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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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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选的地方是一个好地方,反正对于大家来说都是。

风景优美,空气清新淡雅,天高云清,处处都是一道优美的风景线。

“哥,快过来!”盛年看着他哥,用力的摆着手臂,在人来人往的潮流当中。

池宴去那边的小摊上买粉去了,盛淮一个人站在原地,手机捏着手机,看着池宴给他发的那条消息,脸依旧是有些红。

什么可爱嘛……

我不就这样?

可爱个屁……

他听到他弟弟的声音,这才从自我安慰的状态中走出来,抬头。

想了想,斟酌了下,为了不让别人觉得他对池宴特别留意,然后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池宴去买粉的地方,便向着正在摆拍照pose的几人走去。

“对,淮宝快过来,你先帮我看看这个姿势好不好看?”南安说着,冲他笑了笑。

盛淮看了一眼,发自内心,“你的脚张开的幅度不要那么大……还有——”

南安连忙将自己的脚收拢来。

江林的声音插进来,“安安又不等我?”

南安循着声音望了过去,然后也不顾姿势毁没毁,直接向他摆了摆手,“江林——你来啦?”

其实定睛一看,便会发现,不仅是江林来了,顾名潇也跟着来了。

沈河间面无表情的默默的和顾名潇隔远了一点,拍完照片、到处打卡完景点之后,去吃饭时也是这个样。

下午2点的时候,几人散了场。

池宴刚好和盛淮顺路,于是三个人便走在回家的路上。

盛年十分开心的揪了揪自己的耳朵,然后摇着他哥的手臂,嗲声嗲气的说,“哥,你知道吗?就是那一张照片……等我翻翻……”

说着他停下正在晃动他哥手臂的手,转身去拿自己的手机,翻了一下,点进相册里。

然后点进那张照片,扬起手机冲着他哥笑,“哥,我找到了!”

照片中是九个人的同框照,盛淮站在c位旁边,也就是南安的旁边。

他面无表情,头上戴着卫衣的帽子,桃花眼很冷淡,背后是飞流直下的瀑布。

别提有多帅了。

池宴看了一下,轻轻笑了一小声。

盛淮现在一听到他这笑声就有些应激,脸有点红的回头呵斥他,“笑笑笑,一天就只知道这样笑!有什么好笑的!”

池宴憋住笑,点头,“嗯。”

“。”

盛年的视线在他俩的身上反复横跳,然后轻轻咳了几声,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接着玩他的手机去了。

“……”

盛淮和池宴走在后面,在又一次的听到池宴的笑声之后,他终于忍不住,面无表情又十分生气地拧了一下池宴的手臂。

“再笑我把你嘴缝上。”

池宴点头:“不笑了。”

盛淮:“滚。”

三人一人端着一碗五元的土豆,只不过土豆还没吃去一元钱的,医院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您好,请问您是病人盛婉婷的亲属吗?”听到这个熟悉的女声,盛淮的眉头下意识的皱了一下。

上一次听到这个女生的声音时,还是他妈妈被下病危通知书的时候。

“我是,她怎么了?”盛淮只知道自己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天好像都塌了下来,心中那点恐慌随着对面的不出声变得更浓郁了。

靠……

这几天真的是玩嗨了,都没有去看看妈妈……

他听到自己说出那六个字时,声音都是颤抖的。

他好害怕,他真的很害怕。要是妈妈走了,那该怎么办?

他感觉到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心脏似乎要跳出胸膛。

对面的停顿了一下,这才继续将话说下去,“那请您来一趟市中心的新立医院,现在病人的情况很不乐观,具体的情况您到了医院会有专业的人士向您说清楚的。”

这明明是盛淮的家事,可池宴一看到他那焦急恐慌的眼神就忍不住想进去插一脚。

他给盛淮拦下车,付了车费。

然后随同着盛淮和盛年坐上了那辆车。

盛淮现在已经不管什么关不关池宴的事情了,他现在一心只有他的妈妈。

一通电话敲了过去。

“妈……你还好吗?”听筒那边传来一阵吁吁的喘气声,接着便是她儿子关切的询问声,盛婉婷听了一会儿,笑了笑,“妈,现在病情还能控制,不急。”

她听见她儿子用几乎接近崩溃的声音对着她说,“妈!你不要骗我!……你…哪不舒服你就给我说啊……为什么不跟我说啊……”

对面的人说着说着从崩溃的语调变成了哭腔。

“你现在难不难受?……你等等…我马上来……”

盛婉婷看了看这个重症监护室中的布局,然后笑了笑,看着身边给自己拿着手机的那个护士,轻轻吐出几个字,“那妈等你……别哭……”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他不至于到崩溃的这个状态。因为不久之前他的妈妈才刚做完恢复手术,而且状态很乐观。

