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梦然和李叙一起回酒店,打算好好商量一下后续的工作安排,却突然接到了江敬伟打过来的视频。
江敬伟和李叙很熟,早已听说了许梦然在林含的剧组拍戏,还知道今天组里给许梦然庆生。他让李叙把电话直接拿给许梦然,说要借着生日的好日子,给她送一份贺礼。
“什么好消息呀,江导就不要卖关子了。”李叙说。
江敬伟却想逗逗许梦然,只问她想不想知道这个贺礼的内容是什么。
许梦然也有些急了,求他赶紧说。
于是他说,“《昆仑月》的女二,来不来?”
“来!”许梦然立刻说。“昆仑月”三个字一出来,就算是女N,她也要来的。《昆仑月》可是林壑静的第一部男主戏啊!也是许梦然喜欢上林壑静的机缘。
重生前的这年六月,林壑静进组《昆仑月》,饰演清冷而温柔的玉谷仙君。那时候他的一组路透强势出圈,拉了不少古装美男爱好者入坑,其中也包括对他照片一眼万年的许梦然。
出演《昆仑月》的女二?那岂不是可以亲眼目睹那个令她魂牵梦萦的造型嘛?可以与林壑静近距离接触,与他四目相接,与他聊天……许梦然费尽心思来到演艺圈,就是为了有一天能与他见面,但是,这一天就要这么猝不及防的来了嘛?
“江导,我……我能行嘛?”
“你能演林含的大片女主角,你觉得你行不行?”
“可我名不见经传……”
“这剧是小制作,你可是和影帝搭过戏的人。”
“为什么会选我?”
“你不是喜欢林壑静嘛?”
“啊?”许梦然脸红。
“我一哥们儿的项目,正好聊起来了,听说有林壑静,我就推荐了你。人家对你可满意了,哎,就是给的片酬有点少,不过你应该不在乎这个吧。你没问题的话就这么定了啊!”
“我们需要考虑。”李叙突然接过电话这么来了一句,然后就结束了通话。
“叙姐?”
“你现在可是两只脚踏进电影圈的人,一出现就是名导名角女一号,你觉不觉你这个起点真的很高,现在你要回去演电视剧?还是那么普通的班底?还是女二号,据我所知,那是个大女主戏吧。”
是啊,大女主戏,林壑静演的男主都是陪衬,更别说她一个女二号,她这个角色是男主的师侄,全程担任男主跟班,唯一的高光点就是,后面她死了。
“你是要在影史留名的,想追星什么时候不能啊。”
她说得好对。但是……
“林导愿意不拘一格用我,不代表其他的大导演也愿意如此,所谓的资源降级只是或多或少的区别,无可避免。”许梦然说,“我才刚出道,甚至电影还没杀青,现在我所需要的就是多演。就像房自楠,我跟他合作,才知道他为什么能第一部戏就得影帝。”
拍电影和拍电视剧是两个次元的事,但房自楠是把肥皂剧的每一场戏,也都当成电影一样去严苛地对待了。所以他的演技那样纯熟老辣,他演技不输任何电影演员,却又更接地气,有光演电影不可能积攒到的庞大经验。
许梦然这么说,固然是有私心的,却也都是肺腑之言,是跟房自楠搭档四个月的真实感受。
“好吧,明天我就去和他们订合同。”许梦然给出的理由无懈可击,短期内李叙确实无法帮许梦然接到像样的电影邀约,所以她同意了。
然而许梦然已经完全听不见这些,她激动地在床上打滚,满脑子都是“我马上就要见到林壑静啦”。
“你起来!”李叙很冷静,“赶紧编辑一条生日博!”
打开微博输入了一堆林壑静林壑静,要不是李叙在一旁及时夺过她的手机,这条微博就要发出去了!
