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会把眼睛都还给他们。”堕天道乖巧地点了点头说道。
说着它又指了指良崇道：“我也可以让他醒过来。”
“还要我许愿吗？”凌宛淡笑道。
堕天道摇了摇头，抬脚就往良崇身边走，却被凌宛拦下。
倒不是不信任它什么的，它如今知道自己有法则之力，而且本性不坏，只是想看到东西被欲望蒙蔽而已。
“如今你灵力有限，还是都用来还债吧。”崇儿身体没事，自会慢慢苏醒过来，有时外界干预的太多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那他……”
“他不是凡人，你没发现他和别人有些不一样吗？”
“哦。”怪不得她刚刚不受自己诱惑，不过不是凡人的话：“那他是什么？他跟我们好像都不一样。”
“严谨地说现在的你和他身上的某些地方还是有些相同点的，他身上有妖族血统，你犯了错事就成了邪物，妖邪妖邪，这也难怪你会说自己沉睡的地方有他身上的味道了。”凌宛解释道。
“我原本想杀他，但在他身上闻到了你的味道，所以才没动手。”
凌宛：“好在你没动手，不然你如今大抵也消散了。”
说罢，她又道：“无论是哪种生灵都不应该以自己的喜好区别对待，不能以自己的喜好去决定别人的生死，因为即使是魔族，也有一心向善的，他们亦有活下去的权利。”
看了堕天道记忆的凌宛，知道它年龄尚小，还没学会这些道理，所以才耐心的将这些说给她听。
怎料它却问：“魔族，那是什么？”
妖的味道她明白了，可是魔族又是什么味道的呢？
“他们长得也跟人一样吗？”
“你的眼睛跟魔族的有些像，一样是红色的。”凌宛摘下了良崇头上的发带给它系了上去：“魔和妖一样，可以是任何动物，他们修炼到了一定的境界就会变成人的模样，但也有凡人堕入妖道或是魔道的。
除了你所处的这个世界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小世界，在别的世界里还有各种生灵的存在。以后你都会有机会见到。”
被蒙上眼睛的堕天道显得有片刻的惊慌，不过它还是任由凌宛将那块布系在了自己眼睛上。
凌宛看它，心里莫名出现了一种看自家不懂事的孩子的感觉，有些怪怪的。
“你不喜欢魔族的眼睛吗？”小孩子的情绪感知非常敏锐，堕天道察觉道凌宛对自己眼睛的不喜，声音有些失落。
“不是。”凌宛答道：“你的眼睛太怪异了，遮起来比较好，还是尽快还回去吧。”
谁知道她刚才伸手摸它额头时她有多难下手，给它蒙住眼睛前靠近它时她的头皮有多麻。
它眼眶里的眼睛不仔细看还好，细看之下竟是密密麻麻的叠了十几个颜色深浅不一的瞳孔！
不过将眼睛遮住之后就好看了许多，一张脸白嫩嫩圆乎乎的就跟凡间新出笼的包子似得，让她都觉得有些手痒，想上手捏捏。
事实她也这么做了，那堕天道就这样乖乖的任她捏着脸蛋丝毫没有不高兴的意思。
夜里，良崇醒了过来。
正好次日一早京城来的那几个人便又准备进来催她，想着堕天道有一双眼睛刚好和京城的某个显贵有关，凌宛便让他答应先回京了。
她道：“你先坐马车回去，我去府城看一眼后就来找你。”
他还不知道自己能运用法则之力的事，也看不到坐在他们旁边的堕天道，所以才担心她一个人行事会有什么危险。
“我先随你去一趟府城也只是多绕一段路罢了，费不了多少时日。”他说道。
凌宛揉了揉他的发顶：“我去一趟府城，就算和张兰碰个面再去找你最多也就一个时辰左右，乖，听话。”
“可是……”良崇刚想再劝，忽的猛然反应过来：“你恢复灵力了？”
否则从这到府城就算是骑马也至少需要一天时间，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时辰就够用的。
凌宛摇头：“不是灵力，是法则之力。”
此刻正好外面的人说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她便道：“先上马车吧，我在车里再跟你解释。”
说着，她又拍了拍一旁蒙着眼睛的小孩肩膀：“你也一起。”
这些动作在这个看不见堕天道的良崇眼里看来却是她往虚空处晃了两下手掌，对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说了一句话。
良崇一脸疑惑的上了马车后问道：“宛儿，你方才是在和谁说话？”
凡人看不见难道崇儿也看不见吗？
凌宛指了指坐在身边的孩子问道：“你看不见她？”
