走,从平原进入连绵不断的大山,下方是沟壑纵横的黄色土地,单念致正望的出神,忽听见一道呕吐声。

他向旁边看去,就见孙煦晨弯着腰,脸色煞白,对着清洁袋大吐。单念致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时弄不清这是晕机还是高原反应,保险起见,叫乘务员拿了杯温水。

胃部一阵酸胀过去,孙煦晨喝水漱口,额头冒着冷汗,整个人看上去虚脱了一般,哑着嗓子道:“好难受啊。”

一旁的男人按他掌心的穴道,试图缓解这种状况。

单念致跟着有些担忧,走过去,指了指座椅旁的按钮,温声道:“把这里按下椅子可以放平,离曦城还有半个小时,你让他躺一会可能舒服些。”

男人道了谢,把座椅放下。刚吐过,孙煦晨此刻竟有些劫难已经过去的庆幸,向后躺了下去,单念致又要了毛毯,见他闭上眼睛放松睡下,便回了自己的座位。

结果坐下没两秒,隔壁忽然惊起,又是一阵呕吐声。

下飞机前,孙煦晨已经把胆汁都吐完了,浑身无力,抱着胳膊,站都站不稳,嘴里说着再也不坐飞机了。

他们打车先去了酒店,孙煦晨很遗憾不能陪单念致出门,在他临走时,非常大方的把自己手机递过去,说有事就联系。

现代人的手机连男女朋友都轻易翻不得,哪能轻易借出,单念致心中一暖。

明明他们没见过几次面,对彼此可能除了家世和名字之外一无所知,但孙煦晨愿意毫不犹豫的陪他来曦城,单念致真的很感激,在眼泪止不住之前,对他说,“谢谢你!”

如同那次在向家高墙外,单念致替向琳运走行李的时候,向琳也是这么说“念致哥,谢谢你”。

有人数面之缘能让记忆刻骨铭心,每每想起,都能记起生命中的美好。

有人日日相见却争吵不断,直到耗尽力气相看两厌。

唯有任故文哪种都不是。

单念致想和他日日相见,和他刻骨铭心,和他一直美好。

但烟花燃烧到最绚丽的那一刻,终是要化作尘埃,光芒变成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如果世界上没有光亮,那这双眼睛为何还要存在。

墓园相遇的那天,任故文的的确确成为了单念致世界里唯一的光。

那么,如果任故文不在……

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他想不到。

一滴水落在额头,单念致抬头,望见了乌云压城。第一次来曦城,老天就要送他一份大雨吗?当真是好极了,当真是有朝一日,他也成为凄惨故事里的悲情主角。

单念致往马路尽头跑去,可他发现那条路长得无边,山回路转,一道弯一道坡,路的尽头还是路,那座遥不可及的雪山,成了他一生无法攀登的梦。

原来哪怕成为主角,也是不开心的。

大雨磅礴,有毁天灭地之势,砸的单念致浑身发疼。他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东逃西窜,躲在了一处屋檐下避雨。

好冷……

曦城比望海市冷多了。

手机屏幕被雨水淋湿了,单念致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干燥的地方,只能用手掌将水泽抹去,在上面输入幸福面馆这个地址,竟然还真让他给找到了。

距离当前位置八百一十三米。

这么近,单念致看向四周,瓦硕聚着雨水形成水柱洒落在路中央,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路上没有一个人,家家户户都紧闭着门。单念致望向四周,目光落在不远处院子里破墙而出的一棵树,细嫩的绿叶被雨水冲刷,和单念致一样,变成了一只落汤鸡。

不同的是,大雨过后树木还会焕发生机,单念致只会高烧不断。

他对植物了解不多,认不出这是一棵什么树,只觉得好生奇怪,为何那么多院落,有比它更高大的树木,他独独留意到了这棵呢。

未及深想,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单念致拿起一看,是一个名为六哥哥的人打来电话。

六哥哥?

单念致记得孙家这一代男孩没那么多啊。

“单念致,”孙煦晨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连“喂”都没有,单刀直入,道,“我刚才拉开窗帘一看,外面竟然下了那么大的雨,你现在在哪啊?”

