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算是观察工作。”祝南山完全没有对被监视表现出任何不满，反而顺势说道：“那你看到那个管理员638没？”
越明烛点点头：“挺有眼力见的，也机灵，连我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你要做什么。喜欢的话调过来给你当助理？反正我刚训过宁鹏运，换一个也好。”
“我要那么多助理干什么，就是觉得他挺有意思的，只在直播间当管理员屈才了。”祝南山很快就想明白越明烛为什么要训宁鹏运，维护道：“你训他干嘛，他早知道罗杭跟我不对付，是我告诉他不用理会的。”
越明烛：“可是我也让他有事随时汇报。”
“哎，”祝南山趴到桌面上，猫立刻贴过来，转圈蹭着他的脑袋，祝南山好声好气的说：“我领情，但没必要嘛，你说话份量多重啊，人家把我照顾的挺好的，没必要因为这种小事耽误人前程。”
越明烛早就发现，祝南山一哄他就喜欢降低自己的位置，或趴或蹲，一双眼往上看过来，凤眼睁成狗狗眼，显得真挚又可怜。
“随你。”越明烛招架不住，扭过头说。
祝南山端着养生壶去清洗，越明烛亦步亦趋地跟到茶水间，靠在门边看着。
有那么一瞬间越明烛感觉自己有些变态了，恨不能时刻看着祝南山，但转念一想，祝南山对于被监视都没有说什么，他也就看得理直气壮了起来。
祝南山将养生壶放到水槽里，先是从冰箱里拿出瓶矿泉水，一口气喝了半瓶。
原来是渴了，越明烛心想，是因为自己把枸杞茶全喝完了，导致他回来都没得喝。
也是，陪着剧组逛了那么久，说了那么多的话，不渴才怪，自己竟然完全没有想到，真是一点都不贴心。
祝南山一回来就脱下了他的西装外套，现在将里面白衬衣的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的小臂肌肉紧实，线条流畅，皮肤很白，血管清晰，显然主人缺乏户外运动，但是是很健康的白里透红。
不小心将水溅到了脸上，祝南山用手背随意抹了一下，在脸上留下一道水痕。
越明烛也不知道这么正常的动作怎么就把自己看害羞了，侧头轻咳一声，见祝南山看过来，没话找话的说道：“刚才你走后，我问章凡考不考虑当副总，你猜他怎么说的？”
“怎么说？”
越明烛轻笑道：“他说很愿意，但是他如果当副总了的话，谁来当秘书呢？秘书的工作那么重要，他要亲自带出来一个接班的，才放心。”
祝南山一听也笑了，感慨道：“你看，你手底下还是有人在替你着想的。”
越明烛耸了耸肩，问道：“那你呢？”
“我？”
“职位空缺，我一开始考虑的是你和章凡一起。”
祝南山放下手中的壶，思索片刻组织好语言后继续刷，说道：“其实我主要是想给你帮忙，我总要跟着你跑，而副总相当于有了自己的工作，反倒被限制住了。”
越明烛无奈的叹气：“一个两个，都没什么上进心。”
“我要是有上进心的话多年前就留在尧盛了，”祝南山抛个wink给越明烛：“现在就跟在姚遥身后，喊你越总。”
越明烛哼笑一声，又觉得没有上进心也是好事。
祝南山真的很会拿捏他，知道他既讨厌祝南山称呼他越总，又根本不愿想祝南山留在尧盛的这种可能。
其实祝南山如果只给他当助理也挺好，就拿最近来说，每天早上到了办公室，越明烛都不用自己去梳理当日工作重点，祝南山会安排好，他只需要给猫剥煮鸡蛋黄，蛋清给祝南山留着。
“对了，”祝南山突然想起来，说道，“今天冬至，晚上吃饺子？”
“好。”
“喜欢什么馅的？”
“都行。”
“真好养活。”祝南山说道，越明烛从中听出了真心实意。
越明烛轻笑，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能被用好养活来形容。
12月24日，平安夜，《山河本纪》开播一连放出三集，初期的播放量在一众网文大IP改编的网剧里显得十分寡淡，这还是在枇杷视频不需要充会员，且平台花费大量人力物力推荐的情况下。
终于在第三集，荣王出场的时候热度小小的爆发了一波。这波热度一开始还是因为塌房男星的粉丝骂祝南山骂出来的。
但黑热度也是热度，剧组顺势放出花絮，正是祝南山进组的第一场戏，再配上剧组自导自演的导演访谈。
