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悟看向封筝,“小风筝,你逃课了?!”
封筝的手搀在沈兰卿胳膊两侧将她扶起,“放假了,想吃外婆炖的梨汤。”
“小冤家。最后一次了。”沈兰卿哼了下,又忽然回头看向呼延,“这是你同学?快回家吧,这么晚了,别让家里人担心。”
呼延点点头,目送几人离开。
香香女士对封筝究竟是一种什么感情呢?呼延之前一直说不准,但在他们的身影在灯光下越来越远的时候,呼延有点明白过来。
她们像是港口离岸的两艘孤船,只有看向彼此的时候才会记得当年漂泊动荡、乘风归港的那些时光。是依靠也是镜子,是没有血缘的自己人。
呼延对着几人离开的方向发了多久的呆,吴措就站在原地看了她多久。
世界无声又漫长地静止在这一个瞬间。
一直到呼延回神,才发现了吴措的视线,在晦暗不明的灯光下,她的耳后不明缘由地热了一下。
“回去吧。”她说。
回去的路没有那么远,但呼延总觉得他们走了很久,来时听到的犬吠都消失了,空气寂静得可怕。
她忽然觉得自己要负担起找个话题打破尴尬的责任。
如果是其他时候,她不会管这些。但今天吴措做了好事,他第一个找到了香香女士。
这是呼延对他的奖励。
“你的手,是怎么受伤的?”
他们并肩走着,步伐很一致。
呼延的视线瞟了一下吴措的右手掌,又看向前方,“看起来是很久以前的疤。”
吴措看了她一眼,不止一眼,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很久。
虽然在呼延看回去的时候,他的视线已经收回了,但呼延就是觉得,他看了她很久。
“见义勇为。”吴措说,声音很轻。
呼延沉默了。
吴措知道呼延会觉得,他的这句话仍然是个类似恶作剧的、逗弄她的小谎言。所以他没有接着再说其他。
但片刻后,呼延说:“我房间里有舒痕膏。”
吴措偏过头去。
“祛疤的。”呼延说。
吴措又看她一眼,说:“明天吧。”
“哦。”
她也没说要今天给他啊。
这么晚了,而且旧疤又不急于这一晚。
呼延挺想怼他两句,但没说出来。
风慢慢变小了,夜凉起来。她拽了拽自己的袖口,迈步走得快了些。
回到楼上,开钥匙进房间前,呼延转身张口准备说句“晚安,谢谢”之类的,但吴措已经推门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皱了皱鼻子,拧开门把手进了房门。
吴措没有直接回床上躺下,他径直走向了书桌。
桌子被他收拾得很干净,除了原本就有的一盏台灯外,桌面上只有一张拆开塑封的明信片。
纸张在台灯下反射着黄色的光,他坐下,将明信片打开。
里面写着很简单的两行字。
人生无限,做你想做的。
友,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