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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神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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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等到少女的回答,却等到了敲门声。

凌峥嵘眼神微眯,遮住里头的凶残暴躁的浮光。他翻下床站着也不说话,就那么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服。

孟图南亦是蹙眉,“谁?”

门外静了静,而后传来程骁的声音,“是我,程骁。”

孟图南有点意外。“什么事?”

程骁站在门外,昏黄的一盏五瓦的灯照不明他阴郁俊美的五官。他默了默,沉声道:“严司令找我谈话,听说你也在司令部,就过来看看你。不方便吗?”

他说着低头看向墙根靠着的镜框,破碎沾着血迹,令人看到都心头一紧。

孟图南的声音隔着门板也也能听出里头的疲惫和忍耐,“对,不方便。”

程骁想起她在飞机上莫名疼起来的事,轻呼口气道:“需要我找医生过来吗?”

“谢谢,不必。”

“好。”程骁闭了闭眼,又道:“凌峥嵘不是容易对付的人,你如果真的想和他划清界线,我可以帮你。”

他的话音才落,正在扣着袖扣的凌峥嵘蓦然抬眼看向门的方向,眸中寒意喧嚣,像利刃淬了霜雪。

不待孟图南回应,门外又传来程骁断断续续,不大自然的说话声。“既然你答应为我量身定制一把枪,那么投桃报李,你有任何要求我都会满足。凌家是不好惹,但也不是惹不起。”

孟图南安静地听完才道:“谢谢你的好意,但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不必假第三人之手去处理。”

少女抬手遮住眼,轻叹口气又道:“我们已谈妥,不日就去领证。”

外头忽然就安静地只余风雪袭人,修长的身影投影在地上拖延出悲伤的尾迹。

走廊灯光晦暗看不清挺拔青年的神色,只瞧见他抬手取下鼻梁上的平光镜,骄傲如他,已然卑微过就够了。

“好,那打扰了。我明日便回驻地,后会有期。”

“一路顺风。”

少女说完话,只觉床铺下陷,接着唇瓣便触到微凉的软意。是如此温柔的一个吻,绵密悠长,叫人忘乎所以只剩情动。

凌峥嵘在她的喘息中拉开些许距离,他单手去解腰上的武装带,铜扣硌人,他始终弓着身子怕压到她,而另一只手却紧紧插-在她的发间,迫使她与自己正面相对无处可藏。

男人幽暗的眸子里是跳动的小簇火苗,滚烫灼热,烫得少女下意识别开眼。

“不喜欢我又何必勉强?”

少女微微张嘴,正欲说话,凌峥嵘却忽地低头含住她的唇瓣,堵住她的话。

“想好再说。”

孟图南扬眸看他,鼻腔里全是他的味道,那么香,带着蛊惑的引诱。如果唐僧肉有味道,应该就是这样的香气吧。

凌峥嵘一把抽出武装带扔在地上,铜质的皮带扣撞击地面冷不丁发出一声锐响,叫少女猛地一颤。

他却不耐地扯开衬衫扣子欺身压住,然后单手托住她的后脑勺深吻了上去。

凌峥嵘从不承认自己是君子,床第间亦不是。他这样强势的人,连欢好都如此凶猛。

少女清醒时的反馈和她陷入失智状态时完全不同,有种未经人事的羞涩和推拒,连换气都忘了,只能睁大眼茫然无措地承受着凌峥嵘带来的异样感。

直到两人都喘息着停下来,凌峥嵘的眼眸里终于蒙上了愉悦之色,“你的身体比你的嘴巴更诚实。”

她那么直白地拒绝了程骁,他承认,那一刻他不在乎少女对自己究竟喜欢几分,至少她对自己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特别的总被偏爱不是吗?

