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回虚拟战场，青叶听着他们的讨论，看着疑惑迷茫的眼神，拍了拍手让他们安静下来。

“接下来我会打开这段历史，你们会身临其境，感受到未来所要直面的恐惧。”

青叶说罢，不知做了什么，突然间消失不见。留下原地满脑袋问号的他们。又过三秒，褚云行发现赖在身边的方斯年和一直自以为悄悄的跟着的时冕也凭空消失。

[01，还在吗？]褚云行在心中呼唤查看系统。

……

看来01是被屏蔽了。

褚云行确认过后，将注意力放在面前这片即将开始的战场。

挡在前面的是半透明的防护罩，褚云行认识它，这些防护罩如同坚硬的城墙，将人类护在一起，它是为了抵御异兽建立的，是牺牲的异能者铸成的。

往两旁看去，都是生死患难的战友，他们拿着自己的武器，等待长官的命令。

褚云行的思索不过片刻，听到洪亮的声音传到四面八方，那是进攻的号角。

不受控制的，褚云行与同伴们冲出屏障，冲到异兽面前。很快他们厮杀起来，异能的光芒五颜六色，两方的异能汇在中间，撞击在一起，又轰炸在每一处。

不止是人类，异兽同样不肯放弃，只见那些异兽变换队形，三五只为一组展开进攻。

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倒下，鲜血染红大地。褚云行莫名的却又深刻的感到愤怒，感到悲哀。

他知道这是属于这具身体的情绪。

战友倒下了，异兽倒下了，最终他也倒下了。

弥留之际，他看到那黑色的土地，看到红色的天空，多熟悉的景色，他看了很久很久，终于闭上双眼。

最后他听见属于人类的声音，是胜利了吗？

他不知道，但是他如此希望着，也一如既往地相信着。

很奇妙，死亡的感觉。

这是褚云行睁开眼回过神后的第一想法。

抽泣声、窃窃私语声、还有方斯年的声音一股脑儿的灌在他的耳边，听力恢复了啊。

“这就是战场吗？”方斯年喃喃自语，伸手戳戳褚云行，“你感觉怎么样？”

“我复活了。”褚云行回答，下一秒又笑起来，感觉自己莫名其妙。

“你也是附身一样的？”

“嗯。是自己的意识，却不是自己的身体，就连情绪也不是自己的。”

方斯年听完，表示是同一种遭遇。又看看周围还没有平复好情绪的同学，充满不解：“果然是我们两个太无情了吗。感觉跟他们格格不入。”

“只有你好吧。”褚云行身体力行，往旁边挪了几步，拉开和方斯年的距离。

方斯年盯着褚云行看了很久，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神色一变。

“伤心是我的代名词，冷酷是你的真情流露。”方斯年抬起手，停在半空，微微颤抖着，“果然我不是你最爱的哥哥了。”

“……”真是作孽。

褚云行趁着方斯年表演的时候来回寻找着，他决定不往旁边挪了，选择赶紧后退。

而这下面对方斯年的就变成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时冕。

时冕看到方斯年的手指着他，又看向已经站好歪过头的褚云行，伸手指向自己：“我？”

“哎？”方斯年看看他，看看褚云行，眼中的控诉要溢出来了。

见褚云行呆在后面，无动于衷的看着他们两个，方斯年索性将错就错，拉着时冕开始新一轮的剧情。

抗拒的动作、无助的表情，让方斯年更来劲了，也让看戏的褚云行笑起来。

好在面前的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不然他也难逃一劫。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最后方斯年拉着时冕谢幕的时候已经被围在最中心，掌声、笑声交织的到达他们身边。

时冕连忙冲出包围，留下方斯年优雅的鞠躬，做作的无奈摊手。

周围同学一一散去，他才走到褚云行身边。

“故意的吧。”褚云行看着他，率先开口。

“什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呢。”他面露无辜，清澈的眼神盯着褚云行。

“好吧。”褚云行移开视线，对他的回答不置可否，心中更加确认方斯年不擅长撒谎。

方斯年演戏的时间里，青叶已经站在前面。她也等着学生的心情稍微好点，进行接下来的教学。

自然没有错过他们的小剧场，青叶扫过褚云行他们，视线落到方斯年身上，勾起唇角，露出浅浅的笑容。

“好了，相信大家都有所感受。不论是害怕还是激动，又或者其他，我只想说两句话。”

青叶环顾四周，又垂下眼睑，遮盖眼中的情感，“如果不想在面对今天的事，那就退出青梧，学校会帮你们安排好接下来的所有。”

她没有在意底下瞬间升起的讨论声，只是接着方才的话：“青梧学院不需要弱者。”