《兴风作浪》杀青后,许梦然回家休息了一个星期,然后无缝进组《昆仑月》。
刚进组有一个提前培训,要学基础的礼仪和武打动作。许梦然是个没什么古装剧经验的新人,要好好学习,林壑静就不需要了,他对这些内容早就滚瓜烂熟。所以许梦然到的时候林壑静的团队还没有来。
许梦然跟同组的其他几个新人一起培训了将近一周。某天下午,她终于听说林壑静要来了。
“蔡蔡姐,你去外面帮我看着点儿,林壑静来了赶紧叫我。”
李叙给她配备了一位临时助理,只在拍《昆仑月》期间帮点小忙。助理比许梦然大两岁,名叫蔡蓉蓉,许梦然称其为“蔡蔡姐”。
许梦然是林壑静狂热粉丝的事情无人知晓,也没有告诉她这为刚上任没两天的助理姐姐。剧组人多嘴杂,李叙特意叮嘱她别把这件事挂在嘴上说。所以蔡蓉蓉还以为许梦然只是比较有事业心,作为新人要在前辈面前显得有礼貌。
其实林壑静没有多大阵仗,他也只是个没多大名气的普通演员。就是简简单单的一部车,载着他和他的助理以及两个行李箱罢了。就连车也很普通,开过来的时候蔡蓉蓉还以为是某个剧组工作人员的车,就给漏过了。
林壑静出现的时候穿着简单的白T恤黑短裤,戴着个棒球帽,也没戴口罩。他一到现场就去跟导演、监制他们打招呼,然后又过来跟正在排练的演员们打招呼。
许梦然猝不及防地与林壑静相见了。
她本以为这场蓄谋已久地遇见会是惊天动地的。如果放在电视剧里,此时BGM应该会瞬间响起,慢放镜头给到他们俩四目相接的时刻。
“想见你只想见你,未来过去,我只想见你。”
然而没有。虽然她的心跳此刻已不受控制,但是表面上一切如常,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没有任何异样。和其他演员一样,许梦然上前跟他打招呼,“林哥好。”
“梦然。”
他叫我名字了啊啊啊啊啊啊——许梦然心中尖叫。横亘重生前后,她一直远远注视着这个人,她无数次默念、又无数次大喊他的名字。无数次午夜梦回,她想起唯一一次在综艺录制厅门口远远看见他一面,无数怪诞的梦里,只要有他出现就是美梦。
无数次幻想,等她来到娱乐圈后他们要见面,他们会认识会说话,会一起演戏会一起欢笑。这一刻他轻巧地叫出了她的名字。这是真的。
许梦然心中所有的情绪其实只在一瞬。林壑静能叫出剧组每一个演员的名字,显然是提前做了功课的。
要是在这个剧组过一次生日就好了,许梦然突然想,那样的话,林壑静一定会很认真地祝她生日快乐吧。
很快导演过来了,杂念顿时一扫而空,许梦然还没在电视剧里担任过这么重要的角色,她仔细地听导演交代。
“明天早上女一号也就到了,咱们会花一些时间进行剧本围读。”
“好嘞。”“好的。”大家纷纷说。
林壑静转身离开了,导演把许梦然叫到一边。
“拍过戏吧。我听老江说你还是有一些经验的?”这位范导是江导的好哥们儿,听江敬伟天花乱坠地夸过一通许梦然的好,这两天只看到她外表很好,也挺努力,还没有机会见识她的实力。
“是的,范导。”范导恐怕并不知道许梦然已经在林含的电影里担任过女主角,许梦然也不打算透露。但经验确实是有的,她也不好瞒着。
“好好表现,你这个角色演好了也挺出彩的。”范导并不细究,而是话锋一转,“听老江说你是小林的粉丝?”
“这……”许梦然蒙,这导演说话这么直接嘛?“嘿嘿,是啊。”
“挺好,多跟偶像学习学习,小林的业务能力也是很不错的。”范导只是轻飘飘说了这一句。
剧组的演员大多住在同一个酒店,许梦然想,她和林壑静今后会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结束最后一天的戏前集训回到酒店,许梦然远远看到林壑静和助理正在酒店的餐厅里吃饭。
“抱歉啊,下午的时候我没注意到……”看到林壑静,蔡蓉蓉忽然想起白天的工作失误。
“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的。”许梦然第一次跟助理相处,还不习惯,都不太知道该如何说话。
“那你要不现在去跟他打个招呼?”蔡蓉蓉在别的艺人那里已经做过一段时间助理,她的经验反倒更丰富些,否则李叙也不会叫她来照顾许梦然。
“不用了吧,我……”
许梦然站在餐厅门口,自以为隐蔽地徘徊着,同时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壑静那边,于是很轻易就被林壑静的助理发现了。只见他戳了戳林壑静的胳膊,林壑静朝这边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