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们,笑声不断。
不知不觉,相机快没电了。
温知和忽然在镜头里捕捉到一只意外闯进来的蝴蝶。纤纤的翅膀,反射着连片灯火,像极了会动的小太阳。她一直跟了上去。穿过用餐的人群,穿过地面潮湿的户外厨房,蝴蝶一下高、一下低,飞到了略显安静的餐馆后院。
这里并不大,只一座环形的二层木楼,简陋、寻常,大概是店主人或服务生日常居住的地方。天井里并不脏乱,显然常有人打扫,只在墙角稍有些绿苔。
蝴蝶也飞累了,轻轻停靠在二楼栏杆上。
温知和将镜头对准了它。近景是蝴蝶歇于栏杆,远景是连片的夜幕灯火,有时一张足称惊艳的照片来得就是这么快。
她按下快门。
就在这个瞬间,栏杆后的那扇门忽然从里打开,走出一个抱着木匣子的侏儒男人,闪光灯恰好照在他脸上。
好奇怪的一张脸。五官端正,脸色却青白,神情也极惊恐,显然没想到出门时会碰见人,被吓了个激灵。
温知和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可那侏儒男人似乎比她更害怕,竟是转身拔腿就跑了,几秒之间便不见了踪影。她也并未犹疑,离开餐馆后院,沿原路大步穿过地面潮湿的户外厨房,穿过一排排热闹的桌子,回到了人群之中。如常的喧嚷声,多多少少驱散了余惊。
“嘿,叽和,你刚才去哪里了!”同桌的人问。
温知和定了定神,笑道,“只是随便走了走。”
她低头打开相机,本想看看刚才那张照片究竟拍成了什么样子,但屏幕上漆黑一片,相机恰好没电关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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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场时,义工们是一波一波离开的。温知和与搭伴的几个朋友走得早,没能碰见晚些时候的一桩小插曲。
餐馆里忽来了几个警察。店主上前应付,偶尔有当地的顾客也跟着搭话,时而平和,时而激烈如同争吵,全是马来西亚当地的语言。不知究竟出了什么事。义工们大多听不明白,只当是看热闹。
就在大家对着这件小插曲边吃边议论纷纷的时候,坐在角落里的几个日本女孩忽然又兴奋起来。
“我先前真的不是在骗你哦!当时遇到的真的是非常好看的人。”
“诶诶怎么又提起这个?”
“你看,他就在那里,就是他不会错的!那边的街角,你看……诶……他脸上的是……血吗?“
说话的女孩还在怔愣间没回过神来,同伴好奇地朝着她目光看过去,可是,就在那一两秒的空隙里——
“……那边已经没有人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