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房间内格外寂静,叶问澜沉默地看着她,最终叹了口气,“我跟小溪说过会和你说清楚,也会对他负责。”
“你对他做了什么?”
楚向澜淡淡道:“他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后果。”
“那你呢?”叶问澜执着地问,“你为什么要咬他,想试探我会不会吃醋,喜不喜欢你吗?为什么碰了他还要来碰我?”
他涩然道:“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一个笑话。”
“乱想什么?”楚向澜伸手把人搂过来抱着,摸摸他的头,“我没有这样的意思。那时候我易感期失控脑子不清醒,也只是咬了他一下,我跟你道歉。”
想到什么她道:“你不是还打了我吗?扯平了。”
叶问澜顿了顿,“不一样的。”
“那你想怎样?”楚向澜的神色冷了冷,“要解释我讲了,道歉也道了,跟我结婚的是你,我不会出轨。”
叶问澜没有说话,楚向澜有些烦躁,“收收你的性子,我不想和你吵。”
半响没有回应,楚向澜抬起他的脸,才发现他眼眶红了,正无声地往下掉着眼泪,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脆弱无助。
“……”
楚向澜放软声音,“哭什么,之前就哭了那么久,别把眼睛哭坏了。”她擦擦他的眼泪。
叶问澜依旧带着哭腔道:“我好疼,身体不舒服,你还凶我。”
叶问澜靠在她肩上,泄愤似的咬了咬她的肩膀,却没太用力,光是眼泪就把那里弄得濡湿。
“好了。”楚向澜拍了拍他的肩,她向来不会安慰人,此时只是道,“只有你一个人,我没碰他。”
等他不哭了,情绪稳定下来,楚向澜又把那碗没吃多少的粥端到他面前,“先把粥吃完,等会儿给你上药,上了药就不疼了。”
她端着碗,叶问澜拿起勺子吃了几口,随后想起什么问道:“你打抑制剂了吗?”
楚向澜另一只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打了,你放心,但你还不能走。”没等对方说什么她又补充道:“你身体还没好,别到处乱跑,这几天就和我待在公寓。”
“为什么?”叶问澜现在不想和她待在一起,“你易感期不需要我。”
“谁说不需要?”楚向澜却反驳道,“人都是有欲望的,我现在易感期,虽然有抑制剂,但我也想和你做。”
她捏起他的发丝放在手里把玩,眼底染上暗色,“你之前不是很想勾引我吗?陪我过完易感期再说。”
想起这两天的惨状,叶问澜身体下意识抖了抖,他拒绝道:“不行,我受不了的。”
楚向澜轻笑一声,“之前是谁说beta耐干还不会怀孕,怎么玩都行?是吗?”
叶问澜僵了下,他当时说这个只是为了对方愿意碰自己,但今时不同往日,alpha太残暴,他根本承受不了。
“但是我不想。”他直接道,“我需要休息。”
“没说不给你休息。”楚向澜道,“这不是在休息吗?还要给你上药。”她似乎在说,别不知足了。
叶问澜默然地把粥吃完。
之后他自己上楼去洗澡,洗完出来楚向澜帮他上了药,穿上睡衣,时间又到了晚上,对方搂着他躺在床上。
这几天都没睡好,叶问澜很快睡着了,还以为能一觉睡到天亮,结果半夜惊醒的时候人还恍惚着,周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身上的人捞起他的大腿,低头亲了亲。
她的眼中是浓到几乎化不开的阴郁疯狂,融入身旁的黑暗中,像是野兽一样。
——凶狠地咬了上来。
剩下的几天都是这样浑浑噩噩的度过,他们大部分时间在床上,醒了吃点东西对付,然后又换个地方继续。
浴室,窗边,地毯,落地镜等等。
叶问澜觉得自己要被玩坏了,但事实是一次又一次在深渊中沉沦,到后面他自然而然地搂上楚向澜的脖颈,主动伸出舌尖去吻她,献出自己的后颈。
他被拉入这场仿佛无止境的欲望中,失去自我,失去一切,只是迎合着她。
他们密不可分,只有彼此。
……
四天后,周一。
楚向澜一大早就去了公司,而叶问澜一直睡到下午才醒,还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从被子里伸出一只白皙的手,上面布满斑驳交错的红痕,在床头柜上摸索到手机按了接听,放到耳边:“喂?”
他的声音太过沙哑难听,以至对面的唐恩感到意外:“是我啊澜,你嗓子怎么了,不舒服吗?”
叶问澜半睁着眼,眼里还有些混沌不明,全身像被碾过,连说话都费力:“……没事,只是感冒。”
“多喝点水。”唐恩道,“对了,今天有个人过来找你,说是你表弟,也是姓叶。”
“你要过来一趟吗?”他紧接着问。
不出意外应该是叶梓溪,叶问澜勉强撑起身坐在床边,长发凌乱地散在身后,他按了按头,有点头疼,问:“人还在吗?”
唐恩说“还在”,然后补充:“我看他好像找你有急事,说要在这儿等你过来。”
“我等会儿过去。”说完叶问澜才挂断电话,他把手机放下,缓了会儿才找了衣服去浴室洗澡。
出门前,他戴上口罩,身上穿了件黑色风衣,系带将腰身束得纤瘦,手腕细白,腕骨凸起,长发披散着,他来到楼下,打了车,报了甜品店的地址。
大约二十分钟到了,刚好下午五点。
叶问澜从车上下楼,付钱之后走进店里,店员看见他喊了声“老板”,他微微点头,边摘下口罩。
唐恩从柜台出来,“啊澜,你来了。”
叶问澜朝周围一看,没看见叶梓溪,于是问道:“我表弟呢,走了?”
