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无人说话，寂静得连细微的写字翻书声都清晰脆亮，偶尔还能听见其他班同学路过的脚步声或谈话声。

闻斯年自知晓史欣茹也被抓走后，即使不愿相信也猜到她也参与了，整个人颓丧了许久。

她明明是那么的美好……

为什么会突然烂掉……

史欣茹这个人，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在宋欢欺负人时，面上虽会可怜会劝阻，事后也会给受害者关心道歉，却没有举报，不知是为何。

可再如何她也不该参与，不该和宋欢鬼混。

算了，他没资格管。

闻斯年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关门关窗的任务也就放在了他身上，去小卖部买东西时碰到了班上的小透明乔以蕊。

她是一个人来的，拿着两包零食在结账台前搜了两次口袋还是空的，后面有个人等得不耐烦了催促一声：

“能不能快点？没钱别买啊，耽误大家时间。”

乔以蕊非常抱歉，无措之下打算回去将零食放回原位不买时，离她只有几步远的闻斯年迈着大长腿走过来大方地掏出现钱，“我们一起的，我来替她给钱的。”

后面的女生切地一声白他们一眼。

乔以蕊很低很低地说了声谢谢，在这有点嘈杂的氛围不细听听不见，但闻斯年耳尖地听见了。

结完账两人是一起出来的，但因不熟，就算同路也没有再说话，仿佛只是恰巧走到一起的陌生人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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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自习过去后第一节是数学课。

徐曼紧赶慢赶提前几分钟把这节课和上节课没讲的一并讲完，然后让同学们做两道题，顺便布置了个作业。

何岁虞写完后小幅度地伸了个懒腰，无意一瞥，瞄见新同桌的草稿纸上密密麻麻的字，她不确定地再看一眼。

好家伙，他数学那么好？

她好奇地凑近了看，他的字有点大且飘，看起来虽有点乱却好看，有着与本人一样的放纵不羁。

邱序注意到目光，看同桌的同时听到她的虚心请教：“这道题你怎么想到这么容易——”

话音未落，何岁虞便见他原本写字的手停了，抬眸看他。

二人目光对上。

她双眼明亮清澈，大得像戴了美瞳，娇艳的小脸令邱序看呆了几秒，何岁虞也怕自己看呆，先一步挪开视线指着他本子上的题言归正传：“你这道题怎么想到这么容易的解法的，能教教我吗？”

她指的这题邱序的解法比她的简单，根据结果能看出是个正确答案，但中间何岁虞有一点看不明白。

邱序这才意识到失礼了，哦一声移开眸子，“这个啊，这个简单，先这样……”

他拿起笔边写边给她讲题，内心难掩欣喜。

关系有进一步的空间。

同学们一旦认真起来，时间将弹指而过，上午的课过得飞快。

下午九班有一节体育课，撞课的班级比前一节多，每个年级都有一个班，以及火箭七班。

在教室闷了两节课，老师一走姜琳就拉着何岁虞去操场呼吸新鲜空气。

邱序下来得晚，路过小卖部时进去买了瓶水，同班的一个寸头男路过小卖部看到他独自一人，自来熟地喊了声邱序，上前搭肩：

“一起走啊？”

他长相很正，即使是寸头也不失俊秀，眉宇间透露着一股吊儿郎当，只比邱序矮一点。

邱序看他一眼，勉强认出他是班上那个最活泼，以及他转来那天帮他指路的卢俊凡，无所谓地嗯了声。

他虽才转来两天，但凭着一张帅脸早被许多人认识，大家在这个年纪都喜欢长得帅的美的，路过的人会多看两眼。

其中不乏大胆的会上前要微信或表白。

女同学跑到邱序面前，紧张地递出一封情书，羞怯地低头不敢看他，“同学，我喜欢你！”

少女滚烫的脸颊昭示着属于这个年纪的悸动。

“抱歉，我有喜欢的人。”邱序淡淡瞥一眼女生拒绝。

他绕过女生走开，卢俊凡看了眼窘迫地收回手的女生，三两步追上邱序的步伐，手再度搭上他肩上，调侃一句：

“长得帅就是好，多妹子喜欢，哎，你刚才说你有喜欢的人？谁啊？”

“没谁，我瞎说的。”邱序不想与他过多聊谈此事。

女同学看着离去的少年，稍有失落，她朋友见状上前安慰。

体育课，老师让他们跑了三圈后上了半节课才自由活动。

何岁虞和姜琳随便找一处阴凉的树下坐了会儿，抬头能看见球场上同班或异班的男生在打球。

何岁虞最先望到的是篮球场上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内心却已没了没了波澜，看一眼就挪开目光看其他男生打球。

和他抢球的是她的新同桌，周围还有几个同班的男生和七班的，不知是如何玩到一起的。

他们互相传球抢球，最终拿到球的是邱序，边随意运两下边不快不慢地跑向球框。

一抛。

进了个三分球。

少年身形高瘦，背影高大帅气，气宇轩昂，仅一个背影便让人臆想连篇，站在阳光下更加意气风发，耀眼夺目。

何岁虞盯着他的身影看呆了一会儿，回头无意捕捉到的邱序无声浅笑，转过身继续打球。

但没多久就被班上的女生拉去玩。

她和姜琳来到台球桌旁，对面一个女同学看到她们过来问了句：

“会打吗？”

“会一点，”何岁虞应声，分别看看身边几人，“你们可以先打，我先看看。”

乒乓球不难打，她本就会一点，再看同学打打不用学也该会了。

女同学点头，拿起桌上的球就拍给对面的人。

旁边的女生随着球飘过来的方向移动，一拍即中。

此刻没什么风，球的飞行轨迹也不会改变得太大，他们的动作虽快，但何岁虞却看得清楚，也记住了打法。

很快就有一位同学输了球，熟络地将球拍和球递给何岁虞。

发球权落到她手上，何岁虞将球垂直向上抛，在球下降时击球给对面。

亦是一击即中。

起初还有些生疏，但玩了三两局便如鱼得水。

何岁虞穿着白外套，松松垮垮扎着的马尾随着她移动的步伐微晃。

下午的日光暖和了不少，时常有清风吹起，站在阳光下即使穿着外套也不热。

“哎，你们都知道宋欢的事了吧，不知道是谁报了警又拍了视频，终于把那祸害抓进去了。”有人说。

“知道了，听说是高一一个学妹报的警，那学妹还挺好心。”

“这么勇？她不怕被宋欢报复吗？”

“可能她背景比宋欢厉害？所以不怕？”

“……”

几位同学偶尔边玩边有说有笑，耳边还有另一边篮球场上少年打球的声音。

他们谈天阔论，怡然自得。

一天的课程结束，何岁虞和姜琳挽着胳膊去食堂，和同学打完球的邱序走来时看到她们，要上前打招呼。

可忽然跑过来一个男生，没等他反应那男生就撞上他，还恰巧是在他离何岁虞只有一个小臂不到的距离之时，猝不及防撞到她。

何岁虞被他撞得踉跄一下，还好身边的姜琳扶住了她，而邱序看到有要摔倒的趋势，下意识抓她手臂扶她，尽量稳住自己要撞上去的身体。

因而吓了一跳的何岁虞脾气一下子上来，转头就大骂一声已经跑远的男生：“TM的谁啊，能不能好好走路。”

骂完她推开两个扶着她的人，难得没有反感与邱序有肢体接触。

“……”

邱序站稳便上下检查一眼何岁虞，完后对上她的目光关切：“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