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结束了,谩骂还没停止。
虽说里面有别家请的水军混淆视听,但时叙确实留下了话柄,这才能让他们舞舞的更欢。
时慕出差回来,看到热搜和直播切片,顿觉天塌了。
打时叙电话还无人接听,气得她直接杀到公司,不成想先见到的是姐姐。
“姐,你怎么会在这儿?”
时朝坐在她的位子上,轻声:“怎么,我不能来吗?”
时慕笑着走过去,从包里掏出给她的礼物,“瞧你说的,当然能来了,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过来,你一天忙的脚不沾地,突然来我很惊喜。”
时朝看一眼她手里的盒子,再看一眼她脖子上戴的项链,唇角上升了两个像素点。
“长途飞机肯定很累吧?”
时慕眉眼弯弯,温软可爱:“还好,本来想先回家的,但小叙这边出了点事……”
她神色一顿,猛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哎呀,得先让小叙来……”
话还没说完,时朝抓着她的胳膊把她拉到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幽幽道:“这么久没见,一来你就小叙小叙的,你都不想我吗?”
热气洒在脸上,时慕感觉耳后痒痒的,下意识往旁边缩了一下,时朝眼神微暗,把脸整个埋进她的颈窝。
“我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见你,就这么待着让我充充电。”
“可是小叙……”
时朝抬起头看她,琉璃色瞳仁显得幽冷沉郁,时慕不敢再说话了,眨巴一下大眼睛,把她的脸按回肩窝,还无意中蹭了一下。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昂。”
她的语气很温软,像在哄不听话的小孩,时朝回蹭她一下,渐渐放松下来。
时叙匆忙回宿舍,没见到简秩,薛清也找不到,问了工作人员才知道两人一起回公司了。
回公司干嘛呢?该不会是觉得自家艺人受了委屈,让她们退赛吧?
应该不会,违约金不是个小数目,再说就算退赛,为什么要两个人一起?
但如果是她的话,身处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二姐肯定会让她退赛保护她。再说违约金虽然高,可以简秩的商业价值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时叙想去找简秩,又不知道见到后该说什么,两种思绪激烈交锋,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情感。
简秩明显不喜欢她,想要撇清关系,如果她还不识趣的纠缠,就是骚扰了。
喜欢简秩是她一个人的事,不应该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对方身上,她已经走错一步了,不能再重蹈覆辙。
从白天坐到黑夜,回过神来的时候,宿舍里已经一片漆黑,时叙的心木木的,仿佛血液冻结了一样,感受不到情绪的起伏。
她想,简秩应该不会回来了。
起身摸黑去开灯,门在她抵达开关的那一秒响起,她跟简秩的手同时摸到开关,“咔哒”一声,暖色灯光照下来,她怔愣地看着简秩,对方也在稍显僵滞地看她。
时叙说不清楚这一刻的心情,只觉得心脏冒出了小嫩芽,每一秒的细微变化,都足以改变世界。
万物逢春,她逢简秩。
简秩把手收回去,攥住微颤的指尖,“怎么不开灯?”
时叙没想到她会主动搭话,心跳慢了半拍,那些胡思乱想时的酸涩,被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冲散,头顶的灯光化作阳光,照得她身上暖暖的。
“忘记了。”
这也能忘吗?简秩看她脸色就知道,她是因为什么才会一个人在这里自闭。
简秩走进来关上门,一边换鞋一边说:“直播的事很感谢,也谢谢你替我宣传杂志。”
“可是……”时叙欲言又止。
简秩抬眼看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其实我还挺喜欢这次的照片的,但众口难调,粉丝可能觉得不适合我,别把网上那些话放在心上。”
时叙当然不会理会那些攻击,只要简秩不误会自己,别人说什么她都不在意。
而且现在看来,简秩不仅有误会她,还因此破了冰,怎么不算因祸得福呢?
她想,挨点骂也没什么。
简秩往里走,时叙就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像等待主人关注自己的乖小狗。
简秩瞥一眼墙边的全身镜,里面映出时叙高挑劲瘦的身材,还有并不存在的耳朵和尾巴。
是不是该摸摸她啊?可是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还是不要有越线的行为了。
简秩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拿了衣服进到浴室,时叙窝在沙发上等她,放松下来后才发觉异常疲惫,没一会儿眼皮就开始打架了。
她想等简秩出来跟她说,以后好好相处,但淅沥的水声很催眠,就像下雨天一样,太适合睡觉了。
简秩洗完出来,就看到时叙睡着了,那么大一只窝在懒人沙发里,双手还放在下巴上,活脱脱就是一只小狗。
简秩轻步走过去,垂眸看她片刻,那种陌生的情愫又冒了出来,她鬼使神差的蹲下去,用手戳戳时叙的鼻子,将她脸上的碎发捋到耳后,脸上出现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时叙嘤咛一声,打破了她心中的旖旎,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简秩猛地站起来,心虚的不敢再看时叙。
转身欲走,衣摆被拉住,她对头看去,时叙正睡眼惺忪地盯着她,她的眼睛里蒙了一层水雾,琉璃色瞳仁格外漂亮。
简秩的心越发鼓噪,一下一下捶打着胸膛,声音大的她怀疑时叙已经听见了。
时叙松开她的衣摆,坐起来后仍旧看着她,眼神逐渐清明,眸中的情感也愈发明显。
“以后我还能叫你姐姐吗?”
简秩抿唇不语。
时叙的心跌落谷底,可她还是不死心,小声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纠缠你,我不会再提起那件事了,就只是像前后辈一样相处也不行吗?”
简秩刚要开口,她抢先一步开口:“就当普通朋友,我不会做任何你不喜欢的事,好吗?”
她的眼睛红红的,眼尾下垂,看起来可怜巴巴的,让人没法说出拒绝的话。
“好。”简秩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