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人表达情绪的方式都这么直接吗？
还是说，他遇见的这个人这么直接？
不过他不讨厌就是了。
贺知韵捏了捏方南的手臂：“请我吃什么呢？”
方南的脸颊瞬间就红了，这颜色很快就蔓延到耳朵脖子。
贺知韵觉得可爱：“怎么，是要请我吃凉拌西红柿吗？”
方南张开嘴唇，愣了几秒，呆呆的问：“贺老师喜欢凉拌西红柿吗？怎么样的凉拌？”
“嗯？”贺知韵嘴唇上扬，眉心却是皱着的，“不太喜欢西红柿。”
“那我们吃别的。”
方南成功转移了话题。
“贺老师，我待会儿可以蹭车吗？他们都回公司了，我只有自己一个人。”
这不只是在透露一个信息。
贺知韵挑起右眉，迈着长腿走向电梯：“所以你从下午一直等到现在吗？”
方南跟进来，身子前倾将脑袋凑到贺知韵面前，可怜巴巴的问：“如果我说是的话，贺老师待会儿可以送我回公寓吗？”
可怜巴巴，像只大狗。
贺知韵忍不住抬手，摸了摸方南的头发。
“好，顺路而已。”
-
贺知韵没有什么胃口是真的。
在上车之后，他们就吃什么这个话题展开了长达五分钟的讨论。
贺知韵想让方南自己选，不用迁就他。
但方南倾向听贺知韵的。
提出来的几个餐厅，都是口味清淡的。
贺知韵也就没有再讲客气，挑了一个餐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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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餐厅贺知韵经常来，乔瑞打电话给老板订了个位置。
等他们到的时候，从后面的小门一路上到了二楼的小包厢里。
进了预留的包厢里，餐桌上已经端上来了一些小食和饮品。
方南一眼就看见了冰镇的柠檬茶。
“老板好贴心，已经把柠檬茶备好了。”
贺知韵笑了下。
看着对方在给自己倒柠檬茶，说：“你也很贴心，谢谢。”
“嘿。”方南双手捧着茶，送到贺知韵手中，“谢谢贺老师。我知道，我能接到这个角色，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贺老师。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我已经开心了一整天了！”
“夸张了哦。”贺知韵接过这杯冰凉清爽的柠檬茶，“距离你试镜结束也才五个小时左右。”
“嘿。”方南傻乐。
服务员进来，将菜单递到乔瑞手中。
乔瑞笑呵呵转手就给了方南：“今天是方老师请客。”
服务员不认识方南，礼貌朝他微笑着走过来，问：“请问要吃点什么呢？”
说完话了，就直勾勾的看着贺知韵，欣喜若狂但是又得保持职业素养。
方南问：“贺老师想吃什么？”
看着作势要将菜单递过来的手，贺知韵先一步按住了对方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你做东，你点你想吃的就好，我最近胃口是真的不怎么好，你要是讲究我的胃口，自己就吃不好了。”
方南点头应声。
开口点的几道菜，都是贺知韵爱吃的。
贺知韵只觉得巧合。
服务员记录了菜品后，捂着嘴激动却小声的问：“贺老师，我超级喜欢你！我、我可以拍你一张照片吗？”
贺知韵问：“要合影吗？”
“啊啊啊啊可以吗？要的要的！”
贺知韵起身，和服务员保持着友好的社交距离，合了一张影。
又给对方签了名。
服务员离开，包厢的门再度关上。
乔瑞坐在旁边收拾了下自己和贺知韵的东西，起身就要走。
今天是方南做东，请贺知韵吃饭。要感谢贺知韵，估计还要说点什么，他就不在这儿影响人家发挥了。
方南看出乔瑞的意图，叫住了他。
“乔瑞哥不一起吃饭吗？”
“啊？我啊。”乔瑞笑呵呵的看着方南，“我在会不会不方便？”
方南疑惑：“哪里不方便？不会的，点了这么多菜，我和贺老师两个人应该吃不完。”
“哦，行。谢谢方老师呀。”乔瑞说。
这会儿已经九点多了。
空腹这么长时间，是个人都受不了。
方南先夹了块糕点，放进贺知韵的碗里。
“贺老师，先吃点小食垫一垫。”
“谢谢。”
贺知韵低头，咬了一口糕点。
他平时是爱吃的，不过今天实在没什么胃口，又吃了一口，就放下了。
方南瞥见，又夹了一块小食过来。
要说方南很懂饭桌文化，好像又没有。