孟图南无法思考,非人的疼痛与他□□给予的欢愉在对峙,她像被撕裂成两部分,理智溃散却还在呢喃着利用的不齿,可欲望的漩涡越成了黑洞,想要一切,想要这个香的不可思议,能抚慰自己的这个男人的一切。

这种状态很危险,也不对劲,孟图南用力一咬舌尖,血腥味充斥口腔,叫她瞬间清明。

她低头一看,两人俱是衣衫不整,自己的上衣被推在锁骨上,从胸到胯,全是暧昧荒唐的红痕。凌峥嵘的军裤亦松垮垮斜着耷拉在腰臀下,衬衫领口大敞,贲张的肌肉线条流畅,一路向下隐入内-裤中。

少女扶头,眩晕感袭来叫她脸色瞬间惨白,她撑着身子想要下床,凌峥嵘忙将她抱起来冲进洗手间。

冰冷的水不断冲刷着肌肤,她冷得打颤,灵台却愈发清明,她清晰地感知到这一波痛意正在消退,她又熬过一次失智致死的危机。

暧昧的氛围被打断,一时之间很难再有什么旖旎的心思。孟图南想了想,决定对他坦白。

“我现在对你交底,你听后再决定我们以后的关系。”孟图南将厚实的长发拢在一边,露出少女稚薄的胸和肩头。

“稍等。”凌峥嵘打断他的话,走到衣架旁,从挂着的军服外套口袋里掏出存折本拿回来。

他坐在少女对面,一边一粒粒扣好衬衫扣子,一边将本子推到她面前。“呐,我全部的身家都在这。这些年的工资,津补贴和出任务的奖金。我平时也没什么奢侈的爱好,花钱寥寥,攒着攒着,也成了很可观的一笔钱。”

“对了,还有些房契老头子替我收着,等回京都我都要来给你。”

孟图南蹙眉看着他,“给我?”

“我媳妇儿自然要管我的钱,光情呀爱呀不能填饱肚子,但钱可以。我的钱,当然给媳妇儿拿着。”

少女张了张嘴,看着存折本一时之间心情十分复杂。他这样交底叫自己如何拒绝?

凌峥嵘认真观察着她的神色,自是没有看错她的纠结和沉重。

这种加码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天才少女又如何?这世间的算计唯真诚可破。

凌峥嵘清冷的狭眸里是促狭的浮光,他忽地探身过去把脸埋进她的颈窝。猛吸一口她独有的香气,像猫吸薄荷那样生理愉悦无法克制。

“收起来,不需要你对我负责,你继续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凌峥嵘轻叹口气,“我只要那张证。”

听起来好像和现在没有什么不同,少女却还是疑惑,“为什么非要那张证?”

“有证就不是耍流氓了。”凌峥嵘退回安全距离,抱臂斜睨她,嘴角的笑有些等些。“就凭你对我做的事,牢底能坐穿。”

少女析白的面皮倏地红透了。

“行吧,算是对冒犯你的补偿。”

凌峥嵘挑眉,“有了证以后,不许再给别的男人定制东西。”

他还是很气,程骁这狗东西果然想挖墙脚!等他有了名分,下次再敢挑衅非揍死他不可。

孟图南无奈地解释道:“救命之恩能这么还已经是我占便宜了,最难还的难道不是你吗?到最后,我把自己都填进去了。”

凌峥嵘笑着,笑意却未达眼底。

还债……

虽然和设想大相径庭,但好歹对两人的关系达成一致意见了,这叫孟图南绷紧的神经不由松了口气。

她向后仰躺在床上,稚薄的胸膛在松垮的上衣中似漏非漏,凌峥嵘扫了一眼,拿过薄毯给她搭上。

孟图南轻声道:“分明还没到时间,怎么提前发作了?难道……”

这也是凌峥嵘不解和担忧的,“你准备什么时候注射最后一支?”

她眯着眼,斟酌着开口道:“其实我一直很犹豫要不要注射最后一支。”

她眼神变得悠远,T病毒当真可解吗?当时马可说两支足矣,第三支是上帝的心意,是可全脑开发亦或脑死亡,无法预测。孟图南隐隐觉得哪里不妥,全脑开发是禁忌之地,是神的领域,区区人类岂能驾驭?

一旦全脑开发后,要面对的是什么?

是幻觉中的世界吗?一切被解构,颠覆,情绪被裹挟消磨,感受不到痛与悦,逐渐脱离人类的感知,直至最终兵解。

但问题是,只注射两支有需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呢?放眼全球,不说之后,总归直至今日也只自己一人注射过,没有先例可循,全靠自己选择。

神的旨意吗?

