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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今禾不知道顾宴清心思百转想到了什么,她这些天等医馆关门后都忙着清点药柜里的药材,最近生病的人越来越多,她想多准备点药材以防万一。

接下来十多天城里的情形并不怎么好,从村子里进城看病的人越来越多,不只是宁安堂,隔壁的几家医馆也人满为患。

顾宴清看着进进出出的人群有些忧虑,风寒并不少见,每年春秋两季,都会有些老人和孩子因为气温变换没有及时添加衣裳感染风寒,这时候来医馆开上几副药吃上几天就没事了。今年的情况有些反常,将近一个月,病人不减反增,偏偏又察觉不出有什么异常。

宋今禾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她已经记不清去年的此时此刻天气状况如何,看见病人增多,只是以为今年冷一些。见顾宴清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有些不明所以道:“想来过两天就好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顾宴清摇摇头,见她满脸疑惑,神情有些凝重,沉声道:“怕是不同寻常,今年的病人已经比去年多了三倍,我给他们把脉的时候仔细分辨了,也多问了些,并没有找到什么异常的情况,事情有些难办。”

宋今禾闻言不由心下一沉,去柜台找江清舟拿了钥匙,从柜子里取出去年的账本,翻看了一下当月的药材用量,又将脉案册子取出来细细数了数,捏着书册边缘的手掌不由沁出冷汗,如顾宴清所说,这些真的不太正常。

她趁着郑大夫去后院端热水的功夫,将他拉到一旁,小声问道:“郑大夫,有什么疫病跟风寒的症状相似,您知道吗?”

郑大夫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看着宋今禾脸色沉重,蹙眉琢磨了一会,声音有些沉重:“若论症状相似,伤寒、疫疠、天花。”

宋今禾瞪大双眼,嘴巴微张,好像被一道闪电劈中,完全惊愕得呆愣在原地,有些震惊的看着他,迟疑问道:“这几个好像都会传染吧?”

郑大夫看向她,两人四目相对,宋今禾也看见他眼里的惊恐,紧张得握紧抽中的脉案册子,对他道:“您重新给他们诊脉,看看能不能分出来。”

郑大夫摇摇头,叹息道:“老夫医术有限,怕是分不清。”

宋今禾看着宁安堂里的这些病人,都是普通农户,若是真的是疫病,庆安城怎么办?

将发抖的手揣进袖子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了眼前厅的人,江清舟正在抓药,柜台前还排着五六个人拿着药方等着抓药;顾宴清的隔间门口更是排了一长串,她对郑大夫道:“郑大夫,您先接着看诊,将顾宴清换出来。”

郑大夫沉重的应声,点了点头,顾宴清是宁安堂掌柜,这件事还要他拿主意才是。

宋今禾按下心间的烦躁,进了柜台帮江清舟包药材,有人帮忙,速度倒是快上许多,等排队的人走后,对江清舟道:“你让陶叔赶车,你去衙门将顾宴明叫过来,还有,去我家隔壁将周景初叫过来,就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商量。”

说罢,觉得周景初这人戒备心重,不一定信得过江清舟,提笔在信纸上写了几句话折好一并塞给江清舟,叮嘱道:“将这个给周景初,至于你家大少爷问起来,就说顾宴清有急事。”

江清舟疑惑的看着她,大家一上午各自忙碌,二少爷都没从隔间里出来过几次,怎么就有急事了?

宋今禾看他还在犹豫,用力在他肩膀上拍了一巴掌,沉声道:“快去。”

江清舟看她神情不像是开玩笑,知道怕是真的出事了,将柜台的事情托付给她,急匆匆的去后院找陶叔套了马车,两人出门往县衙飞奔而去。

顾宴明正在衙门整理案件文书,见江清舟找过来有些好奇,一听说顾宴清有急事,跟同僚交待几句后骑马先行往宁安堂里来。

江清舟还要去梨花巷找周景初,几人乘车到巷子里的时候,青叶正要出门买菜,看江清舟一脸焦急的模样,心下一沉,忙问道:“清舟,你这是怎么了?”

江清舟对她笑笑,下了马车大步走到她跟前问道:“周大人今天在家吗?”

青叶应声道:“应该在家吧,周大人平日都在书房看书的,怎么了?”

江清舟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宋大夫有些急事要找周大人去宁安堂。”

青叶示意他跟在自己身后,回身往院子里走去:“我带你去隔壁院子。”

两人去了隔壁院子,朱先生正在教两个孩子读书,充满童趣的声音从书房传来,倒是让江清舟焦虑的心情缓解了不少。周景初正在书房写信,这几日从京中来信,大俞使者还有半月抵达京城,他要安排人手盯住他们。

才写完不过半张信纸,便听见院子里匆忙的脚步声,不禁抬头看去,见是青叶和江清舟不由眉心一跳,江清舟偶尔来看孩子大家才会碰上一面,他专程来这里,是出了什么事?

