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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伯奇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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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小淇大人,请你做好心里准备,吾将以人形出现。”只见以伯奇所变化的太阳为原点,周遭的景物急速向其收缩,霎那间就恢复成之前的七彩光雾。

伯奇也在七色彩光的照耀之下,逐渐褪去鸟的外形,一头长发从其头顶延伸而出。

待光芒减弱,一位紫色长发披散,露出两长尖耳朵,眉宇间有一红色印记的的男子,将右手搭在左肩之上,对着小淇微微鞠躬。

失去小淇记忆的投映,加上还没有幻化为人形能力的颜如玉,则是重新恢复成绒毛球状后,再跃至伯奇肩上说道:“小淇大人,请不要惊慌,我们身为你的追随者,是不能伤害你的,恳请你给我们一次正式介绍自己的机会。”

也许是之前假冒奶奶起了作用,也或者是小淇意识到自己正在做梦。

这次小淇似乎提起了勇气,出乎两妖意料地冷静:“你们好!刚才的奶奶,还能——还能再出现吗?”

“可以是可以,小淇大人,吾冒昧地问一句:你不是已经知道是假的了吗?既是假的,再现恐只会徒增伤悲!”伯奇毕恭毕敬地回道。

“额呵呵——既已知故人已逝,还使用这种手段,不觉得有点卑鄙吗?”小淇冷冷地说道。

“这——”本就理亏的伯奇,闻言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而一向自诩能说会道,只要书上有的都能谈上一点的颜如玉,竟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见两妖迟迟不回答,小淇抽了一下鼻子,继续说道:“无数次在梦里,我多想再牵一次她的手,再好好抱一次她。”

“一开始醒来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久违的温度,当时真的以为这是上天给我的恩赐,完成我许下多年的愿望!”

而后小淇指了指颜如玉道:“哪怕是后面同你逛着奇怪的旅舍,我都说服自己:正常嘛,这是一个美梦,最让我开心的就在我旁边。”

“可你们,为什么那么着急地要告诉我妖怪账簿的事情?就差这么一场梦的时间吗?”

“我依稀还记得,小的时候一只虫子爬上我的手背,我疯了一样的挣扎,奶奶会小心地帮我把虫子赶走。而不是看见我在抗拒账簿,抓着我的手让我冷静,跟我说谈谈。”

“那一刻我就知道了,有着相同外貌的你,不是我的奶奶。”

“果然冷静下来和你们交谈之后,一切猜想都被证实了,你们真的很过分!”

说完以上的话,压制已久的对奶奶的思念,一股脑的爆发出来,小淇蹲下抽泣起来。

见状伯奇内心感到十分慌张:喂~喂,不太妙啊。难道太着急让大人知道妖怪账簿了吗?小淇大人可千万别怪罪到账簿上,要是因此死都不接受妖怪账簿,吾可成罪妖了。

正心烦着,颜如玉贴到伯奇的耳朵说道:“玩砸咯,前面叫你先告诉我是什么记忆,你不听;现在惹哭了大人,还不赶紧去道歉。”

“这能全怪吾?你也听到了,刚刚可是你的举动才暴露了”伯奇小声地回道。

颜如玉出了一个主意:“要不然我们直接退出梦境云吧,反正说到底这也只是一场梦,到时候我们装作不知道,不就是了!”

伯奇义正言辞的拒绝道:“那可不行,吾也是有作妖的自尊心的,天下人都知吾有驱除噩梦的能力。要是让别的妖知道了,梦中吾弄哭了大人,那吾宁愿去死。”

“哦!真是擦脂粉进棺材——死要面子。这梦是你弄出来的,在梦中妖力也是最大,我看你自己想办法吧!”颜如玉笑道。

伯奇听后气不打一处来,看到颜如玉这欠揍的笑容,于是一把抓过它,用力将其拉扯为长条状,并说道:“让吾想办法,好啊!那办法就是让你去安慰大人!”

说完便将颜如玉团成团,给抛了过去。

颜如玉落下后,挥舞着四肢艰难地翻过身后,就要往回退,见伯奇用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即便内心一万个不爽,但考虑到在梦中的妖力差距,还是回头来到小淇身旁。

颜如玉伸出小手拉了下小淇的衣角,说道:“小淇大人,小淇大人!”