青叶安排好他们，没有任何犹豫走开，走的很快。

褚云行他们和另一个教历史的老师面面相觑，好在对方阅历丰富，用风趣幽默的开场开始了课程。

只是上课本就催眠，历史更是这样，哪怕老师再幽默、讲课再生动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时间过半，老师讲到高潮，学生们昏昏欲睡，更有甚者直接趴到了桌上，呼呼大睡起来。

褚云行听着听着也不由自主的发呆，被01吸引了注意。

［你们之前去了那个古战场吗？］

［是，应该是意识附身。］

［给我讲讲有什么好玩的吗？］

染红又变黑的土地，诡异的红色天空，断裂的不知是谁的肢体，各种各样的有智慧有异能的异兽……

［异能的光很漂亮。］褚云行最终选择了那一闪而过的，不相关的人看来的美丽。

［？］大大的问号浮现在脑海中，01果断放弃这个问题。

［那宿主跟我说说，为什么你说方斯年故意吧。］

［只是我的猜测，当时大家的情绪低落，还有很多人思想没从虚幻中挣脱出来。他在这种时候拉着时冕，反倒让大家开心了些。］

想到这，褚云行眼中漾起笑意，［不要看斯年平常漫不经心的，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他可是很容易心软的人。］

［是这样吗？可是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01回想着当时的情况，可是方斯年是这样善良细心、关爱同学的人吗；还有那个时冕，也不像在乎其他人的样子。

01陷入沉思，又慢慢消失在褚云行意识中。他回过神，认真听着实际意义上的第一节课。

“大家都是来学校后才第一次接受异兽，想必都很疑惑。这节课最后的一点时间，我就给大家解答一下。”

他释放异能，每个学生身旁多了一块冰景，快速的贴近又立马消失，所有的学生都从昏昏欲睡中清醒过来。

他注视着每个学生的面孔，语气放缓：“走到这里，我们走了三步。异能者首先从普通人中分离，形成大家熟知的世界；又从异能较弱的人中脱颖而出，收到青梧学院的录取书。

大家都清楚天启大人的贡献，可能你们中大多数人都认为现在除了组织、家族、异能者个人之间的明争暗斗，不存在异兽间战争了，因为他们化成规则，成为保护又制约的存在。

可现在我会告诉你们，这是不准确的。我们能和平幸福的生活，不仅是因为大道规则，更是因为战场不在这里。

遥远又近在咫尺的地方，走到最深处，那里暗无天日，是邪恶的异兽所在。每一个坚定的异能者都将奔赴而去，才守护着现在的一切。”

听完这段有些颠覆性的话，他们肯定是震惊的。但是说真的，老师好像偏题了，没告诉他们为什么现在才让他们知道这些。

同学们你看我我看你，准备放弃这个问题。

“老师，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呢？这样的历史应该从小教育才好吧。”

‘谁这么牛？’

他们寻着声音看过去，看见银白色头发的身影站起来。纷纷收回了惊讶的眼神，对他已经见怪不怪了，无论方斯年做什么他们都不会震惊的。

“这个问题，我不知道。”老师并没有生气，很温和的看着方斯年，向他解释着。

“这是所有人的共识，是第一代天启世界领导者决定的，也经过了当时还留有意识的天启大人的同意。”

“好的，谢谢老师。”方斯年并没有坐下，反而在此提出问题：“那如果我不想去打异兽怎么办？”

他朝老师抱歉的笑笑，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您看我从小到大都如此骄奢，我就是个贪生怕死的，我没有那么无私的精神，也不想去面对异兽。

最大的心愿就是让我老爹养我一辈子，即使他过世了，我的家族也会养我一辈子。”

老师安静的听着方斯年的每一句话，神情始终如一。他朝着所有人说：“学校不强求每一个学生，临近毕业会咨询各位的意愿。

如果像他这样的，可以回家当享福去；像我这样的，可以做个买卖，我打算多跟这位同学交流，让他拉我一把，看在我是老师的面子上。”

玩笑话说完，他带着笑意：“这位同学我认识你，方斯年对吧，试炼中表现不错，你说出来的可不代表心中所想呀。”

让方斯年坐下，他又继续说：“我知道你们都有着各种想法，但试炼告诉我，你们终将走向同一条道路。相信自己啊我的优秀的学生们。

如果出错，那应该就是我这个人到了年级，老眼昏花看不清了。好了各位，我们下课吧，下次见。”

伴随着钟声他走出教室，留下他心中的希望想来想去。

但是想也不过片刻，因为他们反应过来，开饭的时间到了！

有什么比吃饭重要呢？

自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