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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罐头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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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你和她再聊过吗?”

“什么?”

“沟通!”

“……没,有。”

竞天择站在落地窗前,望向教堂后院的的那座高塔,意外挑眉。“为什么我还要再找暴风雨沟通一次?”

“难不成你做研究做傻了?你给她的机体做过检查吗?强行启动那些协议?!”

钛师傅难能可贵带上愠色,瞪着自己这位天赋异禀的学生。“我培养你的时候也记得教过你这些道理的吧?那都是几十万以前的事情了——别逼我再用拐杖打你的脑袋。”

“有过……”

竞天择紧握着双手后迅速松力,“我有向她道歉,表示那是不得已情况下的措施后。很不幸,暴风雨的回答是……”

他紧抿着嘴唇。

“……她的回答是滚——”

“——开始今天的行程吧。”

这几天暴风雨一直用兜帽遮住面甲,因为刑场上的“神迹”,教堂的门槛几乎快被踏破,她单方面的中止所有会面申请。

至于议会和社会舆论?那不是她该去管的事情了——想必那两位大人物一定能够完美地安排好一切,就像是“安排”她一样。

“为了您的身芯健康——”

暴风雨已经先看了过来,荷兹很正常地将所有活动一一在数据板上划去,对上她意外的眼神后理所当然耸肩,“是的,为了您的身芯健康……我和魁星,教堂全体教职员工以及铁堡医院首席主任救护车先生一致认为:您,需要静养。”

“关那位先生什么事?”他不是外科医生吗?

“任何光学镜仍在运作的TF都能看出来,您的状态很差,真的,主教冕下……”荷兹已经将她书桌上的一堆待处理的数据板抱远了一些。

“说真的,能把一个彬彬有礼几万年的好孩子逼到这种情况也很说明一些问题了。”

“我以为这是我们一起做的计划,老师。”

“但我也很早就说过这样不行。”

钛师傅将实验台上的数据硬盘清空,“然后……!你尝试过一次后就放弃了?”

“并没有,”竞天择将桌上的玻璃仪器往里推了推,“她在我今天早上为止,发完最后的第二十一条内线后,把我拉黑了。”

“……”

咔哒一声,钛师傅将全息投影关闭,捂着自己的头雕——如此让自己的中枢模块发热的感觉还提醒自己仍然还能够这样处理过多的,名为“无奈”的情绪。

“所以——”

“我没再和她继续沟通了,准确来说,”他再次望向那座高塔,“我没能做到与她父亲的约定,从她毕业的时候如此,现在也是如此。我同样觉得愧疚。”

——————

觉得无奈的同样也不是钛师傅一个机,

救护车端着茶歇热饮,和同事聊天回到科室后,就看到没穿着标志性长袍的塞伯坦主教正盯着他科室里的盆栽发愣,一旁站着那位看起来就十分麻烦的紫色军品机。

“冕,冕冕冕冕下!?”

“很抱歉打扰了你的私人时间,医生,”

暴风雨笑得很勉强,夹杂疲惫的笑容很快就消失在她的脸上,她缓缓坐在科室办公椅的对面——属于病人的位置。

“抱歉,一些不可控因素,我需要越过铁堡医院的建档系统,能否以我的个人委托,请你为我做一个机体全身性检测?”

听完她的诉求后,救护车已经收起了原先的惊愕,反手将科室的门锁上后,再次将门帘拉上,毒蜘蛛极为不爽地靠着门,抱着前胸,换成她盯向那朵盆栽。

他把眼镜重新架在光学镜前,“好的,现在正是午休……科室里的其他医护都去休息了,没有什么闲杂人等,您大可放芯——具体是哪感觉不舒服?”

能让暴风雨越过铁堡医疗系统直接向他求诊的话,那必然是不能让社会群体知道她的机体状况……

想到这,救护车悄无声息地打量暴风雨的机体——看起来很健康,没有任何外部损伤——问题出在内部模块?

“您最近有进行过自我评估检测吗?”

