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的那一天，宋颜清的文章被接收了。因为那篇文章的关系，宋颜清准备读博了。她和江靖说了这个决定，江靖也很支持。
江靖觉得，当高校老师很好。以后他就负责挣钱，他的颜颜就负责写写文章，也很清闲。
“颜颜，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抓阄的时候就是一只钢笔，果然还挺准的。”
宋颜清笑了笑。
她不是为了清闲才读博的，她是为了成为一个眼里有光的人，就像那个女老师一样。而且，写文章也不清闲。
她和江靖说了，但江靖好像没听进去。
宋颜清有点失落，但也没多说什么了。
可能有些东西，如果对方不懂，那怎么说他也听不进去。
她知道，江靖潜意识里，还是拿她当孩子。她说什么，都是闹孩子脾气。
“你先别告诉爸妈，能不能通过转博考试还不一定呢。”
“好。”
寒假，宋颜清第二篇论文彻底改好投出，而研二下的整个学期，宋颜清都在努力准备考试，还写了第三篇文章。
五月，宋颜清通过了硕博连读的考试。
本来江靖要陪她出去庆祝的，但又临时有事去出差了。
“没事，你先忙，等你回来以后再请我吃大餐！”宋颜清笑着把江靖送上了出租车。
江靖年末要述职，他还很想升职，所以对于老板的要求，一直全收。
宋颜清觉得没什么关系，她可以自己玩自己的。
她在生日那天，又来到了江边的那个餐厅。
她喜欢那家餐厅。
肉不错，视野也很好，不像很多只有风景的漂亮饭。
“宋颜清。你怎么又跑到这儿了？”有人坐到了宋颜清的对面，把对着江边发呆的宋颜清叫醒。
“你怎么也来了？”宋颜清有点惊讶。
怎么哪都是他？
凌霄笑到：“餐厅你家开的？我不能来？”
“你刚刚想什么呢？想的都快哭了？怎么，你们家小竹马欺负你了？”他挑眉问着。
“什么啊！我就是……我就是我想我爷爷了。”宋颜清说。
“今天吃什么？挑贵的点吧，我请。”凌霄翻着菜单，神色随意。
“干嘛突然这么大方？”宋颜清纳闷。
凌霄看着她笑，盯了她半天，缓缓开口：“哪能让寿星自己掏钱？”
宋颜清愣了一秒。
今天，她二十三岁。
宋爷爷走了整整十年了，宋颜清，有十年没过过生日了。
宋颜清笑了一下回神，露着小梨涡：“你还记得？这多不好意思啊？”
她知道凌霄知道自己的生日，但是没想到他还记得。
“也算是庆祝你考试第一名。”凌霄继续说着。
“你怎么也知道？老徐告诉你的？”宋颜清笑得更甜了。
凌霄眼神也不自觉的柔和，开口说：“嗯。前几天聊了一下，他说我那个小实习生特别厉害，打败同专业那么多的竞争对手，排了第一。”
宋颜清这会是真有点不好意思：“也没有很厉害了，这次运气很好……那我真点了？薅资本主义羊毛，我可不客气的！”
“好好好，别客气。”凌霄眼神很温柔，写满了爱意和喜欢，但宋颜清没看见。
宋颜清点了一桌子菜，凌霄开了一瓶酒，是宋颜清喜欢的。
宋颜清一边吃肉，一边喝酒，说了这个学期的事情，还说了很多以前考试的事情。
“我其实，好久没有在笔试里拿过第一了，毕竟我真的是学霸堆儿里来混的。”
“……当年保研的时候，对面的老师揪着我一般的本科，百般刁难，我全怼回去了！”
“还有实习面试的时候，那个ethan……”
“你不知道，我最后，就提了个情怀……我说纸质书有情怀，所以永远不会被替代。对面那个合伙人频频点头……我就寻思，你说这些大佬怎么还这么好糊弄啊？讲个情怀他就觉得我好了？我要是痛哭流涕买卖惨，是不是也能给我打个高分？哈哈哈哈……”宋颜清手舞足蹈地讲着她的故事。
“嗯。资本最喜欢贩卖情怀，也喜欢你这种能说会道的人。你很会讲故事，所以他们才会觉得你不错。”凌霄一边笑着夸宋颜清，一边给她倒酒。
“那我毕业之后是不是也可以去业界？去写应用算法，去做战略规划？他们要是找个光鲜亮丽的人给他们讲故事，我可以啊！谁能有我会瞎掰啊！”宋颜清兴奋的说着，眼睛亮晶晶的。
凌霄很喜欢宋颜清这个样子，生机勃勃的。
他点着头：“我会帮你留意，或者就来L&G，人你也都熟悉。”
“那我们可说好了，如果我想去的话，凌总要多多提携！”宋颜清笑着，举起了酒杯。
她可是最会顺杆爬了。
“好。”凌霄也笑了，和她碰了个杯。
饭后甜点是一块冰淇淋蛋糕。
蛋糕很漂亮，蓝色的，上面还有很多花，就像个海边的花园。
宋颜清记得，之前跨年夜和凌霄聊起过爷爷的事情。
