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未婚夫??
姜曜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我可没答应跟你结婚!”他看向身旁的陆乘,义正言辞地强调。
“婚是你先求的,现在又不认账。”陆乘啧了声,“渣男。”
“哈?我……我渣男?”姜曜被气笑了。
“不是口口声声说做梦都想嫁给我?现在让你如愿,又给我欲拒还迎。”
“………”姜曜觉得,他有必要去吸个氧。
知道陆乘一贯嘴欠,可没想到,上了年纪的他跟年轻时候比,那简直小巫见大巫,真是老太太过马路,不服都不行。
老板站一旁都看呆了,咋还来他店里表演上电视连续剧了?好精彩!
眨巴眨巴眼,见他俩陷入“冷战”,老板很有眼力见地再次询问:“要不您二位先看看点些什么?”
“你请客你买单吗?”姜曜先确认了下,以防这狗男人耍诈。
“不然?你有钱?”
“我兜比脸还干净。”
“哈哈。”老板没忍住笑出声,看向姜曜的眼神里带了几分欣赏,“您可真幽默。”
“本来就是。”
姜曜翻开菜单,点了几道自己以前最爱吃的。
看他一点不带犹豫的,还真像是常来的样子。
陆乘对这小男生真看不懂了,他好奇怪。
点完吃的,姜曜还要了一壶清酒。
旁边幽幽飘来一句,“我要开车,不能喝酒。”
“我自己喝,谁要你陪了?”姜曜哼了声,那意思还怪他自作多情了。
换做其他人对陆乘夹枪带棒地说话,早被他一脚踹出店里了,可姜曜这样,他莫名有种……还挺可爱的感觉?
陆乘都觉得自己有病。
姜曜其实也发觉到了,他自然清楚陆乘脾气不好,对谁都没耐心,特别是不怎么熟的人,敢跟他讲话不客气,他绝对会翻脸。
可他用这种冷嘲热讽的态度对待陆乘,怎么不见他生气呢?
吼!
有答案了!
除了一见钟情,啥理由也解释不通。
一道道精致的餐点很快被送上桌,忙碌了一天的牛马人是真饿了,姜曜毫不客气地拿起叉子,“我先开动了。”
不是询问,是通知。
他叉起一块鲜嫩的樱桃肉就塞进嘴巴里,也不管自己的脸颊是不是撑得像只小仓鼠。
见他像几辈子没吃过好东西,陆乘不由皱眉。
若真喜欢他,怎么在他面前完全不注意形象?
扯谎不带脸红,全靠一张嘴在那编。
陆乘没什么胃口,懒懒靠在椅子上,手边有杯茶,他随手把玩着,旋转杯沿,冷淡的眼神落在漂浮的茶叶中间,有些意兴阑珊。
店里橘色调的光照在他的头顶,光晕旋转似的打着转,姜曜看一眼,有种心里特别踏实的感觉。
虽然不爱陆乘,但也不讨厌。
他好好的在那里,胜过一切。
半晌,陆乘低头刷手机,一直都没吃。
姜曜问都不问一句,美食独享,他高兴还来不及。
一口美酒一口佳肴,人生岂能用一个爽字形容。
不懂得享受的人,跟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然而好景不长,姜曜发觉脑袋有点晕了。
七年后的他经过职场的捶打历练,喝半斤才会醉,但现在这具身体,没怎么沾过几次酒,喝猛了就开始上头。
害怕自己喝醉以后胡言乱语,暴露什么,姜曜决定及时叫停,溜之大吉。
“那个,我吃饱了。”他食指弯曲在桌上敲了两下,待陆乘看向他,接着说:“不用你送我回去了,自己打辆车就行。”
陆乘薄唇紧抿着,半个字都没说,直接打开了手机前置,将屏幕对准姜曜的脸。
“我去。”姜曜本能惊呼出声,“我脸怎么这么红?”
“自己能不能喝酒都不知道?”陆乘对他一脸嫌弃,起身丢了句:“我不送,你就等着抛尸荒野吧。”
“你这人说话好过分。”
姜曜连忙跟上去,不是想坐他的车,而是怕他跑了,老板让他来结账。
亦步亦趋走出了店里,姜曜才想起陆乘有记账的习惯,根本不用买单。
雨已经停了,空气里弥漫着深秋逼人的寒气。
冷风吹来,姜曜头晕得更厉害了,本来就有点感冒,身体被冻得一激灵,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姜曜险些站不住脚跟,抬眼一瞧,陆乘真的打算开车走人,胸口突然有点闷闷的。
他不应该把两世混为一谈,陆乘这一世和他没关系,对他再怎么恶劣都是正常,也没必要对他负责。
何况,是他先提出来不用他送的。
淡漠地收回视线,姜曜走到路边准备打车。
跑车的引擎声很快响起,他知道陆乘离开了。
可没想到,数十秒后,那辆车居然停在了他面前。
车窗降下,里面的人什么话都没说,等他自觉上车。
姜曜也仅是挣扎几秒就坐进车里,小声对他说了谢谢。
黑色跑车犹如离弦之箭俯冲向前,窗外的夜景斑驳变换,月光映照在男人的侧脸,时明时暗。
头靠在车椅上,姜曜静静盯着陆乘看了会儿,感觉眼皮好沉,怎么也睁不开了。
“我要睡一会儿……”
他嘟哝着对陆乘说,也不知他有没有听见。
陆乘直接把车开到了黎城大学校门外,刹车后他按了两下车喇叭,旁边的人一直没反应。
转头看去,姜曜的脑袋歪向一边,完全睡熟了,毫无知觉。
陆乘用手推了一下肩膀,姜曜的脑袋顿时耷拉下来,脸贴在了他的手背上。
怎么那么烫?
