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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三日。
已经过了一个寒冬,如今的春意才是更明显了些。
沈迟绪已经去了机场,跟着同事要去北京医院进修学习,少待也要有好几天。
家里的事她都已经交代给奶奶了,反正许梅也很清楚。阮稚渔最近还忙着画展的事,也是有些忙碌,但她也会回沈家去看看。
不过她可是听着家里人说了,最近有人在追沈迟绪,就是海洲市那个有名的傅氏企业集团的二公子,她这个八卦之心可是又有了吃瓜的热情啊。
傅连生之前还来过家里吃饭,只是那个时候她不在沈家,也就没见到了。
阮稚渔花了不少功夫才将傅连生的背景给挖了个干净,沈迟绪还在机场等着航班,但现在也接到了她的电话。
“我的阿绪啊!你还真是……”
她想夸她,继续又说道,“你……连傅家的二公子都这么痴心?!”阮稚渔这边的话音还显得雀跃,她好似是很高兴,但沈迟绪音色平淡,她也没有多想。
“你不会又发挥了你的侦探本能,你又去查他了吧?”
她还坐在候机厅里,手里还端着一杯冷咖啡。
“我说你胆子也太大了,万一他知道了这个事你怎么办?”她这是在提醒她,像傅连生这样地位的人她们不该轻易去招惹的。
沈迟绪神色平静,还是觉得这样不太好,但阮稚渔也只解释着,“我没做什么啊,就只是简单的去了解了解他的背景而已。”她跟她做了保证,自己没有做的很过分,就真的只是去了解了解他的过往。
“这个傅家二公子,可真是……”阮稚渔还继续着,沈迟绪没有再打断她,她似乎也生了一份好奇心。
“他十几岁的时候就去了美国读书,在那边待了好些年。”
“他家里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还有一个亲生妹妹。”
“他家还真的是有些硬关系。”
“据说他还是一位业内很有名的策划师,找他做策划一场上千万,但还是口碑皆有,好多人都还求着他呢。”
阮稚渔如今这么关注他却也是因为傅连生所作的策划其实也跟她的专业有些关系,她的话也还没说完。
“但他的感情背景十分单调,从毕业之后就很少有桃色绯闻。”她忽然话锋一转,加重了语气又着重强调了这一点,她也是担心沈迟绪,怕这位傅家贵公子只是一时兴起,对她也不是真心。
“而且连在国内娱乐新闻里也没有他任何一点不好的新闻,这都很稀奇了。”
“不过业内人有传闻说这位傅二公子啊脾气不大好,不喜欢跟人多接触,连找他做策划的人都要经历好几重程序才能见到他。”
“现在回国来管着家中事业也有传他不是个好惹的主儿,阿绪,你还是小心点吧,万一他对你敢做些什么你可千万要记得报警,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阮稚渔还在跟她做安全强调,虽然顾淮的事她已经解决了但这傅连生可不是一个好惹的人,若是发生了点什么别的那可是比顾淮更麻烦啊。
沈迟绪已经听着她说了好半天了,她抬眼来还看了看机场的显示大屏,还有一个小时航班才到。
想了会儿,她又扬起了嘴角,继续回着她,“咦,我怎么觉得你口中所说的这位傅二公子跟我认识的那个傅连生有些不大一样啊?”
