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唤你祝,可好?”
“自然,在城镇,我是江家江凉,这在里,我是祝,只是你的,祝。”
两人松开彼此,对望,含情脉脉,祝的眼光向下移,停在了往清的脖子上,眼里尽是心疼,指尖轻触,嗓音有些润润的,
“疼吗?”
往清摇头笑道:
“不疼。”
祝眉头皱成一团,眼里尽是心疼,急声道:
“胡说!”
祝:“往清,我同你讲个故事。”
“从前有一位卖酒娘,去外地卖她酿的酒,想将她的酒传出去,让更多的人的知道,她在一座城里待了一段时日,期间遇到一位有趣的妇人,四处跟年轻姑娘交谈,后来这位妇人来到卖酒娘的店前,问了好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两人倒是莫名合得来,相谈甚欢,最后妇人说,她有一儿子,是个大将军,可厉害了,而且模样好看,说卖酒娘见到他肯定会喜欢,让卖酒娘当她的儿媳,卖酒娘以为她是说笑的,便开玩笑应下了......”
“后面,城外战事突起,众人被困在了里面,那位将军携将士赶往而来,殊死奋战,卖酒娘见到那位将军了,只不过......那将军却被那些自私的城中人以妇人为挟砍下了头颅,可最后也不曾放过那位妇人......”
“正当他们为此送了口气时,卖酒娘冲了出来,滑跪在妇人面前,接住了她,却也不能做些什么,只能看着她气断声绝......卖酒娘大骂那群人,自私自利,听信敌军谗言,将军这几日的殊死拼搏算是喂了狗,却听到有人说又不是他们求着他殊死拼搏的,他是将军,为民而战,为民而死不是他应该的吗......这番凉薄的话属实让人心寒......”
“卖酒娘看着那位将军,想到了见他的第一面,他骑着马,脸上还带着刚刚杀敌留下的血渍,从城外进来,第二次,便是今日,看他在城墙之上,傲骨风姿,气势如虹,很是好看,身边传来想将她也杀了以绝后患的声音将她唤醒过来,卖酒娘拔下插在妇人身上的那把剑,将剑架在脖子上,闭目笑道了句:我既已应下,那便是梁家儿媳,一家人,自是生死与共,虽,夫君不知我,但此亲已定,由不得他不认,且在黄泉等等,我这就来......随后用力一划,顷刻殒命......”
祝:“故事讲完了,这是我在镇上听来的,镇上此前有一位女子,未读过书,但是酿的一手好酒,还将其发扬出去,从此镇上就好了起来。”
不知怎得,听完这个故事,两人心照不宣的多了一丝悲喜,看向彼此的脖子,眼含心疼。
祝:“将军文武双全,可是卖酒娘大字不识几个,只会酿酒,你说,那位将军看得上那卖酒娘吗?”
往清:“他敢看不上。卖酒娘虽不如将军能文能武,但是她酿的一手好酒,还带着一座镇变得越来越好,凭什么看不上...”
往清:“而且,能得卖酒娘青睐,是将军的福分。”
祝点头低头瞬间,泪落点地,随后又仰头笑道:
“这可是你说的...”
往清:“我说的。”
往清一把揽过祝的肩,搂入怀中,
“其实,你大可再等等些,再来的,我不会走,这一世,你有了你一直想要的,何不多待?”
祝含笑低头,眉眼微弯,摇了摇头,“不了,我可以日后常去看望他们,况且弟弟也长大了。”随后又像是自嘲般轻哼一笑,“说来也可笑,以前我那般渴望的亲情,原来可以来的这么容易,不需要期待,不需要祈求,可是,我好像已经不需要了,许是对他们的记忆尚存,潜意识里,我还是当他们是家人,又兴许是,我变了......”
祝:“我同他们讲了我要来这的事,他们像是早就知道了有这么一天,明明不舍得,却假装镇静,他们好像知道,我的由来,知道我本不是属于他们的,好像知道我终将会离开,可还是对我那般好,哪怕有了弟弟,也始终如一,我觉得对不起他们,可我......还是想离开,往清,我......是不是不对,我......”
往清抬手轻轻放在祝的右肩上,大拇指指腹摩挲了几圈,“不是,或许在外人看来你不过十八的年纪,可你的有几百年的记忆,百年一瞬,不管是林府还是现在的你的父母,对你而言也不过是简短的存在,再加上经历了这么多,你的心性早就有所不同,这不是冷漠,是时间冲淡了你的一些情欲,你孤身一人守了几百年,早就变得坚强独立,不再是那个渴望亲情温怀的小女孩了。”往清顺手轻抚她的脸颊,轻轻按压揉了几下,“而且我知道,我的祝,心里面是有他们的,不然也不会在这怨自己太冷漠离开他们了。”
祝听完了往清这一番话,瞬间明媚了许多,顺着蹭蹭他的手心,“你总是这样,毫无保留站在我这边,永远为我开脱,永远给我处理烂摊子,往清,我想你,很想很想。”
往清一把揽过祝的头,揽入怀中,“以后,我还会陪你很久很久,很久...”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