“那天祝老师刚到剧组，我就觉得他形象极好，然后换上戏服做好妆造，上位者的气场就已经出来了，再后来他单手把130斤的群演甩出去，震惊我们整个剧组，之后的每一天他都能给我们带来新的惊喜，我可以提前告诉大家，祝南山在这部剧里完全没有用替身，也就是说，他的所有打戏、弹琴、书法的戏份都是自己完成的。”
总裁办公室里，祝南山在给猫房上粘圣诞装饰，以往他也不怎么过这种洋节，但早晨上班来的时候，看到后勤正在往各个楼的大厅里搬圣诞树，墙角堆了几大袋装饰品，路过的小姐姐们都很感兴趣，后勤大哥让她们喜欢就随便拿，祝南山也跟着要了些。
越明烛见他抱着一堆花花绿绿的东西，侧身挤进办公室，微笑着叹气，算是默许。
“我感觉你们在捧杀我。”年底工作多，到了晚上祝南山才抽出空来装饰，听着越明烛外放的导演访谈，说道。
“避谶。”越明烛用祝南山的话回他。
“嘿嘿。”祝南山一乐，走过来把猫放在办公桌上，越明烛手一歪就能摸到的地方。
猫脖子上戴着一个红色的小礼物盒，应该是原本要挂在圣诞树上的，就是丝绒纸包的泡沫块，很轻，猫挂着也不会难受。
越明烛拨弄了那个礼物盒两下，猫低头想蹭他的手指，被礼物盒碍了事，不满的叫。越明烛帮它把盒子拿下来，说道：“你是新来的圣诞老人吗？”
“圣诞老猫，哈哈哈哈。”祝南山接话。
越明烛轻笑一声，说道：“我之前不是怀疑你穿越来的吗？就是因为导演说你打戏好，好像真的练过武。”
“哦。”祝南山恍然，“我好像没跟你说过，我小时候跟一个道士在山里住，跟着他练过一些，也不算真的练过武，就是些野路子功夫。”
越明烛没应声。
“怎么了？”祝南山没有得到回应，从后面扶着越明烛的椅背俯下身，靠近他的脑袋，认真的看越明烛的眼睛。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距离太近了，自制力不够的话，被这张脸贴这么近足够捂嘴尖叫，越明烛绷着脸，吞了口口水，手从祝南山的腰侧绕过去，沿着祝南山后背向上。
“哎？”祝南山还未反应过来他想干什么，就被抓住头发扯开脑袋，“啊！”
看着祝南山揉发根，越明烛心想：我可真是个装货。
“怎么了呢？”祝南山苦着脸又问。
没怎么，越明烛在心里答。
自从大张旗鼓的将贾仁送进去后，老毒瘤们再不敢招惹他，从C市分公司回来后，立刻把分公司的总经理和人资总监换人，虽然林从梦还留着，但态度明确，就连越行远，这段时间都没再找过他。
祝南山又一直在身边，和祝南山越来越亲密，对他也越来越了解，也有在按时吃药，除了日渐习惯的副作用外，工作和心情都轻松不少，。
今夜是平安夜，虽然他不过洋节，但公司各处都洋溢着节日气氛，大家都很快乐，没什么让他不开心的，总而言之，越明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这样。
而且感觉有没有不开心，内心很平静，但就是很怪，甚至祝南山问他话，都只在心里答，不想张嘴，动动嘴皮子都嫌累。
还对祝南山动手了，扯头发算动手吗？祝南山看上去很疼，应该算吧。
心中百转千回，嘴上一句话不说，睁着双眼睛，就那么无辜的看着祝南山。
肢体逐渐僵硬，猫发现越明烛一直不摸自己，都有些急了，小爪子扒拉着他的手指，祝南山在的时候它很少叫，现在它都开始叫了，怎么能拒绝一只猫的求爱呢？越明烛想要回应，但又无力回应。
虚弱的感觉逐渐明显，就比如关节，像有人拽着他的手，将手腕和小臂关节拉开一点距离，往骨骼腔隙里塞了棉花，带来持续的麻痒和闷痛。
祝南山敏锐的察觉到越明烛不是在生气，应该是又发病了。
很突然，毫无预兆。
越明烛能感知到所有，包括祝南山焦急的喊声，不断按揉自己各处肌肉的手，情急之下还拍了拍自己的脸，猫柔软的毛和微凉的肉垫蹭在他手指上，甚至空气里的微尘和时间的流逝都能感知到。
但就是感知不到自己，好像睁着眼睛睡着了，在做一个梦，并且根本没有想要醒来的欲望。
直到眼睛睁太久变得干涩，刺激出了生理泪水，在那滴眼泪即将流出的瞬间，越明烛深吸一口气，醒了过来。
祝南山慌不择路地将他的脑袋搂在了怀里，不住的轻声说：“没事，没事。”
眼泪顺势蹭在了祝南山胸口的衣服上，越明烛才发现原来猫叫的这么凄厉，原来祝南山的声音这么抖，自己之前的感知不清晰，像头被蒙上了一层塑料袋。
他一手抚上了祝南山的后背，另一只手的食指勾了勾猫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