唐恩摇摇头,指了指对面,“他在那家咖啡店里等你,应该给你发了信息,你有看到吗?”
闻言叶问澜掏出手机,对方确实给他发过信息和位置,但他刚刚没看手机,他应了声,“那我先过去了,等会儿过来找你。”
唐恩“嗯”了一声,见他转身要走时又忍不住拉住他,担忧道:“啊澜,我怎么觉得你不太对劲,感冒很严重吗?”
他还记得叶问澜说他感冒了,但他脸色实在苍白病弱,看上去又不止那么简单。
叶问澜回头看他,安抚地笑了一下,“是有一点,不过我已经吃过药了,放心吧。”
除此之外,唐恩还闻到他身上有一股十分浓烈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像是alpha划分领地一样,特有的占有欲作祟在他身上留下的标记,他自己察觉不到,但那气味重得却让唐恩有些心惊。
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唐恩只得点头,目送他走远。
叶问澜根据叶梓溪发的位置来到咖啡店指定的座位,坐下后,对方朝他示意给他点的一杯拿铁,“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随便点的。”他解释。
“我都行。”说着叶问澜端起拿铁喝了一口。
对面的叶梓溪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眼下还有青黑,似乎这几天也都没睡好,他犹豫了一会儿,开口:“我过来找你,是想跟你说对不起的。”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叶问澜语气温和道,“这话不应该是我说吗?”
他继续说着:“是啊楚咬的你,她做事也不对。”
叶梓溪顿了下才道:“当时是我自己想去勾引楚向澜的,还释放信息素吸引她,她恰好在易感期,所以才会忍不住咬了我一下,但她没有标记和做其他的,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
“是吗。”叶问澜笑了笑,“这些是她让你跟我说的吗?”
“你猜到了。”叶梓溪并不意外,说到这个他的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闪过一丝恨意,但还是不得不说:“确实是她让的,但我说的也是真的。”
“她对你做什么了,威胁你?”叶问澜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睛。
叶梓溪的眼神有些躲闪,他并不想说实话,因为他觉得那对于他太过屈辱,更不想在讨厌的人面前显露出来,只是点头就没了下文。
叶问澜也没有非要他说出来,他不是很在意,想到什么又问:“你说你用信息素勾引啊楚,那你闻到她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吗?”
“你不知道?”叶梓溪惊讶道。
叶问澜摇头,“她也不会跟我说。”
“是草木灰。”叶梓溪没有隐瞒,这本来也没什么好瞒的,或许也有一点隐秘不易察觉的兴奋,叶问澜到底只是普通的beta,连信息素也闻不到,和他是不一样的,光是这一点就永远比不过他。
“植物燃烧过后产生的味道,说实话很淡,我差点闻不出来。”
叶问澜把这个形容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然后说:“我知道了,谢谢你,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
眼看他起身要走,叶梓溪不由道:“你没有其他要问了的吗?比如楚向澜跟我说了什么。”
“那就是你们的事了。”叶问澜看了他一眼,“我不关心,不想给自己添堵。”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这里,身后的叶梓溪看着他的背影,扯了扯嘴角,眼神却冷漠又在怨恨着什么。
在店里又呆了几个小时,叶问澜突然想起上次撞见和唐恩有说有笑的那个女alpha,笑着问他:“恩恩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
“你怎么知道?”唐恩脸红了红,却没反驳,他和叶问澜之间没有秘密,原本他也打算找个时间告诉对方。
叶问澜把那次看见的和他说了,最后道:“我看她长得不错,就是不知道对恩恩好不好?”
“挺好的。”唐恩主动说,“她很喜欢吃甜品,经常来店里照顾我们生意呢,时间长了我就跟她熟了,上次店里有人闹事,还是她帮的忙,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有人闹事?”叶问澜蹙了蹙眉,“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唐恩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道:“其实也没什么,之前的事了,也是小事,都解决了,就没必要让你也跟着烦心。”
“这次就算了,下次你可一定要告诉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呢?”叶问澜有些愧疚。
“还有你谈恋爱了我也不知道,我这个朋友太不称职了,还把店留你一个人看着。”
“怎么会。”唐恩摇头,“店里还有其他人帮忙,没什么的,而且我和她确定关系也没多久,她是个医生,平时很忙,偶尔也是晚上才过来,你们碰不到,你不知道很正常。”
“医生啊,那确实很忙。”叶问澜好奇道,“那你们约会怎么办?”
“约会?”唐恩迷茫,“我们才在一起没多久,约会还早着吧,我们也没空约会。”
“在一起当然可以约会啊,怎么会早呢。”叶问澜想了想,道:“这样吧,你看看她什么时候有空,告诉我我来看店,正好让你也去玩一下。”
唐恩还想说什么,又听叶问澜道:“不许拒绝,不然我要生气了。”
这下唐恩也只能无奈说“好”。
两人又聊了会儿其他的话题,正在这时,挂在门口的铃铛声响起,他们看过去,一个高个子的女alpha走了进去。
五官温润,气质如风,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穿着件黑色大衣,身形挺拔,令人不禁心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