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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灼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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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婴,明日我们离开这里如何?”

——

她们相识于三月暮春,而今已入秋。

阿婴的襦裙短了三寸。花颜牵着棕马,在溪边陪着阿婴慢慢地走,盯着她踩在溪水里的赤足,心想明日该换新置的竹青色那件了。

偶一阵清风拂过,花颜不由略感瑟缩,她今日穿的单薄了些,因此也忍不住开口道,“阿婴,该上来了,小心着凉。”

阿婴向来听话,当下便朝她跑去,甩着湿漉漉的脚丫扑进她怀里,发间玉簪险些划破药囊。花颜闻到她身上若有似无的焦糊味,像暴晒后的蛇蜕混着烧焦的桃胶。

花颜微微蹙眉,“阿婴,”她细细分辨了阿婴的面色,问,“你可有何不适?”

她略懂医术,却无奈从来都看不明白阿婴的脉象。

今日花颜罕见的未着男子扮相,着一素雅白裙,肤色是白芷碾碎在雪里熬出的瓷白,唇上浅淡的粉红便是这纯白里唯一的点缀。她仅用一支玉钗将发挽住,发鬓松松散下几缕青丝,平添一抹慵懒洒脱。

她担忧地询问阿婴可有何不适,眼角仍存有将散未散的温柔,那点残余的暖意落在阿婴发梢,恰似雪地里开败的最后一朵木樨花。

阿婴望着花颜,心中只觉欢喜无限,哪有半处不适。她抿了抿唇,朝花颜摇头。

花颜沉默片刻,抬手抚摸阿婴发顶。

或许真是自己想多了。

南下第三日,阿婴在官道旁的茶寮突然蜷缩起来,面色涨红不似常人。花颜摸到她脖颈后的皮肤烫得骇人,衣领早已汗湿,凉巾刚覆上额头就蒸出白烟。

这烧来的猛烈且突然,附近并无医馆,若是原路返回,即便是马不停蹄也需一日半才能到阳城,可若是继续南下至邵郡,花费的时间只多不少。花颜把捣碎的薄荷叶混合陈年艾灰敷在阿婴双侧太阳穴用以退热,盼望这只是场寻常的风寒。

"这位娘子,可需贫道卜一卦?"竹帘晃动的阴影里,三枚铜钱叮叮落在柏木桌上。灰袍道人分明坐在三丈外,声音却贴着耳畔游走:"阴女养妖胎,可是要遭天火焚心的。"

“妖胎”二字一入耳,花颜便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她冷眸瞥那道人,“道长何出此言?”

"阳城地脉养出的活棺,离了故土便要现原形。"道人移步至床榻,指尖掠过阿婴发间玉簪,袖中符纸无风自燃,烧出"归墟"两个纂字。

"阿姐……回阳城..."恍惚中,阿婴咬着舌尖含混出声,琉璃眼珠泛起熔金之色。

——

医馆青瓦上积着前夜的雨,花颜叩响门环时,青铜铃铛正在包袱里发疯似的震颤。

坐堂大夫把完脉后惊得连摔了三只茶盏,那卷医书被他攥得卷了边:"这……这?老朽从医数十年,从未见过这般脉象……还请姑娘另找高明!"

花颜垂眼盯着阿婴红润的脸颊——自打进阳城地界,阿婴的体温便有所下降,虽仍昏迷不醒,面色却明显好转。

“回阳城就好。”那道人没有骗她。

花颜的手心贴上阿婴的前额,还是有些烫,她有些无措地想,阿婴并非常人,自己或许能好好教导她,引她向善,可如今这般时候却是只能袖手旁观,如何也救不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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