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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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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之赫的基因病治疗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只是一直很隐秘,这一次住进医院,他什么都没瞒臧鸣岐,臧鸣岐问什么,他就说什么。

臧鸣岐摇头,臧之赫就揉他的脑袋,不相信哥哥了?

医生告诉臧鸣岐他哥的治疗进度很好,基因正在慢慢稳定下来了,只是需要长期待在医院进行观察,让他别太担心。

医生走了,臧鸣岐知道,他哥的基因病变化太大了,只有住在医院才是最安全的,出了什么事能第一时间接受治疗,但是他不想再竭斯底里的去哥哥那里寻求安全感,他一天天的感觉到自己在悬崖的边缘。

臧之赫的办公移到了医院,臧氏集团的很多重要的决策都换成了臧鸣岐出席,臧鸣岐每天很忙,但每天依旧会去医院看哥哥,他跟哥抱怨说没睡过好觉,闭上眼睛就幻听毛瑞在他耳边岐哥,岐哥的叫,要他看文件,要他签字,问他哥十九岁的时候怎么一个人撑起整个公司的,换他他可不行。

臧之赫近期下不了床,臧鸣岐边说话边伏在床边,半个脑袋压在臂弯里,青白的皮肤,眼下黑袋明显,说着说着臧之赫伸出手,拇指抹过弟弟下垂的眼袋,似乎想替他抹去这些天的疲惫:“小岐也可以做的好。”

臧鸣岐眼闭着,睫毛颤抖,“我不可以。”

臧之赫生病的消息也瞒不住太多人,初语来看望过几次,每次来就带些新晒的花茶,安静的坐在床边,两母子偶尔会说几句话,后来初语就不来了,她还是忍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忧伤,要去寺庙里还罪,祈求神佛开恩。

可臧鸣岐呢?臧鸣岐变得一天比一天沉默,他好像真正的变成了臧之赫,连臧之赫也读不出来弟弟真正的情绪了,一天短暂又漫长的时光里,臧鸣岐来看他的时候是他最轻松的时刻,他变着法子逗臧鸣岐说说话,怕臧鸣岐太多情绪闷在心里,会闷坏。

怎么不和哥哥发脾气了?怎么不吵着要哥哥给承诺了?是不是不喜欢哥哥了?是不是哪天就不愿意来了?像石头一样堵在心口,要了臧之赫的命,他问不出口,怕臧鸣岐真给一个接受不了的答案,他真的留住了弟弟,可是他好难过。

佘淞说的没错,他太自私了,他比独生还可恨,他见臧鸣岐的第一眼,他确定自己情感的那一刻,就开始预谋监禁,用情感的牢笼永远的锁住了他的弟弟。

我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小岐……

他们过了一个好压抑的春节。

年后,臧之赫接到了华照君的电话。

“之赫,你这病不会就是你父亲那种基因病吧,不是,你和兄弟都不说明白。”华照君恼羞成怒:“够意思吗你?”

臧之赫静静的听他发泄半天,末了回:“抱歉。”

电话那边沉默良久,“算了,你就这德性。”

“我问你,你得这病你那弟弟咋样了?”

臧之赫垂眼:“他没事。”没闹脾气没要他哄,只是不要哥哥了。

“放屁,”华照君几乎要对着电话破口大骂,“他疯了你知不知道!他找我购买了一批基因器材,我留了个心眼儿没卖,后来才打听到他不知哪里来的渠道,弄了个实验室出来,做基因实验好久了……”

啪——臧之赫手里的电话摔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这是臧之赫一生中最无力的时刻,以至于往后每一次想起来心都揪着疼,他留下了后遗症。

臧之赫赶到实验室的时候,臧鸣岐刚做完一场检查,半靠在病床上休息,伤春感秋着呢,砰的一下门被推开,臧之赫从天而降,臧鸣岐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大力扯进了一个怀抱,颤抖的怀抱,熟悉的气息,他哥浑身冷汗,双手冰凉。

“哥,你怎么……”后面的话臧鸣岐说不出来了,他哥抱着他在流泪。

臧鸣岐瞬间眼睛通红,他哥铁一样的人,唉,他呼噜哥哥的背:“我没事,哥,我没事。”

他们谁都没放过谁,这一刻臧之赫真的明白他们都放不了手了,他们溶于骨血之下。

臧鸣岐的实验还是进行下去了,实验非常正规,集齐了许许多多研究基因病方面的专家,让他们专攻臧家这一脉的基因研究,佘淞还向他们提供了独生以前实验的宝贵数据,有了前人的经验,基因实验进行的更加顺利了。

年中的时候,基因实验取得了特别大的进展,同时臧鸣岐的身体也通过了健康评估,他要移植骨髓给哥哥了,对于此事,臧之赫没有意见,移植骨髓是目前最好的治疗办法,他也不想臧鸣岐再做实验了。

自从发现臧鸣岐偷偷做实验后,他就变了一个人,时刻要盯着弟弟,臧鸣岐每次去做实验回来,他必须要给弟弟做全身检查,确保他没丧心病狂到做一些伤害自己的实验,哪里多了一个针眼,他都要刨根问到底,这是做什么的?臧鸣岐嘻嘻笑:“哥,你现在好变态哦。”

