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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绒花镇(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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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微亮,曙光挑破夜的帷幕透出几率橙光,薄雾如纱,笼罩在湿漉漉的青瓦飞檐上,侍女的尖声惊叫搅碎了钱府的寂静。

钱小姐的闺房内,人已不知去向,屋外的法印完好无损,房间整洁,没有挣扎痕迹,空荡荡的水红帐子里只留下一个长相酷似钱小姐的人偶,与她之前爱不释手的傀儡一样,精巧传神,手艺逼真,似乎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这个人偶一直在这里吗?”陆星鸣拿起软塌上那个外表酷似钱小姐的人偶。

秀云作为钱小姐的贴身丫鬟,最是了解,她接过人偶,只是看了一眼便笃定地摇摇头:“这不是我家小姐的东西,我家小姐从未定制过自己肖像的人偶。”

陆星鸣陷入沉思,既如此,它何故出现在钱小姐的闺房?两个傀儡人偶之间又存在着什么联系?

听钱府的老仆说,钱府本不是钱家的祖宅,是钱员外年轻时从一位绒花镇的落魄官员那里购得的,自他们一大家迁入,那傀儡人偶就一直在,钱夫人诞下千金后,也总喜欢拿那人偶逗弄她。

那只人偶可以说是承载着钱小姐幼时全部的美好回忆,自钱夫人病逝后,钱小姐总盯着它发呆,缅怀自己的娘亲。

这样一来,少年更加没有头绪了,剑眉微蹙,视线落在人偶上,试图找出什么线索。

得知爱女失踪,钱员外连夜赶马车直奔而来,紫色的重工锦袍上堆叠出几道深深的褶皱,头发整齐地束在玉冠中,几缕发丝从鬓角垂下,略显狼狈。

“陆方士,你不是说过会护小女周全吗?”钱员外心急如焚,嗓音沙哑埋怨道。

“钱员外我……”没等少年说完,那位心急如焚的父亲便先一步离开房间。

张贴寻人启事,即便要捞天上的月亮,他也要把宝贝女儿寻回来。

未经风霜雕琢的少年自信张扬,一腔热血,却也少不经事,不曾想过因为自己的武断,而断送少女鲜活的生命。

愧疚感席卷而来,陆星鸣一句话堵在喉咙里,紧了紧握剑的手,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他薄唇紧抿,拿起檀木柜上已经干瘪枯萎的梨枝,没有了支撑,花瓣零落地上。

明明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屋外的法印也没有遭到破坏的痕迹,偏偏钱小姐就是消失了。

这钱小姐难道变成了手中木偶不成?

若说钱小姐被藏在这屋子里,可他们翻遍整个闺阁也没有见到那姑娘的影子。

百思难得其解。

陆星鸣有种未知的不安,人皮鬼的背后似乎有一股更为邪恶的力量,修为之深厚,竟可以无声无息地突破他的法印而不被察觉。

想到这里,少年的神色严峻起来。

闻筝看在眼里,主动开解,与陆星鸣如临大敌的心态不同,她的想法更加迂回。

“或许是钱小姐是自己走出去的也说不定?”少女轻轻掀动屋外的黄色符箓,为他提供了一个新思路。

陆星鸣恍然大悟,从昨日的交锋的确可以看出幕后之人善用诡计。

只要引诱闺房里的姑娘出来,自然不会触动法印。

天际的鱼肚白被晕染成了橙红,晓雾将歇,日耀的光芒探出头来,给屋外的两人镀上一层金纱。

少年眉目稍缓:"阿筝,你可真是个小天才!你的想法对我很有帮助!"

“对了,昨日你与人皮鬼缠斗时,我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不知道是否和钱小姐的失踪有关?”闻筝接着循循善诱。

“什么声音?”

“是一段戏腔夹杂着鼓点声。”说着,少女指尖轻点,凭着记忆哼唱出声。

“是线戏。”陆星鸣脱口而出。

“何为线戏?”

“线戏就是我们所知的傀儡戏,由悬丝操纵,能歌善舞。”少年眉间的愁云渐渐消散。

在绒花镇的这几日,他看了不少所谓的“线戏”。

柳暗花明又一村,路星鸣不是个悲观的人,他重振士气,准备从这段诡异的戏腔查起。

少年意气风发的背影穿过交错的粉白月洞门,细碎的光晕追逐着他高束的马尾,仿佛流动的墨色映出一片耀白光华,如松似柏,纤尘不染。

[系统提示:主角得到正向激励,陆星鸣气运值+1。]