沈迟绪还疑惑呢,阮稚渔居然说他是脾气不好,但她每每遇到傅连生的时候他都是十分温柔的啊,没觉得他脾气不好啊。
“算了,可能是每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吧,也有可能是他花的公关费太多了所以背景才这么单调。”
“但知人知面不知心,阿绪,你还是要小心点。”
阮稚渔还很在乎这个,又说沈迟绪这么优秀这傅二公子喜欢她也不奇怪。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她想着还要忙,说着就要挂了电话。
不管是什么事也还是工作最要紧,这回去北京她当然是要认真的。
沈迟绪自己冷静了些,坐了会儿才是回了神。
航班时间也是差不多快到了,她收了手机就要拎着行李去安检,她包里还有本书,刚刚就看了几页。
这次去北京赵时宴倒是没跟来,盯着那航班显示屏幕,沈迟绪只还觉得眼花缭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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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三月三日。
傅连生还在公司里一直待着,开完了最后一个会议他也想提前走了。
林特助来敲了门,他是有事想说。
傅连生还靠在椅背上,还在揉眼睛。
“傅总,何家人说想再请您吃个饭,他们有事想跟您商量。”
“致意公司的陆经理说他们已经将合同拟好,法务部也已经审理过了,想让傅总看看您还有什么问题没有?”
“这里还有一份收购的文件,他们已经分析出了结果,投资回报率将近百分之二十左右,傅总,您看看。”
林特助很是利索的说完了几件要事,又将手中的几份合同文件递在了他的桌上。
傅连生刚刚虽一直闭着眼睛,但他也已经听清楚了。
“何家人不见,他们有什么事去找我父亲就行了。”
“合同整理好发我邮箱里,我在飞机上看。”
“投资结果我看了再决定,就这样。”
他还在安排这几件事,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睁开了眼,又多说了一句,“帮我订一张飞北京的机票,尽快,最好是今天。”
说完傅连生又捡起了桌上的文件还在看,但林特助听着他这么说却有些不解,“你要去北京?去北京干什么?”
他翻了翻最近他的工作表,又说这几天也没有关于北京那边的业务往来啊,那去北京干什么?
这阵空气里忽然存有一份奇怪的安静,傅连生这心里当然是想着沈迟绪的,她去北京医院进修的事他都已经知道了。
但还是要找一个“合理”的借口,“我……我回国这么久了还没有去北京看看。”
“作为一个中国人我当然是要去瞻仰一下我们祖国首都的风采啊。”
“顺道的我再去看看我外公,已经很久没去了。”
傅连生这解释的是毫不心虚,他话里没有提到沈迟绪,也是不想多生事端。
“哦。”
林特助勉强接受了他这个解释,又多补充了一句,“傅总,傅董之前还说要你回去吃饭的。”
今天是星期五,这个周末他本还有事的。
“下周一组内还要开例会,傅总您要去多久啊?”
他还在提醒他,不管去北京是因为什么缘故也不能耽误了下周的工作,最近傅明铮那边的人也不是没有动静。
“我今天下午去,周日晚上回来。”
“不会耽误工作的。”
“我父亲那边你帮我去应付吧,你回山庄去,有任何事再给我打电话。”
“就这样。”
傅连生没有多废话,他收拾了桌上的文件捡起了一边挂着的外套说完就要走,林特助才是反应了来,点了点头,示意他会立刻去安排的。
“傅总,可能现在北京那边还有些冷,你要注意多带件衣裳。”
他只再说了这么一句,傅连生之前没有生活在北方,可能还不大清楚南北方的温度气候。
虽然现在海洲市这边气温已经渐渐回升了,但北方还不一定呢,还有可能下雪。
“嗯,我知道了。”
傅连生已经走出了办公室,他要回去收拾行李,还要去买猫粮,这是身为养猫人的自觉啊。
他也还是想见她。
—
北方的天气还有些干燥,沈迟绪一到了北京没两天这鼻血就已经流过了一回。
他们去的医院是北京一家很有名的医院,但是这前两天的工作也只是去听了几场宣讲会,还不是特别忙。带着他们的主任还说这次可能要在北京多待两天,毕竟计划赶不上变化。
医院安排的酒店离着进修的医院也不是很远,沈迟绪又流了鼻血,才回去,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就听见了有人敲门。
她刚刚一直在洗漱间里待着,关了水龙头,门外的人已经喊过一次了。
季正初还以为她不在。
他等了一会儿,里面的人来开了门,他见了后还有些惊讶。
“沈医生,你没事了吧?”他也知道沈迟绪有些不大适应这里的气候,流了鼻血,他昨天还给了她一个补水喷雾。
“我没事。”
沈迟绪手里还拿着纸巾擦脸,她刚刚已经洗过了,已经没事了。
“有什么事?”
