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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血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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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昭在床铺上躺了三日,真正的楚栩已经找回,但知晓此事的人寥寥无几。

这些日子他有意避开楚阔崖,不与他单处,有些话无论是好是坏,都难以启齿,况且,他现在还不想知道。

假的楚栩则照常在屋里屋外胡言乱语,四处捣乱。许是因为宁昭上一次恐吓过他,鲜少在他面前乱来。

但越是不来叨扰他,越是显得可疑。

楚栩暂住后山竹林里的木屋里,宁昭用完膳食后便去找他。

按理说,被姚塞人抓去不死也得脱层皮,他不仅没事,还被好吃好喝伺候着,实属奇怪。

他到的时候,楚栩正在捯饬盆栽。

这里荒废了许多,虽是已被打扫过,但采光不好,怎么看都没有生气,要不是砍了些竹子,屋子里怕是白日都得点灯。

“兄长,”楚栩脸上挂笑,放下盆栽拍去身上的泥尘跑过来,“您怎么来了?”

少年笑得灿烂,但“兄长”二字,他怎么也应不下来,又不好泼他凉水,岔开话题,“在这里过得可好?”

为了不引起他人注意,并没有找人来同他一起住。

楚栩本就是个闷葫芦,更多时候,没人反倒是更清静安逸。在姚塞洲这几年更是没人同他说话,他怕时间太久忘记怎么说话,经常对着话本子练习,一人分饰多角。

他点点头,“我很好,兄长,您的伤怎么样了?”

“已无大碍。”

楚栩接过宁昭带来的东西,“兄长里面请。”

这么久没见,楚栩对他还如幼时一般。但宁昭心里却是被砌起一堵高墙。楚家有钱有势,为什么会把他送给别人?

“兄长,喝茶,”楚栩将一盏茶递到他面前,“兄长,您还怨父亲吗?”

拿着茶杯的手微颤,“怎么说?”

“父亲这几日来看过我。”

“都过去了,如果是道歉之类的话语就不必说了。”道歉本不肉麻,但用在他身上的,太少了。他怕三言两语就忘记过去,忘记过去他摸爬滚打,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脑子里千百个日夜构建的世界因为几句话破灭。

当幻想与现实重叠,会分不清真假。

楚栩倏然站起,抓住宁昭的手,好在杯子里的水已被他喝完,“不是,”他讪讪坐了回去,“不全是。”

楚阔崖刚当上主帅那年,上一任主帅谢定山的儿子谢扬由他带。战场上,刀剑无眼,他作为统领,不可能时刻盯着一人看。

正值气血方刚的年纪,谢扬私自只带着几万人就攻破了敌方三座城池。他的人头在敌军更是被挂到了黄金万两。

敌方接二连三打败战,惨无人道地俘虏了不少老弱病残冲在前线,其中不乏有我方士兵的亲人朋友。

战士们士气大减,甚至出现叛军。

每个人都可以成为英雄,保护国家,保护家人,有人两者兼备,有人只为一者就付出了生命。

敌方放话,只要谢扬一人的人头,便可换回这百余人,甚至让自己军队里十来位将军给他们做人质。

有人愿意,有人不愿意,谢扬站到了愿意的队伍。

他说:国我护得了,家亦然。

谢扬自戕,尚有一口气在,楚阔崖亲手割下了他的头给了敌军。

敌军确实把百姓放了,但却是给他们都喝下了毒药,不出两柱香的时间,全部倒下。

敌方就只有几万人,自是不敌,很快就被攻破。

他们一路杀进城里,才发现是空城,方才那几万士兵已是全部。

那战之后,楚阔崖便脱去盔甲,把自己关了数月。

一直到听说谢定山年仅七岁的儿子害病死了,他赶去的时候,谢定山的妻子也因为接受不了跳了河。

遭受如此变故,谢定山也郁郁寡欢,老母亲也疯了。

谢定山早年征战受了伤,这样下去,谢家绝后已是板上订钉之事。

楚栩幼时身体孱弱,楚阔崖便把楚昭送去了谢家。

人这一辈子,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但这种反转看看就够了,发生在自己身上,那怕是好事,也会变成惊吓。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我要去长廊谷,明早走,要是顺利的话,不出三日便回。”

楚栩神情复杂,在听见他说“三日回”后,脸上露出笑容。

恨了一个人十多年,突然发现那人原来是有苦衷,这苦衷还在自己的理解范围里,换做谁也需要时间来消化。

“兄长,那您会……”后半句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宁昭打断,“不会,你不要和他说。”

“您一人去吗?需不需要我去?”