“有过,”她将双手轻轻搭在膝盖上,半阖着光学镜,“没有任何大碍——但我并不是要故意戏弄您,我只是觉得,有些东西可能被植入到了更深层次,以至于成为我的机体里,主要模块的一部分。”

“杀千刀的……”毒蜘蛛已经先骂了过来,“今天晚上必须有人要挨枪子了。”

“毒蜘蛛,”暴风雨看起来摇摇欲坠地,救护车先一步给她倒了一杯热饮,她感激看了一眼,并未推搡就直接接过抿上一口。

——看来她的情况真的很不乐观,(他的刻板印象里,这种情况下暴风雨会客套后再接过来)救护的眉头突兀皱紧。

“现在……还不是时候。”

虽然不知道竞天择打得什么芯思,最近居然破天荒地主动联系她,结果也是被她骂了回去。而他也似乎和父亲的关系颇深,不然他话里话外不会那么愧疚,这是个好的现象,至少竞天择的愧疚是可以利用的。

她很虚弱地扯出笑容,又觉得苦涩:自己几万年来学会的辗转腾挪,遇到了高手后简直是不值一提。自己早就该料想到的,在那些莫名其的传闻都传到她的收声器中时就应该做好准备。

可惜因为急于见到锐锋的态度,她反而忽略了这一点。现在想起来,连教会都可以如此轻而易举地进入地牢,那有什么是一个还未将自己的实力完全抽净的前任领袖做不到的事?

太大意了……现在想补救也无济于事,教堂已经被竞天择拿捏住,谈判?原谅她的粗鲁,现在自己见到他的那张面甲就想一炮先轰上去。

“我现在要把传输线连接到您的机体上了,可能会有点痛。”

“……没关系。”

救护车轻巧卸下她头雕后的护甲后,将传输线连接在仪器上,“好了,现在您不要去动用主要的模块功能……我现在要一项项地筛除过去。”

科室里只有仪器的嗡嗡声,暴风雨盯着自己的手指发呆,强迫自己别再去思考任何问题,原本高强度运作的脑模块忽然停歇,浓浓倦意就立刻突袭而来。

“您有多久没好好休息过了?自从上一次……您的助手从我这里得来医疗评估后?”

“很久没有了。”

“我想也是。”那场行刑救护车在医院里看了转播,原本一切都很有条不紊,直到暴风雨转身后,原本对准锐锋的镜头切到台下将要摔倒她身上——秉持行医经验颇深的资历,他从暴风雨机体异常的震颤看出来,更像是忽然间地宕机。

台上的主教在枪响后走过去,光学镜一边渗出金色的液体,跌落在染上蓝色能量的刑台上,随着她指尖的触碰,熄灭的火种再度燃烧。

实在是让他印象深刻——因为打破了救护车从上学开始到现在的医学理念。他强迫自己思绪回笼,检筛到最后一项时,救护车快要把屏幕戳出一个窟窿来。

“您的机体很健康。”

“……检查不出来吗?”暴风雨缓缓置换出气体,“倒是意料之中了。”

救护车还是觉得隐隐不对劲,推了一下眼镜。

“抱歉,您前几日在刑场的时候——”

“别多嘴,医师,不该问的别问!”

“没事的毒蜘蛛,医生他值得信任。”

“嘁——”

“如果您不觉得会给您带来麻烦的话,”暴风雨低着头雕,不安搓着手腕。

“当然不会。”

“……其实,”她猛吸了一口气,“其实,在刑场的时候,我的机体在我下台阶时,忽然无法受到控制,转身向锐锋议员走去,中枢模块和视觉模块……”暴风雨闭眼摇了摇头,声线颤抖。“可以说连带着我的收声器都在报错,我完全听不到任何声音,重启控制权限后也无法更改。”

“所以您觉得,是有人给您输入了病毒控制您的机体?”