“我找了个地方躲雨,”单念致如实说。

孙煦晨的语速很快,但声音中还是夹杂着虚弱无力,想来正因为高原反应难受着呢。单念致道:“等雨势缓和,我在这边转一会就回去了,不用担心,你赶快吃了药休息吧。”

话音刚落,单念致听到手机里低沉的声音,“来,喝水。”他忽然心底一酸,说完“先挂了”之后,单念致终于忍不住,蹲在空无一人的小巷里,眼泪决堤而下。

伤心的人与天同时悲鸣。

夏日惊雷,他没有如孙煦晨所说,在转角遇到想见的人。单念致浑浑噩噩走到幸福面馆的时候,那里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招牌在雨里零落着。

单念致在雨里站了很久,盯着紧闭的商户门。他曾想过自己来这里的所有模样,任故文陪着是甜蜜的,面馆里是热闹的,说话时是欢笑的,心底是飘洒着幸福的……

谁知天意弄人,造就了这番景象,单念致一个人来,竟然连面馆的门都进不去。

可笑!可悲!

隔壁商铺的老板出来看雨势,见到雨里竟然站着个人,当即好心喊道:“喂,那边的人,站雨里干什么?他们家小儿子出事了,面馆关门都快一个月了,别在这等了。”

隔着雨幕,单念致嘶喊道:“我要怎么才能找到他?”

“你先别说那么多了,快过来躲个雨,我这里有他家的电话,你要想吃面就等——”

雨里的那个人身形摇晃,老板“唉唉”两声,看了一眼门外挂着的伞,刚想拿起过去接人,“扑通”一声,人影跌落进雨水里,跌落进水中倒映的幸福面馆里去。伞也不拿了,老板冲屋内喊了一声,只身跑进雨里把人带进来避雨。

浑身湿透了。

彼时酒店里,孙煦晨吃了药,还是有些不放心,对身旁的人说,“他现在的状态一个人肯定不行,打电话问问他在哪里吧,你去接他。”

男人“嗯”了一声,手机外放免提,接通后,传来的是一个陌生中年男人焦急的声音,“你是这个小娃子的哥哥吗?他在路上晕倒了,摸着额头特别烫,我们现在在曦海镇便民诊所,你赶快过来。”

孙煦晨忽然想起在路边和单念致见面的时候,他走路的步伐、状态都不对,近乎可以用呆滞迟缓来形容,而且他来的那个方向好像是医院。一个弹跳坐了起来,和男人对视一眼,道:“完了!我不会闯祸了吧?”

男人叹了口气,给他披上外衣,道:“一起去看看吧。”

雷声在窗外哀啸,天空被厚重的云层遮蔽,透不出一丝光亮,病房里开着灯,却也灰蒙蒙的,一切都笼罩在沉寂之中。

单念致躺在床上,呼吸不稳,要戴着氧气面罩,双眼紧闭,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静谧,孙煦晨站在床边,心情沉重又无措。

他想,如果不是他违背生死秩序说“相爱的人总能遇到”,单念致怎么会被怂恿来曦城,怎么会一个人晕倒在大雨里,怎么会到现在还不醒。

这件事情通知沈墨雪的时候,已经严重到了医生给下病危通知书的程度。

全国都在下暴雨。

航班、高铁甚至连普通列车都停运了,沈墨雪听到消息,既怒,又束手无策,只能加急联系曦城那边最好的医疗团队给单念致看病。

第二天中午十二点半,雨终于有了停下的趋势。

“我们现在去曦城。”沈墨雪对单唯说。

“你急昏头了,”单唯语重心长道,“去曦城做什么,那边医疗条件不好,直接给他们定航班让他们回来。”

沈墨雪站在落地窗前,眉头紧锁,她的目光透过玻璃,望向曦城的方向。

单念致出事已经过去了一天,单唯却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甚至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当真是骨子里带着冷血,不怪念致要和他断绝关系。

沈墨雪回头,冷冷扫了一眼坐在老板椅上的男人,此刻争执毫无意义,她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拨通航空公司的电话。

当晚,单念致回到望海。

在监护室里观察了一天,情况依旧没有好转,次日清早,沈墨雪带着他,乘坐私人飞机,去往遥远的大洋彼岸。

单唯留在国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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