任务完成,她该说的都说了,后面就靠陆星鸣发挥了,有了昨天心惊肉跳的经历,闻筝决定再也不掺和捉妖的事儿了,毕竟小命要紧。

她打了个哈欠,准备回去睡个回笼觉。

离开钱小姐的院子闻筝没有立刻回去,而是找管家要了一盒治烫伤的药膏,因为她昨晚注意到季行微的被清微铃灼红的皮肤。

到现在季行微一直没露面,她摇了摇镯子,似乎也没有跟来。

昨晚,季行微难得收起了他那玩忽暧昧的态度,大概不爽极了。

闻筝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苍天作证,她对陆星鸣绝无半点心思。

收好烫伤膏,她接着又去厨房要了份桂花糕,准备向他真诚道歉。

路过后院的梨花林时,觉得不够,闻筝准备把那只小狸花也带上,希望季行微实现撸猫自由后,高抬贵手放过她。

少女绯红色的镂空外衫堆了一地,满怀白梨,她矮下身子,从口袋里掏出几条小鱼干。

小狸花其实很亲人,闻到香味,便从树后探出毛茸茸的脑袋,蹭弄来人的小腿。

闻筝歪下头,抚摸着小狸花圆乎乎的脑袋,又滑过摇摆的尾巴,商量道:“既然吃了我的小鱼干,就要帮我哄好季行微,阻止他大开杀戒,明白吗咪咪?”

小狸花那生有鱼骨花纹的尾巴悠然摆动:喵喵喵~

一言为定,驷猫难追。

它吃掉一个小鱼干继续:喵喵喵~

少女抱起小狸奴,穿过白石小径,素色的裙摆扫落小径边花木上的晨露,沾染了湿漉漉的清香。

来到房间外,吃饱喝足的小狸花呼噜也不打了,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挣扎了几下,从少女怀里跳下,光速爬到了树上。

喵!

无论少女如何好言相劝也不肯下来。

一人一猫僵持了好一会儿。

说好了她们有小鱼干同享,有难同当的,此猫当真是没有猫徳!

罢了罢了,人这种善于伪装的动物都会嫌弃季行微,更别说一只小狸奴了。

无奈闻筝只能独自推门而入。

此刻,那妖异男子正百无聊赖地靠在窗边,三枚耳洞各占一穗赤金流苏垂至胸前,层次分明,金色发扣镶嵌着血色宝珠将墨发松松垮垮束在脑后。

在无人的地方他放松了嘴角,凤眸半垂,静水无波。

“季行微,赔你昨晚的桂花糕。”闻筝硬笑。

她把食盒里精致的瓷盘摆好,递上一块凑到他的面前。

原本是亲昵的举动,从闻筝的表现来看却如同电影里的小弟,谄媚地给大佬点上一支烟。

季行微展现出一贯的伪笑,恰似佛桑落入盈盈春水,欺骗性极强。

他挑着一双浓墨描摹过的凤眸,眼周不晕自红,看似无害,十分自然地接过点心,仿佛两人已是相识多年的好友。

闻筝松了一口气,因为季行微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将昨夜之事放在心上。

少女一边吃一边小心地觑着他的脸色,总感觉大魔头不是这么好哄的角色。

他走过来了……他又走了……

“你要去哪里?”闻筝开口。

季行微指腹摩挲着光滑的指环,笑唇绽开:“当然是杀了那个陵霄宗的弟子。”

哦,杀了陆星鸣啊……她低头咬了口金黄桂花糕。

少女杏眸蓦地睁大,等等!

什么?!他要杀了陆星鸣?

他语气轻快,像是在陈述一件他即将完成的日常小事,以至于闻筝一时没反应过来。

“为……为什么?”她大惊失色。

“碍眼。”那人轻飘飘一句。

不该呀。

大魔头脸上藏不住事儿,她明显感觉得到,每次陆星鸣出现季行微恨不得眼睛长在他身上,眼神也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

难道是她判断失误?

“等一下,季行微!”少女展开绯红的衣袖挡在他的面前,强行咽了口吐沫,试图从中调解。

“你又要拦我?这次又是什么理由。”季行微稍稍歪头,碎发遮挡住了他一只眼睛,唇如血染,好似吸人精气前一秒暴露本性的艳鬼。

“你若是杀了他们,我一定会被陵霄宗当做妖女追杀的,到时候,你也讨不到好处。”闻筝晓之以理。

谁知,那人被春水浸润过的笑眸轻眨:"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介意把他们都杀光,这样你我就都清静了。”

闻筝:…他还真是,真是乐于助人。

对于嗜血大魔头来说,人越多,就越兴奋。

话说,他脑子里难道除了杀人就没装别的东西了吗?

季行微绝对是她回家路上的绊脚石!

见闻筝急得团团转,他不由想起那只捉着自己尾巴转圈的小狸奴,唇边笑意更胜,转而支起下颌,好整以暇:“快点再想出一个有趣的理由来,不然我可就走了。”

窗扉大开,春光无限,清风悄然入室,飘荡的绒花宛如天边被裁下的彩霞,轻盈地落在少女的掌心,散发出丝丝缕缕的幽香。

她灵光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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