她小时候，宋爷爷买过一个冰淇凌蛋糕，蓝色的海盐芝士蛋糕，上面很多漂亮的花……
凌霄在哪弄到的？他特意买的？
凌霄开口说着：“我不知道你爷爷买的是不是这个样子的，和主厨形容了一下，还原度只能到这儿了。你凑合吃。”
“已经……很像了。”宋颜清眼睛有点红。
“谢谢。”她抬眸笑着。
这个蛋糕，她记了十几年了。
凌霄在宋颜清的眼里看到了波澜，他眸色更深，微微笑着：“许个愿？”
说着，他给她点了蜡烛
宋颜清闭上眼请，片刻过后睁开，吹灭蜡烛。
“可能有些冰，你胃不好，尝一尝就好。”凌霄边说边切蛋糕。
“没事的！”宋颜清结果蛋糕。
她现在被开心冲着头脑，完全没在意凌霄和她的样子，就像是一起庆祝生日的情侣。
蛋糕味道很好，虽然好像和小时候的不一样，但也是宋颜清最喜欢的海盐芝士味。
蛋糕是五寸的，不大，但切掉两块后还有很多，宋颜清分给了隔壁桌的一家三口。
“今天是我生日，这个蛋糕给小朋友尝尝吧，祝你们每天都可以幸幸福福的！”她笑着说。
他们吃完饭，宋颜清打算在附近转转，凌霄自觉跟上。
宋颜清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凌总日理万机，哪有时间和她瞎胡闹？
“没关系，我也需要消食。”凌霄神色自然地走向江边。
他们一边散步一边聊天。
宋颜清说起，她其实不怎么过生日的，尤其，在爷爷去世之后。
曾经刘雪梅也答应要给她过，但最后也弄得不欢而散。
不知从何开始，她再也没提过了。
而且这几年，她的生日，不是上学，就是在准备考试，根本没空想这些……
凌霄心里有数了。
江靖也不记得这个事情。
凌霄又在心里骂了一遍江靖。
凌霄真的不懂宋颜清，她的生日在五二一，很多情侣都会专门在这两天庆祝的，她和那个男朋友从来不过，她都不觉得奇怪吗？
宋颜清和凌霄一边走，一边说起了她想读博的打算。
“你知道吗？那个女老师和任何人都不一样！我也想像她那样，做个眼睛里有光的人。”
“我想继续读下去了。这样一来，写文章就是我的事业和梦想了，我会像你喜欢AI一样，写出很好的文章。”
她在月色下，看着对岸的霓虹灯，眼睛很亮。
凌霄觉得，宋颜清早就和谁都不一样了，她的眼里也一直都有光的，只是她不知道。
凌霄就陪着她聊了很久，聊到岸边的灯光渐暗，才带她离开。
六月下旬，江靖回来了。
一个不加班的周末，宋颜清拉着江靖去了南京。
宋颜清很喜欢南京，六朝古都，像是是江南版的西安，婉约又大气。
他们去看了梧桐林，喂了鸽子，夜游秦淮河。
宋颜清看着古色古香的河岸，突然笑着开口：
“金陵城的江南贡院，是规模最大的科举考场，但门口就是秦淮河，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的秦淮河。这是方便他们考完去玩的吧？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他说的是骑马观花，但如果不在长安，是在这，那他看遍的是什么花？”
“也是，苏轼那么霍达有才华，不也能一树梨花压海棠？他写十年生死两茫茫的时候，也有新欢了，有了新欢，还想着旧爱呢。”
“人家随手一撩妹，就是水光潋滟晴方好……还还有纳兰容若，一边一生一代一双人，一边纳了很多妾，紫玉钗斜灯影背，红绵粉冷枕函偏……说他情深不寿，可他对谁都情深啊……”
江靖笑着听宋颜清调侃才子们的情史，眼神越来越温柔。
宋颜清突然就想到凌霄了，他真的是个有才华的富二代。他不就挺风流的吗？前任一个比一个好看。
她就笑着和江靖说起这个事情。
“去年校庆在学校看见凌霄的前前任，和前任不一样的好看！这人命可真好，每个女朋友都是绝色。”
“之前公司小姑娘看见他都和疯了一样，这长安的花真是眼睛不太好，才会往那个人上扑，他看着就是目无一切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哪有什么真心？”
江靖听着，没太在意。
因为宋颜清也说了，凌霄喜欢的，都是绝色，不是宋颜清这种类型。
宋颜清也绝对不会喜欢一个，不喜欢她的人的。
七月，滨海市一个国际经济论坛，宋颜清临时被隔壁组的老师叫过去帮忙，了，而江靖忙着手里的项目收尾，就没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