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讨厌我……”楚向澜眼中露出一丝疑惑，“可他之前明明说过很喜欢我。”
对面坐着杜偌。
今天楚向澜很早就过来了，第一句话就是这个，杜偌虽然不理解，但还是道：“你是不是做了他不喜欢的事情，才让他这么说，也许只是气话。”
楚向澜想了想，道：“他不想做，但是我想，然后他就一直哭。”
杜偌问：“你们每天都会做这个吗？”
“之前不是，现在是。”楚向澜说，“但他之前总是勾引我，现在又不想让我碰，我觉得只是情趣。”
“照你这么说，讨厌你也可以是一种情趣。”
楚向澜却似乎有些不满，“那他脾气也太大了，之前他只会说喜欢我，不会说让我不高兴的话，还跟别的alpha一起，他不想装了？”
杜偌却道：“你有没有发现你变了?”
没等楚向澜说什么，她继续说着：“要是之前你可不会说这种话，你喜欢上那个beta了是吗？”
楚向澜顿了顿，才道：“也许吧。”
杜偌手放在桌上交握着，看着她道：“我倒觉得你也有点问题，你看，长期依赖抑制剂的副作用这不就体现出来了吗？你面对他时的欲望和占有欲很大，有时候又容易控制不住情绪对吧，而他因为是beta受不了对你有了怨言……”
“你长年累月堆积下来的负面情绪太多，又忍耐了太久，无法避免会伤害到他，这时候，抑制剂也会失去作用，你又该怎么办？”
“你之前一直不肯碰omega，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了吗？”杜偌问。
“切掉腺体。”楚向澜面不改色说道。
“什么？”杜偌愣了一下，“切掉腺体对身体的损伤很大，还可能引发并发症，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你疯了吗？”
“到时候没有了信息素，你跟beta有什么区别？”
楚向澜道：“beta也没什么不好。”
“你如果真的喜欢那个beta，你就不会这么做。”杜偌语气冷静，“你家里是什么情况，如果你是beta你只会什么也不是，连继承权也没有机会争取。”
她一针见血的，“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因为你是个alpha，成为beta的后果你承担不起，难道你想他跟着你一起受苦?”
楚向澜神色冷了下来，“我有把握。”她既然会这么说就做好了一切准备，没有了楚家她还是楚向澜。
但杜偌还是一脸不赞同，“你想的还是太简单了，你怎么不为他想想?”
“你觉得他会同意吗？你有考虑过他以后怎么办吗？到时候你十天半个月无法恢复还不是要他照顾。”
楚向澜沉默了下，刚想说什么就被对方打断，“你必须承认，你需要alpha这个身份，而且……”
杜偌想到什么，继续道：“你说他和别的alpha一起，那你不是alpha的话，他会不会跟别人走?”
“我们已经结婚了。”楚向澜说了这么一句。
“结婚也可以离。”杜偌道。
眼看楚向澜变得迟疑，杜偌突然道：“其实还有个办法，不用你碰omega，医院最近新研究出了一种与omega信息素类似的试剂，里面含有信息素成分，也许可以帮你。”
“你确定？”
杜偌点点头，“这种试剂不同于抑制剂的功能，比抑制剂更好，足以抚慰易感期的alpha，但由于是新品，没有经过试验，所以目前还没有投入使用。”
她补充：“当然东西越好所带来的副作用也不小，但还不知道是什么，你可以考虑之后要不要用。”
“什么时候能拿到?”楚向澜直接问。
杜偌道：“估计还得一个月，试验后需要观察其副作用，确保没有大碍才能使用。”
“行，到时候通知我一声。”楚向澜说完站起身，刚要往外走，身后的杜偌又道：“对他不要那么凶，不然即使是beta时间长了也会受不了的……”
“我真是受不了你了。”这句话再次出现在她脑海里。
她应了声，随即离开了这里。
回到公寓，打开门，周围静悄悄的，楚向澜换了鞋上楼，走进房间，里面和她离开时一样，窗帘拉着，床上的人还在昏睡。
她走上前，看见被窝里的人身体缩着，即使是睡着也皱着眉头，极为不安的模样。
楚向澜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下一秒对方翻了个身背对着她，脊背瘦削，薄薄的衬衫贴在身上，似乎能看到下面的咬痕和苍白的皮肤。
楚向澜把人搂过来，刚想看看他后面有没有受伤，放在一旁的手机恰好响了起来，她瞥了一眼，是叶问澜的手机在响，备注是恩恩。
她没理，掀开怀里人的衣摆，随后拿来药膏替他上药，对方挣扎了下，梦魇似的低喃着：“好疼……”
楚向澜以为他要醒了，但并没有，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没了动静，她帮他上完药盖好被子，去洗了手出来。
结果床头柜上的手机又响了，她见叶问澜有要被吵醒的迹象，拿着手机去了阳台，关上门按了接听。
“啊澜，怎么不接电话，不是说了今天要一起做蛋糕吗？”刚一接听，唐恩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楚向澜开口：“他在睡觉，别打了。”
“啊？”反应过来的唐恩“哦”了声，听出是楚向澜的声音，想了想又道，“那等他醒了你帮我跟他说一声吧。”
楚向澜“嗯”了一声，冷不丁地问：“为什么要做蛋糕?”
