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所有人都默契地没有提刚刚发生的落水事件,因为许襄安的表情实在不怎么好看。
下水的三个人都感冒了,在发烧的边缘,伊芙琳慢性哮喘加心脏病,赛蓝和亚春营养不良……一整车都是病人,安尤娜想了想,没把车开回小村庄,干脆组团进城看个医生。
许襄安没想到自己此行的出发点在医院,终点还是医院,自嘲地笑了笑。
他简单地给卡罗伦编辑了信息,交代自己和谢霄大概赶不上第二场考试了,让他帮忙办理一下延考手续。
卡罗伦回复得很快,答应了他的延考要求,还嘱咐他:“菲利斯这几天在墨尔西有所动作,有概率是冲着你们去的,要小心。”
许襄安匆匆应了句号便关掉通讯器。他抬眸看向正在一旁打点滴的Alpha,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好像没那么烫了……”
谢霄和他对视,好半晌才“嗯”了一声。
随后便是漫长的沉默,时间一点点在时间流逝。
等到他们打完点滴,其他人也看完出来了。
安尤娜和两个小姑娘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伊芙琳却被告知人生只剩三个月了。但她没有表现出来一丝难过,反而去安慰赛蓝和春亚。
许襄安把她们带回酒店休息。
一进房间,他就被推到了墙上。
谢霄额头上还贴着退热贴,就迫不及待地吻咬许襄安。
“唔……”
“嗯……”许襄安被他亲得难受,湖水里压抑的情绪好像在这一刻又回来了,便更用力地回应谢霄,即使嘴唇都咬破了也不分开。
这是一场不知疲倦的亲密战争,谁也不愿意分开。
即使在名义上,他们的关系是那样畸形,但在这一刻,全世界的道德准则好像都不存在了,只剩下毫不讲理的爱与欲。
呼吸的间隙,谢霄拥着omega,用自己发烫的额头贴着对方,忍不住问:“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
“哥?”
听着这个似暧昧又似禁|忌的称呼,许襄安睁开眼和他对视,漫不经心地笑着说:“算疯子。”
只有疯子才会这样。
只有疯子才会无视一切,在崩坏的世界里尽情相拥。
谢霄扣住他的脑袋,向自己的肩膀上摁。趁omega不注意,狠狠地咬住了他的后颈。
“嗯……?”许襄安脖子一痛,感觉到Alpha正往他的腺体里注入信息素,生物的本能就开始趋使他逃跑。
逃跑……
可Alpha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信息素也很霸道。
于是,原本的猎人便只能乖乖的、一动不动的任猎物将自己“吃干抹净”。
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他们的信息素。
浓度过高的白茶香在空气中蔓延。许襄安难受地靠在谢霄肩上,十指指甲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他用力地推着Alpha:“别咬、别咬。”
却被越抱越紧。紧到仿佛要融入骨血。
“放松。”
完成标记后,谢霄暂时放过了他可怜的脖子,把他抱到柔软舒适的沙发上,引诱道:“跟我说。”
“说什么?”omega的眼前蒙上了一层水雾,欲哭不哭,生理性泪水摇摇欲坠地挂在眼角。
他被谢霄笼在身|下,头枕在光滑的沙发边缘,神情是从未有人见过的脆弱。
谢霄握着他的手,低声引导:“你说——我们在一起吧。”
许襄安闭上眼,下意识重复他的话:“我们在一起?”
“嗯……”
Alpha的唇角勾起了一个得逞的笑。
白山茶淡雅的香味越来越重,像是从大坝倾泻而出的洪水,汹涌地把omega淹没。
他垂着眼,和许襄安对视。
须臾,又吻了下去。
皮质沙发在他们激烈的动作下发出“吱吱”的声音。
许襄安最后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小腿被Alpha抓住了。
-(单纯标记,无车,审核明鉴!)
晚十点,月明星稀。
酒店一层的西式餐厅依旧灯火通明。
大厅里只有五个人,安尤娜坐在陈菁的身边,漂亮的琥珀色眼眸眯起,调情似的朝陈菁脸上吐出一口香烟:“亲爱的,今天下班好早呀。”
伊芙琳连忙捂住两个小女孩的眼睛:“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哈哈哈……”所有人大笑起来。
休息好的许襄安和谢霄从电梯里出来,正好撞见了这一幕。
随着距离的拉近,陈菁嗅到他们身上交合的信息素,挑眉道:“年轻人,夜生活很丰富啊。”
“比不上您,夜夜加班。”许襄安笑着呛回去。
他懒洋洋地靠在谢霄身上,指挥Alpha给他夹菜。
嚯……安尤娜敏锐地察觉到这两人的关系似乎在这个夜晚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兴奋地朝伊芙琳使了个眼色。
时间仿佛在今夜得到了解脱,不再向前崩溃。
酒足饭饱。
陈菁忽然问安尤娜:“你们那还缺人吗?”
军部、红鹰安全对策本部、联盟政府,是帝国的三大支柱机关。
红鹰中枢的高层,由一位“最高指挥官”和十位“特别情报官”(特情分析师)、两位“执行长官”组成。
安尤娜稳坐十大情报官之首多年,给陈菁安排份工作并不难。
她想了想,问:“战斗部二号执行官上个月过劳死了,你想顶上吗?”
陈菁木着脸拒绝:“就没有不用加班的工作吗?”
安尤娜托着下巴思考:“那就……”
“去宣传部给人洗脑?”
“不!”
陈菁再次拒绝:“还是战斗部吧。”
她可不擅长给人做思想工作。
“嗯。”安尤娜微微颔首,看向另外两人:“你们呢,想加入红鹰中枢吗?”
“晋升会很快哦。”
“您是指不断有高层过劳死或者像史密斯中校那样意外死,再让我们顶上去接着死吗。”许襄安笑了笑。
安尤娜也不尴尬:“在这个时代,没有人能独善其身。”
“我们的宗旨是‘拯救’,就注定不得善终。”
战斗部的执行长官和2号办公室那群特情官,每几年就要死一个,快的三年,慢的五年;宣传部好一些,七八年才可能走一个。
许襄安和她对视,很久才说:“我会认真考虑的。”
“好。”
“我等你主动找我的那一天。”安尤娜自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