他没秦渴酒桌上的那一套，劝酒的说辞一套接一套的，更不会说些亲切热络的话套近乎。
可方南又很照顾他。
这多少令贺知韵有些不自在。
只要他没有吃完一种小食，方南就会夹起另一个不同的小食过来。
贺知韵只好说：“你先自己垫一垫吧。我在里面好歹吃了饼干，垫了肚子。你在外面等这么久，应该还没有吃东西的吧？”
“嘿。”一听见贺知韵说话，方南就笑了，眉眼弯弯，灿烂阳光，“可能因为太高兴了吧，而且还是和贺老师演对手戏的主角，我光是想到就高兴得饱了，一点儿也不饿了。”
贺知韵挑眉，忍不住使坏：“既然这样，那是不是可以直接走了？那我们就不吃了？”
“啊？那不行。”方南瞬间耷拉下来肩膀，真诚的眼神里还带了点委屈，“我想和贺老师一起吃饭。”
-
说着想一起吃饭的人，在饭桌上最照顾人。
贺知韵的碗里就没有空下来过。
一会儿夹来一点菜，一会儿又夹来一点菜。
连清蒸鱼都剔好了刺夹过来。
贺知韵不是没被人这么照顾过。
名气大了之后，基本上饭桌上总有人会这样照顾他，但是差不多意思意思就好了，还没见过像方南这样长久的人。
一顿饭吃下来，眼里尽是自己。
贺知韵无奈提醒道：“你自己也吃，别光顾着照顾我了。这些菜我都可以夹得到。”
方南眉眼微垂，像只可怜的大型犬似的看着贺知韵：“好难得可以跟贺老师一起吃饭，我想这么做，贺老师会觉得困扰吗？”
“我……”
贺知韵才刚张开嘴，方南又说：“可是，我给贺老师夹菜的筷子，都是用的干净的筷子。”
贺知韵只好说：“我没有嫌弃的意思，你自己也吃呀，等了我这么久，不饿的么。”
方南“哦”了声，慢吞吞的收回目光。
就像只被主人训斥的大型犬似的，又乖又可爱。
但好歹终于开始喂饱自己了。
看他这副模样，贺知韵总担心自己给他带来了负担。
方南应该是个心思细腻的人，难免会多想。
以为这个角色是靠他得来的，才会做这些。
贺知韵低头看着自己的碗，想了想，说：“其实，你不用有负担，也不必做这些。你能得到这个角色，是靠你自己试镜争取的。你也看见了，同时竞争这个角色的演员有好几个，这个角色并没有特意为你而留，我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才不是。”方南笑道，“因为有贺老师，我才会有争取这个角色的机会。贺老师，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很期待进组后和你当同事！”
贺知韵拍拍他的肩膀：“好。我也很期待。”
贺知韵相信自己的影响力，但同时也对方南的实力很认可，对导演的专业度也很认可。
如果方南表现不好，演技不到位，或是不适合这个角色，是不可能让他演的。
最终选择他饰演“不归”，的确是靠他自己呀。
*
选角结束。
剧组注册了官微，先透露了两位主演。
官博发布，工作人员分别敲了贺知韵和方南的助理，让其转发宣传。
操作转发的时候，乔瑞就在贺知韵的家里。
转发后，顺便就点开了方南的微博号。
粉丝数量不多，大号像个追星的小号似的。
乔瑞乐道：“真的，活跃得跟个小号似的。这微博里基本上没什么他自己的剧宣，全是转发点赞你的剧宣，这微博还就关注了你一个人。贺哥，他是你铁杆粉呀。”
手机递到贺知韵面前，贺知韵好奇，就看了一眼。
方南的微博里，的确全都是转发了他的剧宣。
乔瑞说：“要说因为没自己主演的所以没什么好宣的，那也不啊，很多人都是从群演跑起来的，我看别人都是演了什么都会发出来，从很早以前就开始积累自己的粉丝了。”
“难道说……他的公司没告诉他这个？”
“啊，你看你看，官博下面也有评论了哈哈哈。”
【！！！震惊我！老贺演双男主剧了！】
【另一个男主是谁？没见过。】
【笑晕我了，刚从另一个男主微博回来，另个男主活跃得跟个小号似的，公司是不是给错微博账号了哈哈哈！】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贺老师和贺老师铁粉一起拍的剧哈哈哈。】
-
另一边。
吴奇按照方南说的，把账号给了剧组做宣传。
发了微博之后，吴奇才发现方南的账号怎么不太对劲？
“哥，你给我的账号……是这个吗？怎么里面一个自己的照片宣传也没有啊？”
方南点头：“嗯，是这个。我只有这个账号。”
“可……别人都在评论区底下问，你是不是贺老师的铁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