江清舟上前见礼,不待寒暄,将怀里的信纸掏出来提给他,面色沉重:“周大人,这是宋大夫让我转交跟你的,想请你往宁安堂一叙。”

周景初接过信纸,只是简单的一句话:有急事需要商议。这让他有些莫名其妙,自己跟宋今禾天天见面,有什么事情还要去宁安堂才能说的,只是这确实是她的字迹。

他微微点头,书案上的东西收好,对两人道:“行,我们走吧。”

三人出了院门,青叶在门口看着两人上了马车,有些忧心,不知道宁安堂发生了什么事情要请周大人去才能解决,可别是什么祸事才好。

她也不出门了,只回院子里盯住王大娘和李大娘今日在家别出巷子,有什么事情等晚上宋今禾下工回家后再说,左右家里没什么事情非出门不可。

周景初到宁安堂时,顾宴明已经等在后院,顾宴清那里还有病人在排队,宋今禾这边的柜台上也排着队。她将位置还给江清舟,带着周景初去了后院,然后去前厅给几个排队的病人道歉了几句,掀开帘子进去找顾宴清。

顾宴清正在给病人诊脉,见帘子掀开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宋今禾微微点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等顾宴清将病人看完,写了药方给他让他去药柜抓药后,才上前道:“大少爷来了,在后院等你呢。”

顾宴清有些好奇,起身跟着她出了隔间,安抚好几个病人,两人一起去后院。

顾宴明跟周景初两人正在寒暄,两人都不知道顾宴清和宋今禾找他们过来是为什么,双方互相问了几句后都有些莫名,只是前厅在忙,他们不好打搅,便自行跑了茶水等宋今禾过来。

一盏茶还没喝完,见两人进了后院,顾宴明看着弟弟有些好奇道:“你说有急事找我,是什么事?”

顾宴清看着兄长,听他如此说不由愣了一下,看向身侧的宋今禾,问道:“是你让我大哥过来的?”

顾宴明一头雾水看向两人,这是在玩什么双簧?

几人一起看着宋今禾,目光里满是探究。

宋今禾扬起嘴角想笑,却发现自己实在是笑不出来,无力的放下嘴角,看了看院子,好在这会大家都在前厅帮忙,低声道:“顾宴清觉得这几日的病人比往年都要多一些,我查了去年和前年的药材册子和脉案册子,这一个月的病人较之往常多了三倍有余,这有些不寻常。我问了郑大夫,有没有什么疫病的症状和风寒相似,郑大夫说伤寒、疫疠、天花,但是他诊不出来。”

周景初瞳孔一缩,猝然扭头看向宋今禾,似是无法置信。宋今禾没有看他,而是径直看向顾宴清:“郑大夫诊断不出来,你呢,你这些天摸过的脉象不少,你能分辨出来吗?”

顾宴清脸色有些发白,回想了一下这几天的脉案,摇摇头:“我和郑大夫一样,没有诊断出来。”

他医术虽然不错,但是这些年在庆安诊治的都是些寻常病症,从来没有接触过时疫,这些只听师父提过,或在医术上看过,现如今,他是摸不准的。

顾宴明目光炯炯的盯着三人,然后问周景初:“周大人,这应该怎么办?”

四人一起转头看向前厅,临近午时,病人却丝毫没有减少的迹象,这些日子医馆里的人都是轮流吃饭,隔壁几个医馆想必也差不多,顾宴明想到庆安治下的几个村镇,不由开始头皮发麻。

周景初冷静下来,问顾宴清:“庆安城里有多少大夫?”

顾宴清想了想道:“不算村子里的,只说庆安城,满打满算也就十个大夫而已。”

宋今禾快速补充道:“城里几个医馆都在这一块,一家两三个大夫,大家都在这里了,紧急时刻,药童们也能拉出来顶事,总比找寻常人强些。”

说到这里,她似乎才想起来,问顾宴明:“大少爷,庆安城多少人?下面的村子也算。”

“这不是我主管的事情,我不太清楚,但是三年前我帮他们整理文书时听过一次,约摸四万人吧。”

几人齐齐看着周景初,这些人里,也就他能拿主意了。周景初从刚才起便一直没有出声,此时看着三人,沉吟片刻道:“先要确认是不是时疫,若是,我去找县令大人,将此事上报,先将城门关了。”

顾宴清立即应了一声,然后道:“我去几个医馆走走,将几个大夫请过来一叙。”

周景初起身道:“我去见一下县令大人。”说罢看着顾宴明,沉声道:“劳烦顾兄陪我走一趟了。”

宋今禾紧跟着道:“我将要用的药材清点下,然后去找药材商。”

四人对视一眼,各自四散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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