可在他去找刚才那个给他打电话的人联系的时候,他便听那人没有什么感情的吐出几句话:“这属于突发情况,病人已经处在昏迷的边缘了。脑淤血,不过只是有些症状,准备进行手术,让你过来签个字。”

听到这里他突然回忆起几天前去医院里看妈妈的时候,妈妈好像对着隔壁床的人说这几天脑袋有些昏。

当时他缴费回来问妈妈说了什么,妈妈也只是说没有什么,让他不要担心。

当时没有太在意,没想到是脑淤血的症状。

他记着,妈妈有高血压。

为了能顺利进行手术,盛淮打电话给张多钱,让他来医院里一趟。

当三人都在医院的走廊上站着等张多钱的时候,张多钱到了。

他浑身的酒气味,邋里邋遢的,胡茬长了许多。脸黄得跟橙子一样,一张开嘴就是一股恶臭味。

酒味。

等张多钱签完手术知情同意书之后,盛婉婷便被送进了手术室中。

医院的走廊中坐着三个人,还有一个站在三个人的面前。

“字签了,你说的500转过来。”张多钱摸了摸兜里的一盒烟,正打算拿出来抽一根的时候,就见自己面前的盛淮面无表情地从兜里拿出钱,抽出5张给他。

与此响起的还有他冷淡的嗓音,“医院里不能抽烟。滚去外面抽。”

张多钱眯眼看了一下他,便听他大儿子继续说,“眼睛不要可以捐掉。再他妈盯着我看,给你抠了。”

明明他面前的人还是那一副表情,冷淡的盯着,面前的手术室,压根就没把自己放在眼前,可他说的这话确实是有些吓人。

张多钱下意识的就想吐一口口水,便听见他儿子继续说,“想死就继续搁我面前。”

最后张多钱捏着钱,“tmd今天要不是老子来这医院里给你那个破娘签字儿,你看你妈今天死不死。还赶老子滚。我呸。恶心死了。”

盛淮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他忍住一拳将张多钱撂倒在地上的想法,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

冷声警告:“特么你想死你就直说。那他妈是我妈,你配说吗?正好这里是医院,不用多跑。”

说着,他感受到身边的盛年拉了拉自己的衣袖,垂眸看着他弟弟的手一眼,才想起来,其实和自己来的,还有两个人。

那……池宴是不是看到张多钱那副令人恶心的样子了?是不是觉得很难接受?

……

他咬了咬下唇,在自己的视线中看见张多钱骂骂咧咧的走了之后,就一直垂着眼眸盯着他弟弟的手看,压根不敢去看自己身边的人一眼。

他害怕池宴知道这些事之后,会觉得他们家的情况很糟,他很难接受。

那他是不是就会冷着一张脸起身,然后在下个星期换座位的时候跟老刘说,自己要换个同桌?

一股酸涩感莫名其妙的涌上的心头。

这还是他第二次因为身边的人感觉到张多钱的烦人。

第一次是因为南安他们去他家玩耍,结果才玩到一半,张多钱就回来了。

那种感觉真的很窒息。

事情过后,他也会觉得南安会嫌弃他,他们都会远离自己,不再和自己玩。

可后来南安给他说那个只是他爸,并不是他,又不是不能接受。

可这一次呢?

这一次池宴会接受吗?

几人相坐无言到下午4点,中间某些时候盛年会悄悄的跟他哥哥说些话,比如问些“妈妈怎么了?”、“手术会不会顺利完成?”之类的。

晚了些,池宴碰了碰盛淮的手背,他听见池宴轻声对着他说,“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盛淮一感觉到他的手的温度便像触电似的,将手“噌”的一下收了回来。

一种紧张的情绪蔓延上心头,包裹着他的全身,麻木的痛。

池宴好像是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耐心的询问,“你想吃什么?”

盛淮的目光一直盯着地面,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他的思想有些麻木。

他突然抬起头,他知道自己的眼眶也许是红的,也许声音是带上哭腔的,“池宴……”

池宴的心一紧,神情都变得慌张起来,他连忙道,“你别哭。总有办法的,先等等。”

盛淮盯着他的眼眸看了好久,终于冷静下来,手无意识的捏紧了他的指尖,“嗯……”

盛年看着他哥,他不是傻子,他也不小了初三了。

他知道脑淤血做手术的风险到底有多大,很可能术后他的妈妈会变傻,可能会丧失个人行动能力,这些想法他都想过,他在慌张的时候,听到他哥细声细语的安慰了他一句。

“年年不怕,有哥。”

这句话让他恍惚了好久,在之前那一次妈妈动手术的时候。

他记得他哥好像也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那次的手术费是5万元,盛淮没有用他妈妈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存款,全凭自己一个人打拼。

将这些年存下来的钱,零零总总加起来,有6万多。

现在已经没有了。

盛淮不知道,这次手术的98,000元到底该怎么凑。

还有术后恢复、最少为期一周的重症监护室。

他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疼痛且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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