被那灼人的温度惊到,陆乘打开车内的灯,注意到姜曜的脸泛着不同寻常的红。
很显然,发烧了。
-
姜曜清醒过来已是第二天的凌晨五点,喉咙犹如火烧,咽下口水都疼。
浑身无力,他睁眼观察四周,发现自己来了医院,至于是怎么过来的,完全没印象。
头扭向窗户那一边,姜曜这才看到旁边的陪护床上躺了个人。
不是陆乘。
借着淡淡的月光,他只模糊地看见一个身形,心里也能无比确定。
没等姜曜仔细分辨是谁,对方犹如弹簧坐起,好像懊恼地敲了敲自己脑袋,随后去到了病床边,按开了床头灯。
“你醒了?”夏明州的脸上露出惊讶,“怎么没叫我?喝水不?”
姜曜比他更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我给你打电话,是一个陌生男人接的,他问我跟你什么关系,我说是你铁哥们,然后他说你发高烧,让我过来这家医院,我就马不停蹄赶到了。”
说话间,夏明州给姜曜倒了杯水,还体贴地插上一根吸管。
姜曜毫无防备地喝了一口,差点没烫死。
“嘶……”他倒抽了口凉气,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夏明州不好意思地笑笑,赶紧去兑凉水了。
姜曜喝了整整一杯水,干裂的嗓子总算感觉舒服了点。
“所以,你没见到那个男人?”他从夏明州的话里捕捉到了这点。
“我到的时候他人已经走了。”夏明州八卦打探,“你真有情况啊?那人谁啊?”
姜曜没有瞒他,“陆乘。”
“啊?”夏明州先是震惊,随后不屑地嗤笑一声,“你别告诉我,是陆家那个桀骜不驯的小少爷。”
“就是他。”
夏明州笑的声音更大了。
“姜曜,那人要真是他,我从咱们学校门口舔到市政府,你跟我还吹啥啊?这种玩笑有可信度吗?”
“我没跟你开玩笑。”姜曜满脸严肃认真的表情,“昨晚他还说要跟我结婚。”
夏明州沉默片刻。
“孩子,你不会烧糊涂了吧?这太匪夷所思了。”
姜曜通过他的神情也能感受到这事儿有多么难以置信,别说夏明州,他前世跟陆乘结过一次婚,也完全想不通他怎么会没见过几面就要和他结婚。
难道……因为姜家?
想来他身上能够吸引陆乘的也就只有这一点了。
那样一个利益大过天的男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牺牲自己的婚姻能算得了什么?
前世,他不就是这么做的吗?
那时的姜家已经苟延残喘,轻易被他收入囊中,为他所用,如今的姜家还没开始走下坡路,更能成为他的助力。
姜曜突然觉得有些悲哀。
他和陆乘之间注定了,只能用利益捆绑在一起,否则他不会多看他一眼。
见姜曜不说话,夏明州轻轻拍了下他的肩。
“你最近的状态真不对劲啊。”
“我没事。”姜曜勉强一笑,“你去睡会吧。”
夏明州狐疑皱眉,哪能放心。
“先量个体温吧。”他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体温计,“看看退烧没有。”
姜曜轻轻应了声,闭眼躺到床上,安静量体温了。
夏明州动了动唇,见他那么疲惫,没再说什么。
太阳一晃就升起来了,姜曜的高烧还在反复,上午挂完两瓶水,医生建议在留院观察一下,但他觉得发烧不是什么大事,用不着小题大做,坚持出院。
夏明州拗不过他,只能去给他办理出院手续。
结果,诊疗卡里显示余额还有五万多!!
谁那么豪横啊?发个烧还往卡里充那么多。
这肯定不是姜曜所为,他没那么有钱。
回病房后,夏明州第一时间把这事告诉了姜曜,他不足为奇地扯了下唇角,“都跟你说是陆乘了。”
“Excuse me??”
夏明州被炸得外焦里嫩,“你俩什么时候开始暗度陈仓的?”
姜曜耸肩笑笑,“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