正伤心的小淇立马拨开颜如玉,转动身体,换了个方向继续哭。

颜如玉赶忙跑到小淇面前,挥舞着双手道:“别哭了,看我,快看我。”

小淇闻言,将头微微抬起,透过眼中的泪水,见颜如玉的五官正用力的扭曲着。

而颜如玉本身毛茸茸的,这矮小的身体好似一个抱枕,不吃鬼脸这一套的小淇,双手将它抱过来,一把将脸埋入,继续痛哭着。

看着自己最在意的绒毛,因为泪水开始不在蓬松,颜如玉心如死灰,轻叹了一声“罢了”后。

以一种十分柔和的语气说道:“小淇大人不开心了,那我愿意就这样一直陪着你,摸摸~”

颜如玉说完便轻抚小淇的脑袋,随后一把抱住,希望自己蓬松的身体,可以让她更好受一点。

泪水带走了伤悲,也带走了小淇的体力,随着时间缓缓流逝,再一次陷入了沉睡之中。

被死死抱住的颜如玉使劲扭过头:“喂~喂,伯奇!伯奇!”

见小淇没有反应,伯奇缓缓走来,问道:“大人这是睡着了?”

“是的,快把我拉出来。”

伯奇轻摇了一下头:“吾看这样子就挺好,也可让小淇大人更舒服一点。”

“我奉献自身这么久,不就是为了哄睡着后,继续通过梦境告知妖怪账簿的事情,你别忘了,我们还没开始介绍呢?”

伯奇闻言将头晃得更厉害:“算了吧,刚刚小淇大人说得很对,吾这么做太卑鄙了。还不如出了梦境,面对面跟她说清楚。”

“咳,这又不是没试过,我跟你说,小淇大人可是把我当成老鼠去打!可若不以真身,化了形之后该怎么说才会让她相信呢?”颜如玉望向伯奇道。

伯奇很坚定地回道:“后面的事后面再想!小淇大人哭泣的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梦境本应该是给疲惫不堪的人们,一个短暂美好的体验,这也是我当初愿意吞噬噩梦的初衷。可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不那么在乎做梦者的体验了?小淇大人,刚才那番话,真的是让我思绪万千。所以我决定了:不通过梦境告知妖怪账簿的事了。”

颜如玉双手抓着自身的绒毛道:“得,算是白忙活了。”

“走吧!我们耽搁得也太久了。”说完伯奇双手张开,红色的羽毛随之遍布。

而后伯奇模仿着鸟类的动作,舞动着双手。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众人又回到了现实世界中小淇的房间。

一出来,伯奇很着急地看向小淇,只见淡淡的泪痕,在她的脸上依然清晰可见,垫在底下的枕头已被泪水浸湿。

这一幕刺痛了伯奇的内心:吾真该死啊!

见两妖回来,黄金屋便冲着颜如玉飞奔过来,骑上后对着它的脑袋就是一顿重拳,并埋怨道:“坏东西,坏东西!不带我就算了,还让小淇大人哭了那么久,看得我都难受死了。”

颜如玉一边抵挡着拳头一边解释道:“这不能怪我啊!梦境是伯奇弄出来的,你应该问问他怎么想的?”

黄金屋闻言掉转矛头,踩着颜如玉,对着伯奇使出一套王八拳。

“呀——呀,看打!”

一时打闹声充斥满房间,从而惊醒了熟睡中的小淇。

小淇转动下身躯后,大声道:“吵死了!”

受这声音影响,黄金屋停下了动作,颜如玉连忙催促道:“别愣着了,小淇大人现在应该还没有接受妖的存在。快跑!”

随后两书妖犹如两颗球,快速地滚出房门,寻找藏身之处。

反观伯奇淡定多了,不慌不忙的拾起地上的妖怪账簿,将它整理好放在小淇的床头。静静地等待着小淇醒来。

小淇将左手伸出被窝,用手背抵住眼睛,深出一口气,而后擦了擦双眼说道:“嗯~头好疼。”

伯奇鼓足勇气说道:“小淇大人,很抱歉让你做了个不好的梦。”

小淇循声看去,一个男子的身形逐渐映入眼帘,愈来愈清晰。

“你是?梦中的那人!天呐居然是个双重梦境。你到底谁啊?这么阴魂不散。”

听着小淇的抱怨,伯奇笑了笑:“如果大人认为梦还没醒,吾可以等。”

小淇翻了个身,直接用被子将头闷住,回道:“是嘛!不要吵我,你随意。”

躺着躺着,小淇只觉小脸冰凉冰凉,手一模发现被子和枕套湿了一大片。

小淇立马坐起道:“不对啊,这不是做梦!那么——”

小淇随后缓缓回过头,伯奇见状微笑着挥了挥手。

“啊!你是谁啊!怎么进来的!快走开!我可是练过的!”小淇比划道。

“小淇大人,为了让你明白,吾将以飞鸟的形态重现。”

话音刚落,伯奇先控制着妖怪账簿,翻到画有自己画像的那页,再将其送到小淇面前后,一个挥手转身重新变为伯奇鸟。

“欸!”小淇拖着长音喊道。

伯奇说道:“小淇大人,不必惊讶!请看下那张和我一样的画像,一切自会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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