“想吃呗，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唐恩对她之前的事印象不是很好，所以此时态度也一般，“反正你跟他说就行了。”
楚向澜却道：“我等会儿过去。”
没等对方多问，她很快挂断电话，那边的唐恩一脸的莫名其妙。
这边，楚向澜回到房间，她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又拿出自己的手机给他留言帮他接了电话。
她看着对方陷在枕头里柔软又苍白的侧脸，俯身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又过了一会儿，楚向澜离开了公寓。
她走后没多久，床上的叶问澜睁开了眼睛，他看着门口的方向发了会儿呆，忽然间脸色一变，他伸手捂住腹部，蜷缩着，额间溢出冷汗。
好像是胃病犯了，不应该喝酒的。
加上昨晚楚向澜做得太狠，后知后觉疼意遍布全身。
他咬住下唇，不能在她身边这样继续待下去了，跟疯子一样，只知道上床的疯子，他应付不来。
良久，叶问澜才恢复了点力气，从床上下来，去楼下找医药箱，但里面并没有胃药，楚向澜本身也没有胃病，没准备这种药。
他翻出止痛药就水吃了，换了衣服带上口罩出门，打算去诊所买点药。
-
唐恩本来以为楚向澜是开玩笑的，没想到她真的来了。
他看向对方的眼神里带着疑惑和警惕，“你来干什么，啊澜呢？”
“他还在睡。”楚向澜道，“不是说做蛋糕，我来做。”
“你会做吗？”唐恩语气满是质疑。
楚向澜瞥他一眼，“别废话，快点。”她等会儿还要赶回去，人醒了她不在怎么办。
“随便吧。”唐恩没再管她，跟店员交代好看店后先行进了后厨，食材他已经全部准备好了，就等叶问澜过来，但现在楚向澜要做也行，让她来做。
楚向澜跟在后面，边挽起衣袖，听见唐恩说：“啊澜喜欢吃巧克力味的，你帮他做吧，我做另一个。”
楚向澜点头，拿过工具开始操作。
唐恩往她那边看了好几眼，本来以为她会做是在吹牛，毕竟她堂堂一个总裁，之后又看她做的有模有样的，虽然不是很标准，但也还行。
算是非常认真在做了。
唐恩收回视线不再看她，专注地做起了自己的。
一个小时后大功告成，唐恩下意识看了看旁边楚向澜的，她做的竟然还不错，卖相看上去挺好，就是不知道尝起来是什么味道。
只见楚向澜把成品装进盒子里，朝他点头道了声谢，“麻烦了，我先走了。”
“没事，照顾好啊澜就行。”唐恩说。
楚向澜说“好”，然后转身离开了这里，唐恩看了一眼她的背影，给自己做的蛋糕拍了照，分别发给了叶问澜和顾殊宁。
楚向澜回到楼下的时候碰到了叶问澜。
她上前抓住对方的手腕，触感很凉，她不禁问：“身体不舒服下来干嘛？”
叶问澜转头看她，脸色有些苍白，他垂眸道：“买点东西。”
“不能跟我说?”楚向澜把他往屋子里拉，手里提着的袋子随手塞进他手里，关上门，响起砰的一声。
“这是什么？”叶问澜看着袋子。
“蛋糕。”
闻言叶问澜打开来看了眼，是巧克力味的，他摆到桌面上，抬眸问她，“为什么买这个?”
楚向澜纠正：“不是买，做的。”她坐在叶问澜旁边，拿起刀叉帮他切了一块推到他面前，“不是喜欢吗？快吃。”
叶问澜尝了一口，“你亲手做的吗？”
“是啊。”楚向澜说，“所以你要吃完。”
“太多了，吃不完的。”
他们没有说昨天晚上的事情，两人都没有开口，心照不宣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蛋糕叶问澜也只吃了一块，他胃里不舒服，最后还是全部吐了出来。
吃了胃药也没有好多少，楚向澜说要带他去医院，被叶问澜给拒绝了，说想睡觉。
他也确实很困。
于是楚向澜把他抱到床上，掀好被子，守在旁边，叶问澜让她去忙自己的她也没答应，哪怕她很多事情没处理。
叶问澜很快睡着了，楚向澜也上床把他抱进怀里，下巴磕在他发顶上，抬手揉了揉他的长发，轻声说了句：“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