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踏着月光转至东跨的院东北角，此处三间青砖卷棚抱厦隐在芭蕉丛后，门口悬着盏略显昏黄的灯，灯罩并不鲜亮积着油灰——正是贾琏夫妇的私库所在。

先看贾琏。

瞬移至室内，铜锈味金器味混着檀香味扑面而来。

掏出晶核，借着荧光望去，五尺宽的举行博物架贴东墙而立，上面错落有致地摆着各式各样的古玩古珍，碧玺、玉琥、犀角杯、鼻烟壶，最下层也有很多匣子，打开一个，里面全是文玩核桃。

最正中是一对官窑冰裂纹葵口盏，这是林如海生前最爱的茶具，黛玉指尖抚过盏底篆刻款，把博古架的上东西基本都收入空间。

阁前满地摞着朱漆箱笼，半数箱盖未合严实。

一半满满东西，基本上都来自于林家，木箱处隐约可见“扬州林府庚辰年封”的字样，箱子似乎还残留被暴力撬开的痕迹。

打开一个，里面是良田地契。最上层的宣纸写着：“今将一六十百亩并屋舍六进，转与荣国府贾琏……”——这分明是林家祖产。

剩下一半空空如也或箱子里空了一半，这些可能来自贾府贪下来的，他娘张氏的部分嫁妆。

旁边也有很多账册，随手一本，品读：“腊月初八，购宋代徐崇嗣《春燕戏花》一幅，支银八千两；同月十五，宴请北静王府长史，支鲍鱼席面银二百两……”

贾琏比贾赦风评好一些，但他的手也比贾赦松太多。

贾赦富贵这么多年，仍能存下50万两，可贾琏为了累积人脉手特别松，关键是这人好像也没干出什么正事来，二十五万两百银，还有一些重量不轻的金块——但同样比贾府公库富裕不少。

林黛玉轻盈如蝴蝶在库房里翻飞，和贾赦差不多的纳入空间法，刻意留半箱张氏的陪嫁小物件，也算谢谢当年陪自己回林家，虽然让贾琏知道，恨不得自己死。

下一个凤姐。

林黛玉追剧红楼梦的时候，很喜欢凤姐，假如王熙凤库房里无一件林家物品，她分文不拿。

但这不可能。

贾府的女人都比男人强，当家主母捞财也是，王熙凤私人库里，林家的东西只比贾琏贾赦多不少，但王熙凤更仔细，能够抹掉的明显标志基本上不会留着。

比如箱体上的。

王熙凤私人库里的摆件也更加精美精致，看得出定时保养，箱子上基本上都有锁——银锁居多，也有金锁，还有个别铜锁。

林黛玉先打开一个金锁详细，里面全是极品翡翠，祖母绿、五颜六色的高冰种翡翠、墨翡，上面还有个匣子是鸽血红宝石，其他还有整箱的玛瑙、蜜蜡、宝石、羊脂玉、和田玉、东珠等，满目宝光。

而成品首饰自然不差，光是头面装了十三个金锁箱子，还有耳铛、手镯、其他钗环。

银锁稍微次之。

一般用来送人，比如林黛玉曾经收过的霁蓝釉梅瓶和双面苏绣等，有点类似的东西。

而铜锁一般是打赏下人的，有香囊装的大量银钗和少量金钗、银瓜子、一些旧衣服等。

还有两个旧箱子比较特殊，里码着带血渍的高利贷借据，最上层的墨迹未干：“来旺媳妇借纹银五百两，利钱三分，以幼女为质……”

林黛玉先把这两个旧箱子里的东西通通收入空间，只留空空荡荡旧箱子在外面。

这不能完全帮这些借债人搞定高利贷债务，但硬起来的话也可以赖掉，毕竟高利贷实际上在古代的法律也是违法的，放高利贷的人，也没那么光明正大。

库房里金银少不了，王熙凤不止有收林府的财产，还有贪贾家的公库——她可不傻，这么多年不知多少中饱私囊，光是百银便有百万两，黄金价值不下于白银。

林黛玉对怀孕的女人宽容些——金子全拿，其他东西嘛，也收入了空间一大半，毕竟留在这里，不久后也会被朝廷全部抄走。

博物架忽略，箱子里收走。

期间没有管入空间的是不是林家的，事实上今天收刮东西，是不是林家的只不过是一个部分而已，全收林家无异于自爆。

当林黛玉从大房出来时，寅时的梆子声响了，天上月亮星星仍然明亮，已经三点钟多了，但她仍然还有最后一个目标：

荣禧堂。

这必须去，也是今晚上最重要的目标，错过今晚，就不太可能，贾府可能人人盯着，说不定都有人睡库房里面。

当黛玉来到荣禧堂时，已经听见了细细碎碎的声音响起，尤其是王夫人寝殿传来铜盆轻响，翡翠簪子磕在妆奁上的脆响格外清晰——这比平日怕是早上一个半时辰。

荣禧堂不止来了一次，越是人多的时候这里越混乱，晚上反而比其他地方更戒备森严，至少醉酒的事情在这里今晚绝不会发生。

先贾政。

这位贾大人让林黛玉大开眼界，他喜欢书画可以理解，问题在于这位几乎搬空了林如海的书房，里面甚至还有一方官印。

这简直不可思议，比王夫人还让人讨厌，还是不比烂了，夫妻俩都讨厌。

这个人私库竟也有三十万两，比贾琏还多，林黛玉不客气笑纳，能收的自然全收了。

最后一个目标王夫人，林黛玉已经预料到王夫人是阖府最富裕的人，或许贾母都比不上。

但老实说，比其他人私库面积大了一倍的房间里几乎无处下脚还是有亿点点夸张了，不过为什么只有一箱银元宝和大半箱碎银呢？

绝对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