变态就变态吧,臧鸣岐在他怀里熟睡了,这时候很乖,他照着唇偷吻,一遍遍告诉自己,他不是独生。

这年秋天,他们的骨血真正相连。

冬天的时候,臧之赫的基因病奇迹一般的好起来,趋向稳定,医生说这是老天保佑,臧鸣岐的骨髓融入的很好,臧之赫马上就要康复了。

独生没有成功的事,他们成功了,命运这东西,真是造化弄人。

第二年春,草长莺飞,A市一个小县城的监狱里,一名叫王大星的犯人刑满释放,久违的见到外面的天地。

他记忆里的县城和此刻眼前的县城已经完全不一样,这里变得十分陌生,他也没有亲朋好友,此刻孤身一人走在县城的大街上,迎面而来一个穿西装的男人,他视线被吸引过去,心里琢磨这人他咋这么熟悉呢?

眨眼间,那穿西装的男人已经走远了,他突然灵光一闪,这不是当年和他一起被抓进监狱的小弟吗,叫什么名字来着,李,李什么明,对,李冬明,靠,如今混这么好了,出人头地了,王大星咬牙切齿,他想起来这人以前的怂样,捧着他当哥。

他快速追上去,在一个巷子里喊住那人:“喂,喂,叫你呢。”

那人回头,眉眼矜贵,王大星心里一震,他强撑着面子喊:“小子,你是李冬明吧,还记得你哥我不,王大星,当年你跟在我屁股后面叫哥的日子不会都忘了吧,啊?”

臧鸣岐挑眉,久远的记忆翻上来,他才想起这人是谁,就是这个人,害他进了监狱,让他的人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他一步步走近,危险的眯眼“哦,是你啊。”

王大星直觉很准,他转身要跑,被一只手抓紧拽回来,锤子般的拳头落下,打的他满地找牙,脸被皮鞋踩在地上摩擦,臧鸣岐半蹲,他凑近:“阴沟的老鼠,睁开你的脏眼看看我是谁?”

王大星瞬间崩溃:“老板老板,我认错人了,认错人了,我错了,我错了,放过我啊啊啊。”

皮鞋终于移开,臧鸣岐不在往地上投一个眼神,他哥来了,他转身屁颠屁颠的跟在哥哥身后。

“哥,你记得吗,当年我跟着你的时候,你就是这样骂手底下不听话的人的。”

“我刚刚学你学的像不像,嗯?”臧鸣岐歪头,他压着嗓子又说了一遍,“阴沟里的老鼠。”

“像不像?像不像?”

他哥笑了“像。”

“走了,回家。”

全文完。

后记:骨血结束了,结束的时候我坐在图书馆里,百感交集,有欣喜,有惆怅,还有就这样结束的无措迷茫。

回看写骨血的初衷,也没什么特别大的目标,当时刚写完童话,觉得写的东西太弱智,想写一个复杂一点的故事,当然也想看看自己的上限在哪里,然后就是宣泄情感,骨血动笔的时候甚至毫无大纲,全靠乱写,写到哪算哪,因此很乱,没什么逻辑。

两兄弟的人设也不是一开始就定好了,写着写着写成这样的,本来想纸鹤哥再冷淡一点,凶一点,可是写完发现你咋这么喜欢你弟呢?索性就这样了,随你吧,索性就编了个大纲,有了更多的人物。

初语,初夫人这个角色刚开始真的很单一,就想着她当推进剧情的人物就好,可是慢慢给她填充很多剧情后我发现了她身上的魅力,她坚韧,勇敢,爱恨分明,她对臧之赫因为母爱而伟大,对臧鸣岐,文中我也提到过,她知道有些情感没必要给出去,没必要泛滥,她也给不出了,臧鸣岐也未必想要,很开心,初语最后放下仇恨,她遵从了儿子内心的想法,她去做自己了。

佘淞,这是我认为骨血里最矛盾的角色,他真的很矛盾,我对他的笔墨主要是在最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把佘叔这个人写出来,其实我很喜欢他,佘叔很孤单的,他其实很渴望爱,但是他很排斥爱,他就是他口中永远孤独的星星吧,自己一个人在亿万光年之外闪耀,无人而知的陨落,这也是他给自己的路,他不可能像初夫人一样释怀的,甚至永远不会,这里插一句,番外里还会写他。

华照君和湛仕,哈哈哈哈哈,这一对副cp的故事我简单的勾勒过,但是还不够完整,他俩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如果有那个精力,我会在番外里讲出来,又画饼了,哭哭。

回看我的写文心路,其实能清晰的感觉到我多么的不成熟,很多次我都会陷入自我怀疑,又在自我怀疑中努力的去把他们的故事写出来,其实写的很不好,我自己都能找出好多缺点,故事混乱,人物性格不鲜明,节奏不好,生搬硬造……看,我还好多好多地方要去学习,要去进步,慢慢来吧,至少我会一直写下去的。

那么话到这里,真的要特别感谢每一个陪我走到这里的朋友,每一个陪我走到这里的读者,感谢你们的陪伴与包容,感谢你们的支持与鼓励,给了我很大的动力,祝你们生活愉快,天天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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