她还在问,这会儿已经快天黑了。
现在都已经是三月初了,但北京还在下雪。
“哦,没什么。”
“李主任说带我们去吃羊肉汤锅,他刚刚打你电话没通,让我问问你去吗?”
“好像就在附近,也不是很远。”季正初也说了实话,他也还以为沈迟绪是不在呢。
“呃,”她听着他这么说自己才是反应了来,她刚刚一直在忙着止血,没注意到手机。
“呃,我还是不去了,我怕上火。”沈迟绪心觉却是有些累,她想休息了。
“你们去吧,多吃点,玩得愉快。”她很直接的拒绝了他,她其实对这羊肉没什么兴趣。
“好吧,那你休息吧,有什么事记得打电话。”
季正初也不多强求了,沈迟绪最近的事也发生的是有些多,她心情不好也实属正常,他能理解。
之前顾淮他们走了这关于沈迟绪与他之间的八卦也有了一个明确的走向,他们也只是吃瓜的。
“好,谢谢。”
沈迟绪听了点了头,她知道的。
等着他走了,她再关了门,这房间里还安静得很。
阮稚渔知道她要来北京还说要她去北京看看展,最近有个新展,第一站展览的就是北京,机会难得。
她还说要她拍照回去给自己看呢。
沈迟绪慢慢走去了窗边,仔细的看了看这即将降临的夜色,北京的夜色她之前也没见过呢。
跟海洲市很不一样,这座城市没有临海,似乎还少了点什么韵味。
沈迟绪也还挂心自己的论文,但电脑就在一边开着,她也没有多看。
最近徐建清已经在催促她的论文进度了,她这头发一把抓,最近几天都掉了不少了,她的网购购物车里已经下单好些生发水了。
只是沈迟绪也属于天生头发就多的那种,就掉了一些,也看不出来。
她又继续窝在沙发上,抱着电脑看了好半个小时,挨到眼睛生涩,她看了看手机才是发觉已经快九点了。
晚饭她没怎么吃,本来还说去吃些北京地道美食的,但这每天的工作也还是多,她的空闲也就这两天,还没时间去呢。
咖啡已经又喝完了一杯,沈迟绪还拿手撑着自己的头,眼睛虽是还盯着这电脑屏幕但这些英文单词已经飞出了她的大脑去了外星球了。
手机突然再进了消息,沈迟绪点开了微信,看见红圈显示在傅连生的聊天列表里有一瞬她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她的心有点莫名慌张。
傅连生直接问她是不是在北京,沈迟绪简单的回了一个嗯,但也没多说工作的事,她不想多透露。
不过她才发完一个字,傅连生这边的电话立刻就打了来,沈迟绪盯着屏幕瞧还有刻犹豫,但还是接通了他的电话。
如今她对着他的声音都有些熟悉了,不像之前他说话还有些冷。
“喂?”
沈迟绪听着他的声音忽然清醒了不少,但她不明白他又打电话干什么。
“你想说什么?”她还在追问,心里只想他不是工作很忙嘛,现在怎么这么闲?
沈迟绪还耐心等着他的回答,结果傅连生只直接回着他现在也在北京,来北京出差,正好可以见一面,他想请她吃饭。
只是这么一听懂了她却是吓得手机都差点掉了。
“你也在北京?!现在?!”
他现在就在沈迟绪住的这家酒店大堂里,真的在等她。
傅连生这么干脆的一交代完,沈迟绪只无奈扶额,心觉哪里有这么巧的事,“傅总,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只是来出差的吗?”
她还在试探询问,那边的人只是一笑,又说当面解释,他就在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