宁昭摇摇头,站起身,“邹萧也去,”他挥了一下手,桌子上多出十几卷书,“那个姚塞人痴傻都是装的,你暂时先别露面。这里是楚府近几年的账务,各种事件处理记录。”

楚栩立马理解他的意思,倏然起身拽住他的衣袖,“哥,你这是做什么?你不是说你会回来?这么多年,父亲经常把我当成你,外人以为是父亲糊涂,家主的位置应是二哥来坐,但却是按在了我身上。”

“我会回来,但这家主的位置还是不要给我,”他突然笑出声,“你不想要甩给楚霖。”

以前喊了那么久的大哥,现在突然变成了自己的弟弟,莫名有些想笑。

“那把这些书给二哥吧,”楚栩后知后觉,“不对,二哥常年征战,看的多是兵书,怎么有时间看这些?再说了,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明年,”宁昭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得走了。”

刚走到门口,楚栩突然叫住他,“兄长,一路平安。”

翌日一早,两人便骑马往城西长廊谷驰去。

与上次不同,长廊谷没有建在沟谷中,而是两谷之间。

很显然,上一次看见的是障眼法。

整个茗莱洲都没有缺水地带,怎么可能把住所修建在沟谷之地?

邹萧见他蹙眉,道:“你生气了?”

“为什么生气?”

“我用法术骗你。”

宁昭眉眼弯弯,“怎么会?要气也是气自己傻,这么明显的障眼法都没看出来。哎,”他拐了个音,“你用这么烂的法术,是觉得我脑子不好使看不出来吧?”

原本脸色阴沉的邹萧,脸上出现了笑容,“我本来就没想骗你,但没想到你如此信任我。”

“去,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比起上一次,这里荒芜了很多,房屋蜘蛛网遍布,一点人烟气也没有。

天色渐晚,宁昭打了个哈欠,“你把他们叫出来吧,这么晚了,就算不吃饭也得睡觉吧?”

“让他们给你收拾屋子,还不如让我来。”

话音刚落,旁边的巷子里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两人齐齐回头,黑暗中,滚出来一个陶罐子。

“出来吧。”

一位身材瘦弱,面容清秀的姑娘缓步走了出来,“殿下。”

来人不是风清伶又能是谁?

虽然早有预料,但真正站在面前,猜想得到证实,也会有些诧异。

风清伶盯着宁昭转了一圈,“殿下,他是谁?”她摸着下巴又围着邹萧转了一圈,“你帮他牵马,笑的还这么开心,”她歪嘴笑笑,“根据我多年的经验,肯定不只是兄弟的关系吧,毕竟兄弟都是应该让他帮你做事,让我猜猜哈。”

“弯弯绕绕说啥呢,育前辈呢?”

“不告诉你,”风清伶双手环胸,傲娇仰头,“除非你告诉他是谁,他是你谁?”

不待邹萧回答,宁昭率先道:“我是他爹。”

风清伶张嘴,下巴久久合不拢。

“育沛已经睡了两天了,应该明天就能醒来,你们先跟我走吧。殿下原先的住处育沛经常打扫,很干净,放心住。”话说出口,风清伶倏地捂嘴看向邹萧,小心叫了一声“殿下”。

“走吧。”

这里的房屋建筑装饰很是相似,唯有街道出头的位置房子里里外外都干干净。

想来邹萧应是提前与他们说过,风清伶已是备好了好些吃食。

屋子里陈设简单,皆是用的同一种木材。

风清伶坐在宁昭对面,双手托腮,“殿下屋子对面的那间房已经打扫过了,你今晚就睡那吧。”宁昭还未来得及开口道谢,她接着道:“不用太感谢我,我是做好事不留名。”

邹萧嘴角抽了抽,“我替他谢谢你哦。”

“不用谢,”许是她听出了话里的意思,“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倏然转身,“我叫风清伶,你叫什么?”

“宁昭。”

“哦,跟上一个男人的名字一样好听。”

风清伶一走,周围的温度好像都瞬间降下来很多。

宁昭放下碗筷,“上一个男人指的是?”

原本吃的很慢的邹萧快速咽下嘴里的东西,“你猜。”

“不猜。”他现在已经全部想起来了,邹萧以前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还带着一个男人。

“你想到什么了?哦,”他拖长尾音,“你是觉得我以前还带过别人到这里来吧。”

宁昭不予理会,慢慢喝汤。在听见邹萧是以前带过很多人来这里的时候,明显顿了一下。

“带过很多人,不过都是死人,只有你一个活人。唯一在他们面前那提起过的名字也只有你,谢染。”

许是习惯了邹萧以前刻薄做作,现在突然这样拐着弯说调|情的话,还有些不适应。思索再三,他决定今晚和邹萧分开睡,好好消化一下这人最近的改变。

说到做到,吃完饭后,他便在邹萧可怜巴巴的目光注视下,走进对面的屋子,关上房门。

扑通一声,宁昭从床铺上摔了下来。

今日无故梦多,翻来覆去摔下床本是早晚的事,怪就怪这床铺比寻常床铺要高一些,摔在地上自是要痛许多。

外面已然大亮,睡意全无,他起身整理衣服。邹萧似料到他会在这个时间醒来,提前给他打了热水放在洗漱的架子上,还带着温度。

他一下楼便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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