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瑶，你我第一次相见之时，我便同你说过，我相信他会回来，当时你与明月也是不信的，如今你三哥他也真的回来了。”

杜云渐柔声道，自从曲长言回来，杜云渐也收起了几分冰冷，整个人更显出柔和的色彩。

“所以，我代替他向你道歉，向华兴的百姓道歉，是我们对不住你，也对不住横空遭难的其他人。”

杜云渐话头忽然一转，对曲明瑶忽然跪下。

“三嫂！”

曲明瑶一惊，忙侧身避开。

“不必如此。”

她知道，杜云渐此举不是在做戏给她看，相比起空有美貌并无城府见识的女子，杜云渐是明事理的，她是真心觉得对不起华兴。

曲长言扶起杜云渐，对曲明瑶道：“明瑶，多谢你愿意照顾云渐，宫变能如此快，之中确有我的手笔，所以你跟我们一起走吧，我可以带你逃出宫去，送你回你外祖家？”

“不必了，我大舅舅已经在宫外等着，一会儿我就走。”

曲明瑶过来只为了证实她的猜想，如今心事已了，她自然可以从密道出去，自然不必跟曲长言冒险。

“今日一过，三嫂便可以假作宫乱时意外丧命，此后后宫再无杜美人，华兴再无三皇子，泽川大哥，明瑶在此恭祝二位琴瑟和鸣不相离，共谱佳偶百年期，永结同心。”

曲明瑶大大方方地对泽川和杜云渐盈盈一拜。

这便是道别！

“明瑶……”

泽川有些揶揄，诚然，有了先前的经历，他对华兴皇室之人都没有什么好印象，但曲明瑶和她们不一样。

“明瑶，虽然我不认这个三皇子的身份，但还是认你这个妹妹的，今后我会带着云渐去大豫生活，你要不要同我们一起走？如今是乱世，少你一个公主别人不会发现的，现在这形势，真要你嫁到北域去，不是活生生的……”

泽川也知道了宣景帝准备将曲明瑶和亲给北域的事情，一想到宣景帝那副一有事就推女人出来挡着的做派，泽川有些怨怼，他的母亲便是遭到宣景帝不负责任的玷污后又被害死，如今他还想故技重施害了曲明瑶。

如今北域同华兴彻底撕破脸皮，无论这场战争谁输谁赢，让曲明瑶和亲都是生生送死！

最后半句话，杜云渐用力拽了拽泽川的袖子，才没让泽川将那‘送死’两个字说出口。

“明瑶，先前我也找过你，你只说你自有安排，可如今形势不容乐观，真留到这仗打完，皇帝缓过劲来兴许真的会旧事重提让你和亲，不如此刻便一走了之！”

杜云渐也劝道。

她先前也是个放荡不羁的自由人，不忍心看着曲明瑶踏上这样一条不归路，主动走上前牵曲明瑶的手。

“你放心，只要有我和阿言一口东西吃，定然饿不着你，到了大豫，咱们再想法子赚钱，现如今还是先活下去要紧。”

杜云渐以为曲明瑶是怕他们二人嫌弃，忙做出保证。

“三嫂，我走不了，此刻我便是逃了，我外祖一家还在华兴，外祖母年纪大了，实在经不起折腾。”

曲明瑶明白此刻泽川和杜云渐都没有半分私心，都是真心实意地想帮她，可她却不能这般不负责任的跑了，顾娘如今还在华兴，穆老夫人和穆宗旭他们也一时半刻不能离开，她走了，这些事情便都会压在穆家身上，她实在不忍心。

“时候不早了，泽川大哥，三嫂，一路顺风。”

杜云渐和泽川还想劝，被曲明瑶摇头拒绝。

杜云渐和泽川见曲明瑶心意已决，又不好再干涉，毕竟他们能带着曲明瑶一个人离开，却没本事将整个穆家都保下来。

“我和云渐不会这么早离开华兴，差不多年关之后才会走，你有事就派人找我，届时实在不行，我便跟出城，扮作山匪劫持你的花轿，将你救出来！”

泽川认真道。

曲明瑶有些哭笑不得，今日她才发觉，自己这个不苟言笑的三哥还是很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