良崇木然的摇了摇头。
“为何？”小白他都能看得见，堕天道虽然是堕天道，但也是天道啊，凌宛也想不出为什么良崇会看不见。
难道是他现在失去了灵力的原因？
“我可以让他看见。”软糯的小女声响起，堕天道突然现身在了良崇面前。
“孩子？宛儿，这……这是从哪来的孩子？”还是个蒙着眼睛的，而且她眼睛上的那块发带怎么看上去这么眼熟？
良崇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发现自己头上的发带果然不见了。
难道是宛儿送给自己的避水绫生出了灵智，化形了？
“她是这方世界的天道，心智不太成熟，做了些错事所以被天地法则所背弃了。”凌宛在给他解释的同时又给他说明了自己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现在去府城你可以放心了吧？”
“她陪你一起去不太方便吧？”良崇说着，抬手在小女孩面前晃了晃。
意思不言而喻。
那只女孩却突然抓住了他晃动的手说道：“能看见，在凌宛身边就能看见。”
“蒙住眼睛也能看见吗？”良崇说着，又自言自语的答道：“也对，你又不是凡人。”
知道人家是因为眼睛的事犯了错，他还提人家能不能看见这一茬。
凌宛对此颇有些无奈。
“在它将那些眼睛都还回去之前还需要和我们待一段时间，这些日子你好好教导一下她。”凌宛想着良崇能好好给它树立一下是非观，免得往后铸成大错。
良崇一向都听她的话，自然也不会违背她这个请求：“宛儿的吩咐，我自是不敢不从的。”
她满意的点头：“那我们便先去府城了，过会儿见。”
“好，不过走之前能不能……”他笑着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凑了过去。
“别教坏了孩子。”凌宛神色淡淡的将他推开，拉过一旁的孩子意念一动便离开了车内。
凌宛走后，良崇便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变得神色淡淡。
对已经发生过的人生，他实在提不起多大的兴趣再经历一遍一模一样的，若不是宛儿不愿意带他去，自己又没恢复灵力的话，此刻他才不会闷在这小小的马车里。
马车的轨印也没有任何变化，没有人发现车里刚刚平白消失了两个人。
只有良崇的情绪随着凌宛的离开瞬间降落到了谷底。
法则之力
良崇撑着自己的脑袋烦闷不已。
他与宛儿之间的距离变得越来越大了。
凌宛到了府城之后便循着记忆找到了张兰在府城里的住处，和她一起去郊外看了看她说的那处，种出了灵植的土地。
“与旁的土地并无太大区别。”就连肥沃程度也差不多。
都是预料中的事情，所以凌宛倒也谈不上什么失落。
这世间的一切，她从堕天道的记忆中都看到过了。
那灵植是怎么种出来的呢？
难道仅仅是因为种子被灵液浸泡过吗？
“究竟是什么问题？曼曼你可否指导一下佃农们再种出如从前一样的粮食来？”她们就是靠着这些发家的，张兰很爱惜自己的羽毛。
“育种的问题。”凌宛说着便从袖子里取出了几块极品灵石，悄悄埋进了这附近的几片地里布下了一个小型的聚灵阵，在这世界灵力枯竭时也能提供灵植生长所需的灵气，待这方世界重新出现灵气之后也能聚集些灵气。
自从能运用法则之力后，储物戒指的禁制她自然也能打开了。
“这次再播种的话你便用之前留下的种子来种，且尽量选择长势最好的几株留下来做下一代的种子，如此方能保证其质量尽可能不变。
不过我所说的那些也只能保证产量而已，若想味道也跟之前的一样，就只能是在这片地里种出来的，除开这块地里出去的种子之外。”
“可是……”张兰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可是曼曼你不是说这片地的土和其他地方的土没什么区别吗？那为什么这片地里种出来的东西会跟别的地方不一样呢？”
嘴快了。
凌宛脸上浅淡的笑意僵了僵，随意编扯了个理由道：“风水原因。”
张兰信了，还竖起大拇指道：“难怪当初曼曼你毫不犹豫的就买下了这些地，我当时还觉得是你太冲动了，原来是因为你会看风水的原因。从前倒是没听你提起过，早晓得我家建房子的时候也叫你帮忙瞧瞧风水了。”
“略懂皮毛而已。”凌宛快接不下去了。
“你与梁大人要去京城了吧？”往回走的路上，张兰貌似不经意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