凌峥嵘见她的眉头越拧越紧,出声询问道:“在想什么?”

孟图南回过神来,扯着嘴角笑道:“在想我要抓紧时间了,至少雄鹰的研发方向要先确定下来。至于解毒制剂,明天晚上是最后一针的注射时间。”

这是一场关乎性命的豪赌,赢了挣条命,输了也无所谓,谁无一死呢?但她却不想自私地害凌峥嵘的户口本上写下丧偶两个字。

凌峥嵘直觉她有事瞒着自己,但见她不想说便忍着不问,只俯身抱住她,认真说着,“你可以试着信任我,不需要一个人背负这么大的压力。”

孟图南只呵呵笑了笑,“别说大话,没有人可以做到无条件信任任何人的。”

凌峥嵘咯噔一下不说话了,的确如此,人性如此。譬如此刻的自己,好像还是心存疑惑,疑惑她为何回国,与那边的关系是否做到斩得一丝不剩!

但因时机未到,他便问不出口。

见他沉默,孟图南笑得瞳色愈发妖异。

她揪着他的耳朵将人提起来,又改为捧着他的脸颊,眼对眼,鼻对鼻,她坦诚笑道:“你能做到这个级别的位置,不会是个粗心大意又不敏感的大老粗。你难道不好奇,这T病毒怎还会存在?更为离奇地是,居然T病毒还有解药。”

她恶劣地蹭了蹭他的鼻尖,贪婪地呼吸着那股凌冽又微弱的香气来缓解那痛地令人心悸的苦楚。

“我就给你一次机会,你想知道吗?”

凌峥嵘狭长的眼眸里是难掩的诧异,却很快转为笑意,浮光一般碎成颗粒洒在浩瀚的海面,很美却不真实。“想知道,这件事困扰着我,那么孟博士能为我解惑吗?”

“我愿意说倒不是为你解惑,也好为人师,只是不想有朝一日你在别人口中得知我的秘密。不论那人是有心或无意,如果你在乎这件事,倒不如我亲口对你讲。”

孟图南一口气说太多有些累,缓了缓才继续道:“在我眼里,婚姻关系亦是合伙关系的一种,利益均享,灾难同当,若要稳固,不然需要建立诚实守信的基础,不能说的可以不说,但绝不撒谎。”

凌峥嵘有些意外,却点头认可。“很好,很不错的想法。”

“想说清楚这件事,就绕不开乔纳森。在我之前,乔纳森有一个家族用来联姻的未婚妻安妮,她学的是生物工程类专业,致力于人类基因工程的改造,可谓极度狂热,自从她接触到T病毒项目后,百分之九十的经费都是她拉来的。”

“所以,这就是哪怕T病毒后来被销毁,安妮却能留存母株的原因。”

“我与刘文进通过加密邮件沟通好离开的前一晚,安妮忽然带着人闯进我租住的公寓里,将我制服后强行注射了T病毒母株。甚至为了不引起乔纳森的警觉,又给我注射了高度提纯的□□。”

“对于安妮的想法我早有所警觉,早在她对我的基因序列进行检测分析的时候就表现出了十二万分的兴趣。”

“按照她发现的理论,我的FOXP2基因上的碱基在分子结构层面对T病毒不仅敏感并且可控,甚至大概率会超好的方向突变,从而导致基因进化,使大脑神经元高速发展。”

“简单来说,我是被她选中的实验人选,是对T病毒适应和改造接受度最高的人。但碍于乔纳森的介入,她才退而求其次用了别的人作为实验对象。”

“迟迟没有进展,加之项目被封存,她承受了巨大压力,是以当她发现乔纳森对我的保护有了漏洞后,就喝掉一瓶人头马,然后毫不犹豫地对我下手了。”

孟图南失笑,“她说我是神选中的人,所以必须担负起人类改造的责任。她甚至不是因为乔纳森背叛家族联姻,只是醉心学术而已。”

“何其疯狂,我亦如是。唉,所以我连恨她都恨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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