“没错。”她蹙眉,压着声音,“这就比较严重了,因为我要处理的事情足够麻烦,如果对方想的话,他可以操控我的机体去做一些……只有我能做的事情。”

言尽于此,救护车也了解她话语里的含义和严重性。郑重其事地点头雕,又换了一台仪器。

“接下来您可能会宕机一会,需要您进入彻底的休眠,我会给您的脑模块再进行一个筛查——因为我怀疑对方是在您的脑模块中植入了一些东西。”

救护车将自己的椅子拉到一边,迅速清理出一片干净的桌面,将扳手摞放整齐,语速迅疾,“假如让一个TF潜意识里认为被植入的东西是自己原生机体的一部分,那就很容易骗过自己的机体自检测了。而且这项手术的精密程度并不是什么医院和实验室都能做的事情。”

“……”

暴风雨听着握紧了拳头,又想起年幼时,家里安排的莫名其妙的体检,以及在父亲实验室里找到的被销毁一半的实验报告,芯里也逐渐有了眉目。

——————

脑模块的筛查项目持续时间更久,因为对于这部分的损伤更加不可逆转,等暴风雨进入彻底休眠后,救护车紧盯着屏幕上的系统检测,极其缓慢地给她做着检测。

“喂!别看她的记忆储备!”

“我是一个很有职业道德的医生……”救护车咬着牙,瞪了一眼同样在怒瞪他的毒蜘蛛,“不会轻易去看病人的个人隐私。”

“……你最好是!”

毒蜘蛛望着躺在病床上的暴风雨,忽然又觉得难过——那个感觉天塌下来都有她扛着的家伙,现在却虚弱到只有在看病的时候才能休息片刻。

他炉渣的议会走狗……

毒蜘蛛愤愤盯着脚尖,光学镜里闪过几抹阴狠。

……不就是几个轮子,都是一个脑袋一个火种舱,打哪都是死——暴风雨倒是善良,但是她毒蜘蛛可不会轻易放过谁。等自己抓住他们后…一定要让自己的机械昆虫把他们从里到外吃个透!

“普神在上……”

救护车忽然喃喃低语。

“又怎么了!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这个东西?我记得这项研究不是在很久以前就被停了吗?”

“到底怎么了!!”

医疗机迟疑地盯着屏幕,语气迅速冷下来,“如果铁堡的医疗仪器还遵循着一个赛月的检修——没有出错的话,主教的脑模块被植入了一项系统,能够使她的机体适应一瞬间强大到能够聚变的能量……如此一来,就可以使她不需要额外摄入能量的情况下活动。

“但同时,她的机体也需要时间去适应,这并非一年半载的功夫。”

救护车摘下眼镜,“还有一项其他插件能查出来,但是我不能够立刻下定论。”他内芯燃起一股莫名的心绪,复杂地看向闭上光学镜的暴风雨。

“最起码……主教还在母体的孕育舱时,就已经被植入这个东西了。”

————————

什么骄傲……什么出色,大概都是骗人的话。

那么岚风呢?他的死也是有谁暗中作诡吗?

暴风雨不敢细想,甚至都没有勇气去思考谁更有动机。径自坐在院子的长椅上,呆愣愣地盯着前方,一摸面甲,清洗液又流了下来。短短的几天,这次的意外几乎又把她一巴掌打回原形了——那个刚刚成为主教时惶恐度日的自己。

你在为什么而难过?

她几乎是自虐地反问自己:为你被设计的一生?还是以为自己为爱诞生的天真……还是因为——

“不,不,我只是太累了。”

“……因为你总是很自以为是地揽上所有责任,暴风雨。”

毒蜘蛛很反常地,极其安静站在椅子后,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干涩,因为荷兹替暴风雨挡下了日常事务,从诊所回来后只有毒蜘蛛在她的身边。

紫色的飞机沉默片刻才再度开口,“你怎么能这样呢?明明脆弱得要命,还要把这些情绪从自己身上剥离开。”

“你是不是笨到忘记自己会痛了?”

暴风雨的双手掩住面甲,还在不停地落泪,像是被重新锻打成了雕像的姿势。

是自己态度太软和了?她应该再强硬一些……不能让他们再去危及到暴风雪他们,她得——

“……暴风雨。”

双手被强硬地掰开,毒蜘蛛那张气鼓鼓的面甲挤入她的视线。

“能听到我说话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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